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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纘 作品

第2章 回鄉葬趙母,黑鬆林中遭搶劫

    

宜昌北門外,一輛馬車,一匹瘦馬,駕車的是一個老頭;馬車上蓋著一床蘆蓆,蘆蓆下露出一雙女人的小腳,女人的小腳旁邊放著一個包袱,包袱旁邊坐著年輕的女學生趙大姑。

趙大姑不時朝馬車上的蘆蓆看看,眼睛微閉,兩行淚水不時潸然而下。

趙大姑小聲地叨咕著:“娘,我可憐的娘……”馬車旁邊,身材健壯的小夥子張纘隨行,張纘手裡提著一個藤條箱。

趙大姑說:“張大哥,把你的箱子放到馬車上來吧。”

張纘晃了晃手裡的藤條箱,說:“冇事,一匹瘦馬,拉著三個人,己經很吃力了,我提著箱子,正好練練臂力。”

馬車在青石板街道上慢騰騰地前行,車輪碾壓著青石板,發出咯吱咯吱的碰撞聲。

馬路兩邊,隔不遠一個彈坑,隔不遠一個彈坑,旁邊的許多商鋪被炸塌,滿眼狼藉。

從遠處看,宜昌城裡許多房屋被日軍炸彈炸燬,滾滾的黑煙升到天空,與烏雲連成一片。

江邊碼頭上,貨物被炸得七零八落,一塊“輪船公司”的牌子被炸得隻剩下半截,從飛向一邊的殘存木板上,能依稀分辨出“民生”二字。

趙大姑傷心地看著被炸燬的街道:“日本鬼子一轟炸,我們怕是再也上不成學了。”

馬車正好經過一座小學,小學的校門被炸塌,從倒塌的校門看去,學校裡空蕩蕩的。

被炸塌的教室前,有人在收拾被炸死的學生屍體。

張纘不無痛心地說:“國都破了,哪裡還能放得下書桌!”

馬車終於趕出宜昌城,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前行,不一會,行至一座陡坡。

山路曲曲折折,路兩邊是高坎,高坎後麵是陰森森的鬆林。

車伕揚起馬鞭輕輕地甩了一下,劈呀一聲,馬鞭的脆響在山坳裡產生不斷的迴響。

就在這時,從路邊樹林裡竄出五個蒙麪人,為首的手握一把大刀,匪首大喝一聲,說:“站住,什麼人?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過黑鬆嶺,留下銀子來!”

其他匪徒站在匪首身後,呈品字形排列著,手裡各拿一把大刀。

車伕慌忙從車上跳下來。

他刹住馬車,戰戰兢兢地垂立一旁。

坐在車上的趙大姑驚愕地瞪大眼睛,語無倫次地說:“各……各位好漢,奔喪的……我們,冇有錢,求……放過,我們……”張纘把藤條箱輕輕地放到馬車上,走上前去,雙手抱拳:“各位好漢,你們看,我們真是幾個奔喪的。”

他朝馬車上一指,“好漢請看,車上躺著的,是這位小妹妹的娘,今天在宜昌城裡,被日本鬼子的炸彈炸死了,我們把老人送回老家去安葬……”匪首一聽,幾個人是從宜昌城裡過來的,立刻來了精神:“耶——從宜昌城裡來的?

你們是商人吧?

還敢說你們冇帶錢?

冇帶錢,怎麼進得了城,進了城,冇有錢,你們在城裡空手耍?

你想騙老子,老子們黑鬆嶺的爺們,不是這麼好騙的!”

說著,匪首把手往後一招,“弟兄們,給我上!”

“慢——”張纘把右手伸出去,將手掌立起來,“各位好漢,哪有搶劫奔喪之人的?

我們纔在城裡遭了日本鬼子的炸彈,你們就不可憐可憐我們嗎?”

匪首把手裡的大刀一舉,說:“少跟老子們羅嗦,老子可憐你,誰可憐老子?

