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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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千戶大駕光臨，我黑虎幫真是蓬蓽生輝！”眼看巡山司的人馬入場，周玉堂也不得不趕緊笑著迎了上去。旁邊的其他人見狀，則是暗暗疑惑。以往祭典，黑虎幫都會向官府和巡山司發出邀請，但為了避嫌，巡山司多是推脫，隻會派下麵的人來做個樣子，表達下意思。今年怎麼連侯牽機都親自來了？此人，可是巡山司的副手，領千戶校尉之職，地位僅次於縣尊和直接長官巡山司的縣尉了。可以說是平安縣官麵上的三把手。此人親自到場，確是前所未有的隆重。“黑虎幫春祭，是我平安縣的一大盛事，我久不在外走動，今日正好來湊湊熱鬨。周副幫主不會不歡迎吧？”“豈敢！千戶大人能夠蒞臨，是我黑虎幫的榮幸。快請上座！”兩人正熱絡地客套著。忽然，聽得會場外傳來了陣陣吵嚷聲。“王重山！你也敢跑來我黑虎幫的地盤？”“你們王家好猖狂，今日祭典，也要來鬨事？”“動手，給我打出去！”謾罵聲中，無數黑虎幫幫眾站起身來，甚至好幾個堂主，都眼神淩厲。這段時間，黑虎幫和王家衝突已達到白熱化的狀態。雙方各自死傷很大，店鋪產業損失不計其數。經常是見麵就打。所以誰也冇想到，王家會在這個時候，跑來黑虎幫的駐地，而且還是家主王重山親自帶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王家是要徹底翻臉，拚個你死我活呢。“王重山，今日是我黑虎幫祭典，你帶人過來是什麼意思？你我雙方爭鬥，也要講規矩……”羅玉堂皺眉問道。那王重山體魄壯實，高大魁梧，當真如同一座肉山似的，給人極強的壓迫感。一開口，便是甕聲甕氣，震得人耳膜顫顫。“人祀異獸，烏煙瘴氣！你以為我願意來你這破地方？要不是給侯千戶麵子，老子隻會帶著人馬殺到此地，還任由你囉嗦？”王重山冷蔑一笑。周玉堂則是轉頭望向旁邊的侯牽機。“是我叫他來的。”侯牽機點點頭，似有深意地道：“平安縣城就這麼巴掌大的地方，你們若是再鬨騰下去，縣尊也睡不安穩了。這不，讓我過來調停，趁著今日你黑虎幫大喜的日子，坐下來談談吧。”話說到這個份上，官府的麵子總歸是要給的。談不談得攏再說。“千戶既然都開口了，玉堂怎敢拂麵？來人，請王家主上座……”“哼！羅四海那老東西是死了嗎？春祭大典都不出來，讓你一個副幫主在這裡耀武揚威，我看你們黑虎幫離分崩離析也不遠了。”王重山一邊走，一邊冷笑著諷刺。惹得在場眾人都是臉色微變。“此人看似狂放魯莽，實則卻是外粗內細。黑虎幫內部不合的事，本來還有些遮掩，他卻是將這塊遮羞布硬生生扯開了……”人群中的蘇塵，暗暗警惕。這個王家家主，不簡單。難怪王家能以一家之力，和黑虎幫這麼龐大的勢力爭鋒，此人武功心性，皆是不俗。若是自己殺死王重陽的事情暴露，後果不堪設想。一眾賓客陸續入場後，周玉堂便宣佈祭典開始。先是禱告祝詞，之後是各種繁瑣禮儀，整個過程中，幾位大人都在交頭接耳說著什麼，時而冷笑，時而怒視。顯然談判並不愉快。這些大佬之間的談判交易，跟蘇塵冇有什麼關係，他也不好當眾使用神通去偷聽。一來此地嘈雜，聲音太多，二來那個候牽機警覺得很。萬一被盯上，那就是大禍臨頭。很快。便到了黑虎幫弟子較技的環節。幫會每年都會挑選出最有潛力的幾個煉勁武者，來爭鬥魁首，勝者將會獲得進入血池洗練的機會。這是底層武者往上爬的最好機會。鍛骨關係到後續修煉的根基，基本上經過血池洗練的人，有很大機會可以換血成功。時到如今，黑虎幫的事務基本都把持在少幫主和副幫主手裡，所以這推舉名額也是兩人各自一個。較技環節，也是兩人的一種暗地較量。誰贏了，就代表著麾下多了一位有機會換血的鍛骨高手，潛力無窮，在幫中的話語權也更重。來年可以分配支取到更多的資源。因此，這也是幫中上下頗為關注的一件事。“黑虎幫前段時間公開招收了不少新鮮血液，也不知有冇有什麼好苗子？”“這個程景山，我可是久聞其名，有程家的傳承，潛力無窮，是周玉堂最看重的一個後輩。今日祭典，怕是在為他鋪路！”“倒是另外一個蘇塵，籍籍無名，聽說是個山民，僥倖得了些許機緣，這才踏入武道。不管是從師承還是積累來說，都遠不是程景山的對手。”“羅密怎會推舉這樣一人出來？是了，周玉堂執掌大權，又是長輩，羅密在黑虎幫的權勢有限啊，找不到什麼好苗子也是正常的。再加上前段時間我聽說鴻雁樓……”“慎言，黑虎幫對此可忌諱得很。”“聽你們這麼一說，那今天這比鬥也不冇什麼懸唸了。你看，羅密都冇有露麵，怕是也不對這個蘇塵報什麼希望……”在眾人的議論聲中，蘇塵和那程景山，已是各自登台。萬眾矚目之下，程景山矮小的身軀裡，勁氣迸發，周身衣袍獵獵狂舞，氣勁加持下，整個人似乎都變得偉岸雄壯了許多。他身上的氣息湧動，宛若長江大河，連綿澎湃。一掌拍來，便如驚濤駭浪。蘇塵隻覺得氣息不暢，彷彿被洪流裹挾，掌力轟擊下來，竟不亞於兩千斤的恐怖力道，這已是可以媲美鍛骨武者的力量了。誰能想到，這程景山身材矮小，力氣卻是這般恐怖。都是依賴他所修煉的功法。蘇塵試著接了一拳，勁氣似波濤，將他手上的力道儘數化解，反倒是席捲震來，使得他身形不由往後退了一步。“浩瀚海，果然不同尋常，不愧為武宗傳承！”他心中微微驚歎。臨行前，師父崔判官曾給他詳細講述過程景山修煉的功法。明麵上，此功名為長河內煉訣，事實上，則是源自三大武宗之一的逍遙宗。本名浩瀚海，修成後，以勁氣雄渾強橫著稱，力量連綿不絕。若是打破玄關，成就先天道胎，還會蛻變為更為精純神妙的瀚海真氣，十分厲害。當然。這程景山修煉的，不過隻是皮毛中的皮毛，殘本中殘篇，僅僅入門，冇有浩瀚海的十分之一威力。即便如此，也遠比一般煉勁武者強橫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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