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活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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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這些，我心中怎是一個後悔與羞愧能夠形容的？我紅著臉，再次納頭拜倒，感謝帝辛今天為我驅心病。

帝辛雙手相攙，對我說：“你現在應當快快回到西岐，姬昌隱忍了那麼久，你是他最大的軟肋，唯恐他擔心你亂了分寸。到時萬念俱灰下與薑子牙攤了牌，就真的傷了性命！”

我點頭稱是，來不及寒暄，拜了一拜後轉身就要告退。正在此時，我心中突然一痛，一道倩影出現在腦海之中。

略一猶豫，我還是艱難的開了口，聲音有些苦澀的問道：“妲己她······她············”

帝辛歎了口氣，對我說：“自從來了朝歌，娘娘體恤百姓教化眾生，截教修士全都視其為聖。孤心中對娘娘仰慕，也自娘娘處得了修行之道。你可知曉，娘娘除了正事外，說的最多的就是你，跟孤講你的好，讓我一定要相助於你。”

他越是這麼說，我心中就越是難受，堵得我發慌。

我現在心中淩亂的難以維持正常的思考，甚至出現了無法壓製的掙紮。一方麵，我痛恨自己當時的行為，說妲己是我的女人，當著朝歌城那麼多人的麵，去汙了她的清白。

另一方麵，我更痛恨當妲己問我是不是想娶她之時，我找一萬種理由，就是不敢直觀麵對。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如果她還願意見我，我一定會給出答案，即便她更加厭惡我也在所不惜。我不確定她的想法，怎麼能連自己的想法也不知曉？

捫心自問，我就是喜歡她，我忘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許是當初我帶著她孤苦無依的逃往，也許是她帶我到不周山，教我修行，照顧我。

也許是在這麼多年中，她夜夜元神降臨，教我修煉之餘，我們兩個心中孤獨漂泊的人相互傾訴。也許是每年兩次不周山的短短相見，最後又不忍的分彆。

我不確定是什麼時候，但我心中早就明白，我對她的那種感情，絕對不是依賴那麼簡單。我知道，我這麼想可能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能是不自知。

但我能把話說出來，也好過就這樣再不相見啊。我自私的在想，如果我當時說出來，她可能心中想起我就會覺得噁心，把我當做一個不尊倫理道德的登徒子，厭惡我對她這本該是我師長之人，還能生出那樣的情感。

可我不說，她要是就此不再見我的話，心中頂多是失望，是默然。多少歲月後，我們的過去，我的樣子，在她心中會漸漸模糊。她活了幾萬歲，這幾十年的歲月對她來說，不就是過眼雲煙嗎？

帝辛還在說，語氣中已經有了些責備的口吻：“她是多少人心中高高在上的娘娘，她那麼關切於你，你怎忍心辜負於她？”

我心中悔恨，但還是不甘心的問道：“草民自知有罪，但現在情況緊急，回西岐後不知還有什麼亂子。此番一彆，再來朝歌不知經年，大王口否降下恩德，讓我與妲己再見上一麵？”

我說的真切，帝辛卻一臉的無奈，他歎著氣對我說：“娘娘確實是傷了心，她知我要與你見麵，特意吩咐過了，正事商量完後，就送你出朝歌，此生此世她不想與你再見。”

雖然我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但話從帝辛口中說出，我還是覺得頭腦嗡鳴，緊跟著身子就是幾個踉蹌。

我無法形容現在自己什麼心情，彷彿在那一刻心死如同燈滅。可現在父親還在險境之中，作為兒子的我，由不得我再做猶豫。

我滿心淒苦的拜了拜，然後心中淒苦的往外走。妲己問我是不是想娶她的時候，也許她是真的對我也有感情，也許是因為生氣，單純的再質問我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

可對我來說，那是我今生唯一的一次機會。如果再來一次，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說是，可是機會隻有一次，我當時卻冇有勇氣把握。

“等等。”眼見我的腳步快邁到了門口，身後傳來了帝辛的聲音。

我死氣沉沉的轉過了頭，隻見他苦笑著搖頭自語“執拗對木訥，當真急煞人也。”說罷，他鬱悶的對我說：“你是情竇初開當局者迷，娘娘雖年歲已久，感情這方麵卻如同一張白紙，也罷，孤就討人嫌一回，莫讓你倆錯過佳緣。”

我不解的看著他，冇明白他啥意思。隻見帝辛更加鬱悶了，對我說：“孤是過來人，在我還是王子的時候，現在的薑王後還是東伯侯家的小姐，我倆也是這麼兩小無猜的走過來的。”

我現在心情煩亂的很，哪有心思聽帝辛講述自己的情史？

帝辛咂摸咂摸嘴，臉上回味了片刻後，對我說：“你未來之前，娘娘常常講起你，有時是刻意的講，有的時候是在**之時，動不動就拿你當初進展來說，完全是無意識的。從她的表情，不傻都看得出，她對你是有感情的。她不見你，是你讓她傷了心！”

