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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陌書信 作品

第十七章 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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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這是下官們篩選出來,還請審查。”貢院中批卷室裡麵,幾位主考官正在做著最後的篩選。

主考官是內閣大學士,另外分彆是禮部、吏部、戶部的尚書擔當考官。

一步登天,又或是跌落神壇,全看主考官如何選擇,不過一念之間。

經過深思熟慮,便確定了成績密封上鎖,靜待放榜。

劉山水趁著這段時間四處逛了逛,領略了一番京都風采,對地方也有了幾分瞭解。

京都是大都朝的國都,經濟發展不錯,百姓也還未受到波及,繼續簡單生活著,與其他都城相比,這裡表麵依舊和平。

街上小販還是叫賣著,正趕上會試,天南地北的人很多,也讓京都更加熱鬨非凡,到處可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三三兩兩吟詩作賦,好不暢快。

劉山水卻冇加入,他走進一家書店。

“公子,隨便看看,有什麼需要隨時喚我便好!”掌櫃正在整理物品,便無暇照顧客人,而且許多客人並不喜歡他們靠太近,說完便繼續自己手上的事。

劉山水答應了句便在店鋪中走動起來,書籍還比較完善,上至經綸典籍,下至話本雜書,都有所涉獵。

他並冇有急著買書,而是與掌櫃閒聊起來。

“這裡就你一個人能忙的過來嗎?”

掌櫃的收拾差不多了,拍了拍身上的灰道:“公子有所不知,本來是有個小工,但是他今日有事請假了,我隻好自己來乾了。”

“生意如何?”劉山水隨意的問著,掌櫃的也隨意的敷衍著,麵上卻是笑容不斷,商人的狡猾顯露的淋漓儘致。

劉山水笑笑拿出一樣東西放在櫃檯上,掌櫃的拿著看了之後,連忙告罪道:“東家贖罪,小的還以為是對家來打探生意的……”

劉山水從小便開始做生意,而書店便是其中最先開始的,已經有許多分店,不過大家也都不知道他的身份,隻有以獨一無二的標識為記。

“無事,不知者不怪,先生做的很對。”劉山水笑著說,他並冇有怪罪,商場之上自然是小心再小心。

此次他既然已經到了京都,自然是要看看自己的產業,也算是認個人。

“多謝東家!”

“你平時還是稱呼我為公子吧!最好不要讓人知道我的身份。”

“是,公子!”

“好了,有事我會傳信與你,我先走了。”

“好的,公子慢走。”

目送劉山水離開,他的內心十分激動,以往他們都是各個店鋪的掌櫃開會商量,東家從未出現過,而且公子還是考生,未來不可限量,他感覺自己抱到真的大腿了,就想去跟其他掌櫃嘚瑟一下,但又想到公子讓不要暴露他的身份,隻好作罷。

夜晚,劉山水走在街道上,人來人往,還有很多漂亮的燈籠,奇形怪狀甚有趣味,便慢慢逛著回到了客棧。

躺在床上,想到之後常住,總不能一直住客棧,明天去看看房子吧,想著他便睡著了。

第二日一大早劉山水便去了信,讓書店掌櫃為他找個房子。很快掌櫃就來了信,並且找好的房子,就在書店不遠處的梧桐巷中。

劉山水退了房,在掌櫃的帶領下去看房子了。簡單的院子,院中有一顆很大銀杏,屋子也整潔,一看劉山水便很喜歡。

“就這間吧!”

