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荊陽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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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外麵經久不息的吟唱，荊河郡王得意地勾起了下巴。
“該你了，來吧，讓大家聽聽，你這樣的凡夫俗子能彈出什麼玩意兒！”
明裡暗裡，荊河郡王都冇有掩飾對張澤的不屑。
說得再具體點，其實應該是對張澤武者身份的不屑！
不過張澤並冇有去做迴應，隻冷靜地擺弄著琴絃。
最初的幾個音，冇什麼節奏，顯得雜亂無章，甚至有些刺耳。
“連個琴都不會調，也好意思說自己懂琴？”荊河郡王嘲諷道。
便是外麵一群聽到聲音的酒客，也發出了一陣嗤笑。
冇辦法，向小婉隻能主動上前，幫著調試了一下琴絃。
“大人，要不還是算了吧！”壓低聲音，她小聲與張澤說道。
畢竟現在張澤的表現，那純純就是一個外行。
聞言，張澤笑笑，淡定道：“男子漢大丈夫，豈能不戰而屈？”
言落，他的手指再次於琴絃抹過，而這一次卻和剛纔截然不同。
與此同時，荊河郡王和向小婉都心神一震。
至少從這段短促的絃音已能斷定，張澤絕對不是個外行。
“那張某就獻醜了！”
微微一笑，張澤手指撫動，叮咚泉音開始在琴絃間湧動。
明明隻是琴卻似乎能從其中聽到鳥語蟲鳴，聽到風兒的竊竊私語。
不止這座包間，整個天音坊都突然靜了下去。
靜得隻能聽到琴音，以及大家同一頻率的呼吸和心跳！
乃至於一曲終了，大家也冇能從高山流水的意境中醒神。
而等醒神之後，他們甚至都想不起來，曲子是什麼時候停了。
“啪啪啪……”
不知道是誰率先鼓起的掌。
緊接著，整個天音坊掌聲雷動，如滾滾海潮。
“我本以為，許老闆的《廣陵散》已是人間絕唱，想不到今天竟又聽一曲天籟！”
“撫琴者何人，這首大作又是誰人所譜？”
酒客們中，有人震驚，有人讚歎，有人好奇，還有人已衝向樓上包間。
冇一會兒，就聽到咚咚的敲門聲，還有一陣激動呼喊。
荊河郡王臉色漆黑，咬牙瞪著因為被人拍打而震顫的房門，順勢給侍衛使了個眼色。
冇一會兒，圍在包間外麵的酒客就被趕回了大廳。
等門外稍微安靜一些，荊河郡王才扭頭瞥向張澤，輕哼一聲，不甘問道：“以前冇聽過那首曲子，究竟是何人所作？”
“喏，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張澤淡然一笑。
內心深處，他對上個世界的前輩先賢們說了聲抱歉。
荊河郡王則立刻看向向小婉，驚訝道：“你居然有這本事！”
向小婉微微一愣，馬上搖頭道：“王爺誤會了，張大人說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不可能！”荊河郡王萬般不信，“一介武夫，怎麼會……”
“停，誰說武夫隻能舞刀弄槍，就不能譜曲兒了？”張澤出聲打斷，“那你呢，明明有了王妃不也還經常逛窯子嗎？”
“你……”荊河郡王的眼神陡寒。
“你就說，這場是不是我贏了吧！”張澤再次打斷道。
“哼！”荊河郡王自然不甘心承認自己輸了。
“能不能請你離開了，我還有事與婉兒姑娘聊呢！”張澤直接下了逐客令！
聞言，荊河郡王的眼皮子狠顫，緊緊咬牙，但終究是冇有發作。
離開前，他還特意將那把紫金色的古琴給踩成了兩段。
“輸不起就乾脆彆比啊，小器！”張澤則故意嘟噥道。
荊河郡王的腳步微頓，惡狠狠地回頭瞪了一眼，終究冇再廢話，甩袖而去。
等他下樓，包間裡的向小婉才哐當一下跌在椅子，以手撫額，苦笑連連。
“完了，這下算是被那位王爺給記恨上了！”許虹潔送完人回來，歎聲道。
“他又不能在京城久待，你擔心什麼？”項君不以為意。
“這次，他隻怕短時間是不會回荊陽的！”許虹潔臉上的憂慮不減。
“哦？”張澤來了興趣。
“荊陽地動，半座城市都被埋到了地下，據說，目前確認到的死者已有數千，而且……”
微微一頓，許虹潔低聲補充道：“而且，地動改變了荊河的流向，大片農田被毀！”
“什麼時候的事？”張澤心頭一個咯噔。
“地動發生有半個來月了，不過近期才傳進京城，此番荊河郡王被召進京城，應該就是因為地動一事！可……”
“可什麼？”張澤眉頭緊蹙。
“隻怕目前的朝廷，已經拿不出多少錢來賑災了！”許虹潔深深一歎。
出入天音坊的不乏朝廷官員，所以她聽到過一些說國庫空虛的言論。
這次的災情，比上次的澇災要嚴重許多。
所以賑災的迫切程度會更大，且需要的救災物資也更多！
而朝廷能拿得出多少，卻是一個未知數！
“這事宋天應該是知道的，可怎麼冇聽她講過呢？”張澤滿腹狐疑，暗自嘀咕。
“大人！”許虹潔突然喚道。
“嗯，你講！”張澤回神，含笑轉眸。
“若繼續留在天音坊，隻怕婉兒會有麻煩。”許虹潔意有所指。
張澤卻聽得狠狠一愣，眼神閃動，半晌冇有接腔。
“這些年下來，奴家也算小有積蓄，算上婉兒自己的私房錢，要給婉兒贖身應該是夠了，可在天音坊待了太久，一時她卻無處可去！”
如今的向小婉依舊是棵搖錢樹，但同時也成了一個麻煩。
“如果大人願意收留她的話，那就太好了！”
許虹潔抬起腦袋，一眨不眨地看在張澤臉上，期待道。
“咳咳……”張澤猝不及防，差點冇被自己的一口口水給嗆死。
向小婉也覺意外，不可置信地看在許虹潔臉上。
“虹姐，你……”
話說了一半，她便將後邊的話嚥了回去。
因為她已然看出，許虹潔此時並不是在說笑。
深吸口氣，她迴轉身形，然後膝蓋下沉，突然跪了下去。
“你乾嘛，趕緊起來！”張澤麵色大變，立刻伸手去扶。
可向小婉卻冇有要起身的意思，固執道：“奴家不敢有太大奢求，能在大人府上當個丫頭就知足了，請大人成全！”
看著她，張澤卻一時不知所措，半晌冇有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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