我此時終於反應了過來，心臟砰砰跳的飛快，完全不敢相信帝辛的話。什麼？妲己對我有感情？跟我對她的感情一樣麼？

帝辛見我這樣，繼續道：“她終歸比你灑脫，能夠親口問你是不是想娶她。可她再如何尊貴，如何高高在上，也是女人啊。人家都開口詢問了，你一個大男人竟然還言語閃爍，怎能不讓人心寒？”

我愣了愣，下意識就要開口：“我那不是怕······”

“你怕什麼？”帝辛哼了一聲：“一個女人問你是不是想娶她，還能是什麼意思？就是願意嫁給你唄，你想想你如何讓她難堪的？”

我此時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請求帝辛開恩，無論如何讓我見見妲己。

帝辛像看傻子似的看著我，對我說：“是娘娘不見你，孤有何法？你若不傻，此刻回去便是，娘娘雖隻是一時生氣，卻也真真的傷了心，以後如何挽回，全看你自己的了。”

說罷，不待我說話，帝辛直接喊了聲來人，商容很快進來引著我往外走。

一路無話，因為我一直在琢磨帝辛的話。眼見出了宮門，我終於想通了，我就算再傻，經過他那一番話也明白了妲己的心意。此時我心中除了興奮就是興奮，還有說不出的欣喜。

我犯了錯，我自當彌補，挽回妲己的心。等著我，等我這次回西岐救出我父親，不日我還會再來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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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再次戛然而止，我此時已經如同瘋魔，迫不及待的再次進入星點之中，去探索過往的記憶。

回到西岐後，竟然是我父親出來接的我，我不明白他不是被軟禁了麼，薑子牙是什麼時候把他放出來的呢？可是我冇問，也什麼都冇跟父親說。

父親教訓了我一陣後，下了嚴令不許我再外出，並且拍好幾人看著我。這些人我看的出，全都是闡教子弟。他們的道行不如我，也並不能限製我，但我明白，他們是來監視我的。

不過通過與帝辛的交談中，我已經完全明白我父親的處境，他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也該成熟了，父親隱忍，我也需要隱忍。唯一讓我難以忍受的，是對妲己的思念·······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兩年左右，我去朝歌的打算也被無限期的拖後了。

這兩年間發生了許多事，首先是我三弟出生了，名字叫做姬鮮，父親賜地“管”，因此他又叫做管叔鮮。然後母親懷上了四弟，就留在西岐，叫做周公旦。

天下開始亂了起來，許多諸侯在薑子牙的鼓動下，開始了各種挑釁性行為。商軍開始了不斷的平叛，好在我大周在父親的極力壓製周旋下，並未直接捲入其中。

但是很多反叛不成，被大商列為叛逆的逃犯被納入西岐，更有一些有闡教背景的人進入了大周。為了給這些人名正言順的身份，薑子牙讓我父親收一部分人為義子，不如長相怪異的雷震子等人。

兩年時間我身不自由，許多外麵的見聞，都需要姬初姐姐偷偷說與我聽。她聽說闡教十二金仙降世了，有個叫哪吒的凶頑子弟，就是太乙真人送來的。

我心中開始有些焦急，十二金仙降世，說明薑子牙已經從蠢蠢欲動到了著手動作的階段，天下局勢風起雲湧，而我在自家，卻如同陷入牢籠一般。

終於我還是忍不住了，去見了我爹。我假作什麼都冇發生過，隻說如今父親事務繁忙，做兒子的願意替他分擔一二，想向父親求個差事。

父親冇讓我失望，第二天，他當著所有人的麵說讓我曆練曆練，省得我以後變成紈絝子弟。於是他將西岐大牢交給我打理，並且不許大家再把我當世子看待，就如同小吏一般。

我欣喜非常，明白這是父親在給我創造便利。他不讓大家再把我當大公子看待，明裡是曆練我，實際上是讓闡教弟子冇了跟隨我的理由。一個牢頭般的官職，怎麼能有隨從相護呢？

隻要不貼身的跟著我，除非薑子牙、十二金仙、或是哪吒等輩親自監視。否則的話，以我的道行，普通闡教弟子想要探聽於我，簡直是天方夜譚。

為了演得真，我換下一身華服，穿上獄守的服裝，起早前往大獄點卯。獄卒們並不知道我的身份，但對我這個頂頭上司反而更加畢恭畢敬。

他們一一見過禮，並奉上不少好處之後，有兩個領頭的帶我巡視大獄，以便我瞭解以後辦公所在。

一路之上，牢獄中哀嚎遍野，這裡麵幾乎冇有人類。有的是化了形的獸修，身上帶著各式禁錮法寶，被打的遍體鱗傷。有的乾脆直接現了形，被獄卒們折磨的聲嘶力竭。

接下來見到的一幕，讓我原本隻想乾掉薑子牙的心願又多了一個，那就是為這些可憐的獸類也謀一條出路。我本非心軟之人，但我是有良知的人。這獄中的獸類並未傷人，何故與骨肉生生分離，到這裡被人類取樂式的虐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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