“好嘞!公子請坐,我去幫您整理一下。”書店掌櫃袁術熱情的迴應著,感覺麵上有光,第一次為東家做事,也有幾分激動。

四十多歲的人臉上已經有了褶子,但是笑起來十分喜慶。

屋子簡單收拾後,劉山水住進了采光很好的側屋,打開窗就能看到一大片的翠竹,他很喜歡,夜晚納涼也有幾分滋味。

六月底的天氣悶熱難熬,空蕩蕩的房子還算涼快,他在銀杏樹下躺了一會兒,悠然自得,這閒適生活還有多少呢,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想做一個有用的人,雖然有時候會想要簡單的生活,可是他很喜歡一句話,他願為之付出很多很多。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大都三十五年六月二十六,姍姍來遲的春闈終於出成績了,有人欣喜有人愁,個人有個人的際遇,外麵喧鬨聲讓劉山水不得不從床上起來。

近來他每天就吃吃睡睡,身體也養回來了,剛收拾好報喜的人就已經上門了,劉山水含笑接受大家的恭喜,端的是溫潤如玉,灼灼君子。

人群中袁術笑意中滿是自豪,似乎是他得了頭名似的,也有許多不含好意的雙眼,杜衡拂袖離開,隨從在後麵追著,這一小插曲冇有多少人發現。

劉山水獲得會元,說句不謙虛的話,對他來說他隻能說習慣了。不過他倒是不知道這麼輕鬆就得到了,如今誰都想分一杯羹,各個世家有才之士不少,況且如今雖是皇帝恩科,可他早已染病臥榻,由太子代理朝政,幾位年長的皇子也是野心勃勃。

“父親,孩兒不服,他憑什麼是會元,就算不是我,也該是文家大哥。”杜衡少年心性,父親作為此次會試主考官之一,怎麼也應該照顧世家,而不是給那個泥腿子。

杜言承無奈的搖搖頭,自己這兒子太單純了,喜惡溢於言表不知是悲是喜。

“衡兒,你該長大了,你要仔細去觀察彆人,而不是一概而論,不要太過膚淺,那孩子的試卷我們都看了,就算在京都也是其中的佼佼者,答應爹,不要意氣用事。”他苦口婆心的教育著兒子。

杜衡從小到大從未受過挫折,隻有少時的那件事,才讓他對於底層人冇有任何的好感,甚至認為越美越有毒,他從不敢去深想也不敢去回憶,那是他的噩夢。

“我知道了,爹。”好在杜衡比較聽話,是個耳根子軟的人,他之前也是聽到彆人在他耳邊說了很多壞話,

這邊一切歸於平靜,但是文府中的少年怒不可遏,將東西摔了遍地。大家都說京都文家公子乃是天縱奇才,有文家風骨,此次定能效仿先輩,再奪狀元,可是這次出現了個人,生生奪走了屬於他的狀元名聲。

少年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麵容俊美,一雙杏眼帶有幾分清澈,氣急敗壞破壞了乖覺,少年坐在一片狼藉中,手上也是流血不止,他卻似毫無知覺,隻是不停的撕扯著文稿。

“少爺,老爺讓您去書房一趟。”小廝在門外清冷的稟報著。

屋內的文如玉褪去所有的氣急敗壞,匆匆收拾自己,整理了一番纔出門,往自己父親書房去。

“父親,玉兒來了。”

“進來。”屋內清冷的聲音響起。

文如玉推門而入,他的父親文尚書,也是此次會試主考官之一,淡漠的看著他,他行禮問安,內心卻心跳如雷,他從小都害怕自己的父親。

文程安是吏部尚書,講究律法十分嚴苛,對自己的兒子也不例外,會試本是吏部負責,可是如今天下將亂,而他又是二皇子黨,總要儘一份力。

看著自己兒子唯唯諾諾的樣子,文程安便喜歡不起來,冇有男兒血性。

“你可知,此次輸給了誰?”

“兒子知道。”他怎麼會不知道呢,就是因為太子一黨保他,不然他怎麼可能輸給他,不過是個寂寂無名的人。

文程安看著他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那邊文章的確是文采斐然,且言之有物,若非太子下手太快,將他拉入二皇子方也是助力。

“做學問要戒驕戒躁,你可不要小看劉君華,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

文如玉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他從未誇獎過自己,現在卻對一個陌生人稱讚有加,內心不服又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酸澀,但他從來不敢反駁。

他躬身道:“是,殿試兒子定全力以赴。”說完便告退離開。

看著遠去的背影,文程安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心性,他也是從那個時間段過來,少年總是太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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