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浩 作品

第5章 懷疑

    

亓景浩默默等他倆情緒平複了後纔開口:“聽完老伍哥說的經過,我心中有個疑問。”

“少帥莫要如此喚我,不習慣。

叫我老伍即可。”

老伍甕聲甕氣道:“少帥有什麼想問就問,老伍知道定然如實回答。”

“世子,你請說。

老朽也定然如實告知。”

華師也低聲迴應。

亓景浩點頭道:“戰場上除了畏戰之人,常人都尚可保持理智,我應該更能保持理智纔是,可老伍剛卻說在戰場上我突然迷了心智失了理智。

按理說我怎麼都不應該如此啊!?”

聽到這個問題,華師和老伍都是一愣,不知如何作答,看亓景浩的眼神都有種不知所謂的莫名。

亓景浩見他們神情古怪又久不迴應,忍不住要再問時,華師輕輕一歎:“若老朽言語冒犯之處,請世子見諒。”

“我怎會怪罪,華師但說無妨。”

“世子,老朽說是看你長大也不為過,但此前從未見你如今日這般耳聰目明,口齒伶俐,條理清晰。

以往世子你雖孔武有力,但卻~卻少了幾分智力。”

“額。”

得到回答的亓景浩一臉錯愕。

暗想道“他是不是在罵我以前是傻子,但又好像冇有證據,有點東西啊。”

老伍則一臉敬佩地看著華師。

心裡想著,這文化人說話就是不一樣啊。

如果是我說,肯定就是你一首有點傻。

見亓景浩一臉錯愕,華師尷尬地輕咳一聲接著:“是以世子甦醒後,老朽纔會那般震驚模樣。”

亓景浩苦笑著道:“那華師你應該知道我不少事,都說與我聽聽吧!”

“老朽便將所知之事與世子說說。”

“不過華師,你無須為我的以往掩飾什麼,我就想知道以往的我在常人眼中是個什麼樣的人。”

華師點頭應聲是,追憶似的想了想便開始慢慢地述說起來。

伴隨火焰不時發出一聲“劈啪”,華師斷斷續續地講述著關於亓景浩的一件件事情,老伍在火堆旁盤腿坐著打盹,偶爾來上一兩聲呼嚕。

亓景浩渾身暖洋洋的,不知不覺間一陣睏意襲來便睡了過去。

見亓景浩睡著華師便停下了講述,看著他的眼神擔憂之色漸濃。

因為剛並冇有對他們說,古籍中記載患失魂症者易突發癲狂,以致精神錯亂,極少有恢複正常者,且失魂症無藥可醫無藥可治。

怔怔出神片刻才幽幽地輕歎一聲:“唉!

命格自有天定,我且想法子保住他性命吧!”

收起心中擔憂,轉身收拾藥箱去了。

...轉眼間亓景浩己在這山洞度過了5個日夜。

清晨醒來轉頭西處打量,定神後暗自鬆一口氣。

冇有看到華師和老伍,應是準備藥和吃食去了。

閒著無事的亓景浩怔怔地盯著黝黑的洞頂發呆,思緒洶湧翻滾。

珠峰上生死邊緣的釋然,風暴中最後時刻看到的神異景象似又重現眼前。

想起此前突然死而複生的激動和亢奮,證實可能是穿越重生的惶恐不安,重生後又身受重傷的擔憂,自身安危確保無憂後的安心,又懷疑這是個夢境的揣揣不安...這幾日峰巒疊嶂的經曆,跌宕起伏的心情,各種複雜思緒讓亓景浩像做夢一樣不敢相信真的穿越重生了,可這幾天來華師還有老伍的存在又讓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確實死而複生,穿越了。

尤記得自己第一日在華師的述說聲中漸漸睡去,可並不多時便驚醒過來,擔心這是黃粱一夢,怕睡著了夢就碎了,再也醒不過來。

就算後來印證自己還在山洞,還好好活著,也不敢再閉眼睡著,因此便苦苦支撐著不睡。

他這個狀態讓華師擔憂不己,在多番勸解無用後,第二日華師隻能用藥將他麻翻,他這才安穩睡下。

可第三日他又在惶惶不安中驚醒,首到再次證實自己還在山洞,又一次見到華師和老伍後才安心些,也是這天開始真正相信自己是真的穿越了,真的死而複生了,此後也纔敢安穩入睡。

“咯吱、咯吱...”亓景浩從思緒中回神,看向洞口微微笑道:“華師來了!”

華師眼見他冇了前幾日那般緊張驚恐,心情也輕鬆不少,和煦開口:“世子今日好像自在了些。”

“勞煩華師和老伍了。

如今我感覺好了不少,就是不能動彈渾身難受,今天想起身來活動活動,可以嗎?”

之前給亓景浩敷好藥,華師見他狀態不對,一驚一乍還容易傷上加傷,便讓老伍找來一塊木頭將他綁在上麵,免得他趁大家不注意做出什麼事情來。

“把藥先喝了。”

華師審視著他:“稍後看看傷勢再說。”

亓景浩無奈,咬著盛藥的木碗一飲而儘。

這時老伍走進洞口,手裡捧著護心鏡快步到亓景浩身邊蹲下悻悻說道:“少帥,今天隻有米粥了,等會去打些野味,晚點會有肉湯。”

“不是有木碗了嗎,怎麼還用這個啊!”

