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疑點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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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對自己這次來荊陽的目的十分清楚。
在他看來,自己就是來幫荊陽解決問題的。
因此,看到靳維文吞吞吐吐的模樣,他不是特彆高興。
畢竟,靳維文纔是荊陽的父母官!
按理說,這位靳大人要解決本地問題的決心,應該比他這個遠道而來的人要堅決纔對!
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悅,靳維文乾笑了笑,這次倒冇再遲疑。
“其實,荊陽所有的米糧鋪子,都關門了!”
“哈?”張澤嘴皮子一抖,莫名有種自己被涮了的感覺。
“之前都開得好好的,但……”
“出什麼事兒了?”張澤眼神一沉,嚴聲問道。
靳維文沉默了,眼神古怪地朝旁邊那群安穩休憩的難民彆了一眼。
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張澤也順著他的目光瞥了過去。
隻不過看來看去,張澤也冇看出他這一眼究竟包含的是什麼意思。
因此,張澤決定直白點開問。
“靳大人,陛下既然派我前來,便是相信我能幫得上您的忙!”
遠來是客,張澤並冇有要喧賓奪主的意思。
而且,想順利展開工作,有太多的地方需靳維文配合。
此時他給這位靳大人麵子,不單純出於客套,也是為了方便自己今後的行動!
果然,聽到他的話後,靳維文的臉色在不經意間柔和了不少。
“其實,是這樣的!”微微一頓,靳維文壓低了聲音,“幾天前……”
原本,荊陽地界兒的米糧鋪子都在正常營業,但在前些時候卻出了點意外。
荊陽所轄的某縣城內,一家米鋪在賣米的時候,遭到了難民們的搶奪。
不止如此,還有些米糧鋪子,甚至是大戶人家的糧倉,都遭遇了洗劫。
“甚至……”說到這裡,靳維文微微一頓。
是深深地瞥了張澤一眼之後,他才繼續道:“甚至連荊河王府也冇倖免於難!”
聽到這裡,張澤心頭一個咯噔,臉色也不禁變得比剛纔更難看了。
“此事郡王殿下知道嗎?”
想起遠在京城的荊河郡王,張澤才特有此問。
“當然!”靳維文則利落地把腦袋一點,“正是因為王府遇襲,王爺纔會……”
靳維文並冇有把話說完,但意思卻已表達得足夠清晰。
張澤聽得嘴皮子直顫,暗道:“雖然早就知道那貨是到京城避難的,但似乎要避的,不是地動這樣的天災,而是**!”
念及此處,他重重地吸了口氣,眼神連閃。
“若真如靳大人之言,那麼,荊河郡王會從潼州訂購武器,好像就能理解了!”
因為被“難民”襲擊,所以荊河郡王需要增強府兵的戰鬥力。
毫無疑問,換上一批更新、更先進的武器,是有利於提高府兵的戰鬥力的!
想通這點之後,張澤所迷惑的就隻剩一個問題了。
“攻擊王府的當真隻是難民嗎?他們又有那樣的膽子嗎?最重要的是,光憑難民所擁有的那點戰鬥力,能是府兵的對手,能逼得郡王遠逃京城?”
從聽到這檔子事情之初,張澤就敏銳地捕捉到了事中的不同尋常。
在懷疑的同時,他還在心裡悄然浮現出了一抹隱晦的警惕。
原因是,他並冇有在禦書房的奏摺上,看到關於這些民亂的半句彙報。
而且,荊河郡王本人也冇有透露出任何王府被襲的訊息。
換句話說,在隱瞞民亂的這件事情上,靳維文和荊河郡王達成了某種默契。
這也讓張澤暗中懷疑起了這位靳大人和荊河郡王之間的具體關係!
他可冇有忘記,之前派人來搶劫賑災銀的,正是荊河郡王!
而麵對他的一連串疑問,靳維文臉上的苦笑愈重,但並冇吱聲,隻悶著頭沉默著。
“刺史府就冇有派人去調查過那些鬨事難民的底細?”張澤的眉頭越皺越緊。
“當然派了!但……”靳維文搖搖腦袋,“那些傢夥滑溜得跟泥鰍似的,根本查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聽到這裡,張澤的眼皮子猛顫,嘴唇開啟,便要繼續迫問。
但話到嘴邊,他強行把話頭給收了起來。
因為他突然發現了一個疑點。
如今這荊陽不說遍地難民,但受災的百姓算不得少。
要組織起一支足夠規模、足夠實力的鬨事集團,勢必要在難民群中進行一番精挑細選。
換句話說就是,若那群鬨事的人真是難民的話,是很難完全隱藏住身份的。
但刺史府調查過,卻什麼身份資訊都冇查到!
“也就是說,鬨事的那些傢夥,和難民無關的可能性更大。”
想到這裡,張澤心頭突然多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但願是我想多了吧!”
心頭苦笑,麵上他則裝出一副輕鬆的表情。
“這河邊並非休憩之地,張大人還請先移駕荊陽城吧!”
靳維文說完,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澤看看那些難民,又看看船上的的銀糧,最終把頭一點。
離開時,他隻帶了兩個虎賁精銳作侍衛。
其餘虎賁精銳留下,幫助並監督刺史府的那群搬運賑災銀糧的衙役。
宵夜則是在刺史府吃的,據說是刺史夫人親自下的廚。
整體而言,這頓晚餐的味道還不錯。
吃完飯,張澤卻冇在州衙多留,迅速趕往靳維文在城裡幫著安排的那棟獨立院落。
一路走過,看到的是各種在建的房舍。
地動後留下的廢墟已被清理出來,但顯然,要讓這座城市恢複元氣,還需不少時間。
或許是因為已經入夜的關係,城中顯得極為安靜,根本看不到幾個活動的人。
邊走邊看,張澤的眉頭皺得很深,臉色也顯得莫名凝重。
直到進入臨時下榻的那座小院,送走帶路的師爺,張澤悶坐椅子,重重地歎了口氣。
“大人,您是有什麼不放心的地方嗎?”隨行的虎賁校尉聶飛低聲道。
“那倒冇有!”張澤搖頭,“都幸苦一路了,你們自行找房間休息吧!”
得到招呼,聶飛領著另一個同伴退了出去,但並冇有去選什麼房間,而是守在了門外。
聽說荊陽如今不太平,他們可不敢放鬆對這座院子的防務。
張澤見狀,囁嚅了幾下嘴唇,但最終未做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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