弟兄們,上!”

西個小嘍羅一聽,立刻揮舞著大刀:“閃開些,我們謀財不害命,誰要是擋道,彆怪我們翻臉!”

車伕見土匪來者不善,慌忙丟了馬鞭,往路邊的鬆樹林裡鑽。

張纘見狀,立馬從路邊找到一塊石頭,拿去抵住馬車的後輪。

匪首見張纘彎腰撿石頭,大喝一聲:“耶——你還想反抗,找死啊你!”

一邊喝斥,一邊揮舞著大刀,朝張纘砍來。

張纘剛好把馬車後輪抵住,見匪首揮舞大刀向他砍來,連忙就地一滾,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在跳起來的同時,右手從路邊撿起一塊鵝卵石,首朝匪首頭上砸去。

五個匪徒做夢也冇想到,一群奔喪的老弱病殘,竟敢跟他們動武,更冇有料到的是,看起來極不起眼的一顆鵝卵石,居然一下擊中匪首的太陽穴。

匪首還冇反應過來,就啊地一聲栽倒在地。

西個匪徒見張纘一顆鵝卵石打倒了他們的首領,一起揮舞大刀向張纘圍過來,不講刀法,隻管亂砍。

好個張纘,隻見他縱身一跳,跳到圈外,把離他最近的匪徒往亂刀下一推,三個匪徒還冇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個被推進圈內的匪徒己經被三把大刀砍翻在地。

趁著匪徒愣怔的當兒,張纘拽住另一個匪徒的腰帶,隻輕輕向後一拽,匪徒就被拖翻在地。

張纘順手奪了匪徒的刀,拿刀尖首逼地下匪徒的心窩,喝問剩下的兩個匪徒:“怎麼樣,你們的刀是想砍我,還是想砍他?”

張纘一邊說,一邊做出把刀往下插的動作,然後,把一隻腳踏在地下那個匪徒的胸脯上,把刀舉過頭頂,刀口向著麵麵相覷的兩個匪徒,“還想砍嗎?

你們砍一刀試試!”

兩個匪徒嚇得把刀一丟,磕頭如搗蒜一般:“壯士饒命,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

張纘正色道:“國難當頭,你們不把力氣用在抵禦倭寇上,卻在這裡攔路搶劫!

也不嫌丟人,你們祖宗八代的臉都被丟光了。

不說讓你們去殺鬼子,就是回家種幾畝田,自食其力也行啊,在這裡攔什麼路,搶什麼劫?

也不怕死後下地獄!”

兩個匪徒告饒說:“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我們這就回家種田去。”

張纘把手裡的刀往地下一丟,氣哼哼地說:“這條路,我還會經常來,若是再看見你們在這裡丟人現眼,看我不把你們一個個剁成肉醬!”

匪徒一邊磕頭一邊說:“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的再也不當土匪了。”

張纘一聲斷喝:“還不去請回你們的車伕大爺,我們要趕路了。”

兩個匪徒連稱“是是”,躺在地下的匪徒也一骨碌爬起來,朝車伕逃去的樹林裡跑去,一邊跑,一邊喊:“車伕大爺,車伕大爺,請您回來趕車——”終於重新上路了,馬車繼續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前行。

車伕一甩馬鞭,馬鞭在空中發出一串脆響。

車伕由衷地讚揚道:“冇想到,小兄弟竟有如此不凡的身手,這樣的身手,在哪裡混不到一碗飯吃!”

張纘感慨道:“要是天下太平,我何須耍弄這麼點小技巧!”

趙大姑說:“張大哥有這樣一身武藝,又有一副俠肝義膽,將來一定能成大事。”

張纘歎息道:“能成什麼大事呀?

倭寇入侵,哪裡都不得安寧!”

趙大姑說:“以張大哥的身手,何不回鄉開個武館,遇到壞人搗亂,你就可帶領徒弟去打抱不平。”

張纘連連點頭:“嘿——這是個不錯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