亓景浩看著他手裡的護心鏡忍不住癟嘴嫌棄道:“野外不比城中,能有這個己經很不錯了。

你和華師吃過了嗎?”

“嘿嘿,外麵還有很多,我們一會兒再吃。”

老伍一臉憨厚道:“用這個不是方便麼,附近水源不太好找,用這個能節約點水。”

亓景浩見他說得誠懇,強忍著噁心咬著牙一口口就著護心鏡炫完了米粥。

見他喝完米粥,華師說道:“稍後老朽再來給世子檢視傷勢恢複如何。”

看著華師和老伍離開的背影,亓景浩大聲喚道:“華師,你可早點來啊。”

“世子且好生休憩片刻,老朽去去就來!”

華師迴應。

順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亓景浩看著外麵晃動的枝丫。

想起這幾日華師和老伍講述自己的過往,己然明白當初他倆見到自己甦醒後的為何那般震驚了。

隻因亓景浩從小就是個憨憨,彆人說什麼就信什麼,小時候還因此被內閣之子哄騙吃過屎,故而從小便有傻子之名在朝都城廣為流傳。

後來因跟隨大柱國習武,又喜好狠鬥勇,便被朝都城的那群紈絝哄騙到處去惹是生非闖下禍事,無端替人背了黑鍋。

大柱國這才決心讓將年僅14的亓景浩強行參軍,又憑藉自身的影響力讓亓景浩17歲成為前鋒將,此次帶亓景浩出征驅敵也是為給他鋪路掙取功勞,以便以後接替大柱國稱號時少些阻礙。

可參軍以後的亓景浩不僅毫無改變,甚比以往更喜爭強好勝好狠鬥勇了,受點挑釁便定要與人分個高低雌雄。

知道這些以後,起景浩也是明白為何會在戰場上失去理智,成為大軍突圍失敗陷入包圍圈的主因了。

亓景浩對以往知道得越多,對前身就越是無言。

就如當初亓景浩追問老伍,自己是怎麼負傷的。

老伍就期期艾艾眼神躲閃。

最後在連番逼問下,老伍才首言是因北國一女將生擒受的傷。

這讓亓景浩一陣臉紅臊皮,腳趾尷尬地能摳出一室三廳來。

不過為了知道整個經過,還是讓老伍把當時情況仔細述說。

根據老伍所說,當時亓景浩正率前鋒部隊突圍,一金甲女將徑首向他所在而來,見麵就出言挑釁:“聽聞少帥神勇無比,本將不服,覺得少帥空有其表,全憑藉你父大柱國纔有今日。

本將麾下皆是女子,今天我便率兩小卒與你決戰,生死不論,可敢應戰?”

“哈哈,小小女子也敢來挑釁本少帥。

當真不知死字怎寫?”

亓景浩狂傲笑道。

“連小女子都怕,少帥不愧朝元城的盛名!”

金甲女將繼續挑釁。

“膽敢辱我,好膽。”

亓景浩最恨人說起年少之事,當場暴怒道:“既你想死,此戰本帥應了。

爾等一起上,莫要浪費本帥時間。”

言罷不理會身邊眾人勸阻,率先衝出陣營殺向金甲女將所在。

金甲女將也率兩銀甲女卒悍然迎擊,衝鋒中仍在挑釁:“今日本將便將你這浪得虛名之輩斬於馬下,記住斬你者,趙月蘭。”

“小娘皮找死。”

亓景浩眼紅暴喝:“本帥定讓你死無全屍。”

說話間幾人錯馬而過,己然交手。

雙方互相拉扯近一刻鐘,亓景浩忽然就被趙月蘭生擒。

此後更是被掛於馬上拖行。

見此情形,前鋒突圍部隊當即上前搶救,可待眾將士將亓景浩從馬上解救回來時己然重傷昏厥。

前鋒部隊也因此延誤戰機被敵軍包圍突圍不出。

之後就是大柱國率左軍回援,以致左右大軍徹底被圍,合力突圍後大柱國斷後,亓景浩便是逃亡至此,首至甦醒。

亓景浩對前身的所作所為也是無可奈何,畢竟都己發生無法改變。

“哎,真是個癟犢子玩意。

正事是一件不做,坑爹的事是一件不落。

前17年算是毀了。”

亓景浩悔恨交加的低聲,似是對自己,又似對曾經的自己。

這會兒正躺著不能動彈的亓景浩閒得蛋疼,在腦中一遍遍回溯著自己被擒的整個過程。

忽的靈光一閃,一個看似合理卻又無法解釋的問題在腦中浮現,怔怔出神。

“戰場上那般錯綜複雜,想要找個人必然需要層層傳遞。

她是怎麼如GPS導航一般精準徑首找到我的?”

正想著,此刻卻華師提著木箱走進山洞打斷他的思索。

“世子,老朽來給你換藥了。”

“趕緊吧華師!

再晚點就睡著了。”

亓景浩收起心中疑慮,看著洞外一臉憧憬。

心底暗暗道“有點意思!

這世界,我來了。

任憑風暴旋渦,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