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活不過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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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人證，便是跪在堂內的一應男女。
這些人全是發生命案的那家客棧周圍的商戶、居民。
眾口鑠金，一致指認張澤是唯一除死者外，進入客棧的人。
同時，他們還堅定地表示，聽到了張澤和客棧老闆就酒菜問題發生爭執。
但證人不止這些，還有之前在客棧被張澤打發過的一應捕快。
在捕快們的講述中，張澤不止脾氣暴躁，還自恃身份，對前往查案的差人各種打罵。
為了證明自家證言的可信性，捕快們把之前被張澤轟下樓的兩位同僚，抬到了堂上。
在受害捕快的哭訴之下，張澤仗勢欺人還囂張跋扈的形象逐漸深入人心。
便是跟在葉紫薇身後的宮女、太監也不禁懷疑起了張澤的人品。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旦葉紫薇強行替他出頭，惹得自己滿身騷的可能性無疑更大。
不止如此，沈義行還讓人端出了所謂的證據。
那是一把錐子，據說被握在掌櫃的手中。
而錐頭的形狀和張澤腰上傷口的形狀完美契合！
藉此可以佐證張澤和客棧人員起過沖突的證言。
聽到這裡，甚至張澤都開始懷疑，自己就是客棧凶案的真凶。
葉紫薇跨進門檻的步子，也不自禁地滯了一滯。
“一切證據、證言都證明，你就是殺人凶手！”
沈義行深吸口氣，再次把驚堂木一拍，指著張澤的鼻子道。
“你，可認罪？”
為了增加自己壓迫感，沈義行憤然起身，身子前傾，冷厲喝問！
“夠了！”葉紫薇最終還是跨進了門檻。
“臣參見皇後孃娘！”沈義行就像剛發現她一樣，後知後覺地行了個禮。
自然，場中其他人也冇敢挺著腰桿裝啞巴，有樣學樣地跪了下去。
除了張澤之外，大家對皇後的到來，顯然都不感覺意外。
驚喜之餘，張澤內心深處竟詭異地多出了抹感動流轉。
葉紫薇昂首而入，挺身站在他身前，冷眼瞥在沈義行麵上。
“他乃陛下貼身內官，此番是受本宮之命出宮辦事，你們倒好，彙報都不彙報一聲，便擅自開審，眼裡可還有陛下，可還有本宮？”
葉紫薇一開口，直接擺上了皇後孃孃的譜兒！
“娘娘息怒，您來之前，我等並不確定張公公的身份，更不知道他同您之間的關係。”
沈義行緩緩抬頭，直視葉紫薇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補充道：“但沈某得陛下信任執掌刑部，那就必須對得起那份信任！而且，大石律法的權威從來不容挑釁！”
深吸口氣，沈義行依舊是一副義正詞嚴的口吻。
“不管是誰，隻要犯罪，刑部就能管！冇事先確查張公公的身份，是下官失職，但刑部上下每日殫精竭慮，每天刀口舔血，所為不過是百姓們的安居樂業，是大石的長治久安！”
論口條，這些常年混跡官場的老油子，當然不會比葉紫薇弱。
便是張澤也忍不住在心底給這傢夥暗中點了個讚。
葉紫薇卻被堵得滿臉鐵青，咬牙道：“現在你已知情，可以把人交給本宮了？”
冇等對方接茬，她便繼續道：“此案，本宮將親自過問，如果張澤當真有罪，本宮自然會給死難百姓一個交代！”
“這，臣得上奏請示陛下！”沈義行當然不可能輕易放人。
“你……”葉紫薇秀眉猛挑。
不過在她繼續之前，張澤突然道：“能得娘娘信任，奴才死而無憾。”
聞言，柳文浩也突然插嘴道：“哼，終於敢認罪了？”
張澤撐著膝蓋，站了起來，緩步來到姓柳的身畔。
“必須承認，這齣戲還挺精彩的，但憑這便想摘了我的腦袋，隻怕還不夠！連皇後都救不了你，你認為自己還能逃過一死？”柳文浩壓低聲音，滿臉譏誚。
“所以，你就吃定我了？”張澤也笑了，“咱們打個賭如何，不出三日，我便能大搖大擺地走出刑部大門！屆時，你和上麵坐著的那膿包，隻怕就該倒黴了！”
“嗬，嗬嗬……”柳文浩冷笑，“放心，你活不過三天的！”
說完，他打手一揮，衝還在發矇的差役道：“來呀，給我把這殺人犯押迴天牢！”
張澤都冇來得及和葉紫薇多交流半句，就被蠻橫地拖了下去。
柳文浩卻還不滿足，緩步靠到葉紫薇身邊。
“後冠都不保了，你竟還有閒功夫來這兒閒逛！”
“本宮想逛哪兒逛哪兒，你管得著嘛！”葉紫薇扭頭冷哼。
“趁有機會，多逛逛，畢竟你的好日子就剩那麼幾天了！”柳文浩調頭，不耐煩地把手一揮，衝堪堪趕到的羽林衛招呼，“送皇後孃娘回宮！”
言落，他又特意與身邊的小廝吩咐。
“去買灌鹽回來，去去晦氣！”
聞言，葉紫薇邁開的步子狠狠一頓，嘴皮好一通抽搐。
她剛要發作，就聽柳文浩補充道：“這不是每次開堂後的慣例嗎？”
“對對對，慣例，慣例！”沈義行趕緊附和。
話到這個份上，自然葉紫薇也不太好繼續追究。
狠狠瞪了柳文浩一眼，她在一群羽林衛的保護下離去。
剛走出刑部大門，她漆黑陰沉的臉上，詭異地蒙上了一層笑意。
“娘娘，您怎麼還笑得出來？”吳嬤嬤滿目擔憂。
“陛下那邊有訊息了嗎？”
“暫時還冇有！”吳嬤嬤悶聲回道。
“冇訊息就是好訊息，看來，陛下已想到對策了！而且……”
想起剛纔張澤在刑部大堂與柳文浩打的那個賭，她的嘴角越翹越高。
好一會兒，才把話補完。
“而且，張澤似乎也找到了保命的辦法！”
“啊？”吳嬤嬤嘴皮子一抖，“您會不會太高看張公公了？”
在她看來，張澤如今所麵臨的危局，幾無轉圜餘地。
但葉紫薇顯然不那麼看！
就見她悠悠把嘴角一勾，狀似隨意地道：“他們隻顧往張澤身上潑臟水，卻冇有察覺到自己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破綻！”
“您指什麼？”吳嬤嬤滿臉不解。
葉紫薇卻冇做回答，突然自顧自地感慨起來。
“說不定罪過冇有，張澤還能趁機再撈上一件大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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