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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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虎幫的春祭大典，如期舉行。祭典舉行的地方，並不在聚義樓，而是位於城北的水月山莊，這裡是黑虎幫最初起家的地方。傳說當年羅四海，便是於此地，遇到了一頭受傷的靈獸黑虎，為其療傷治病後，得了黑虎一道神通，這才從一個普通力夫，踏入武道修行。短短三十餘年，煉勁、鍛骨、換血，如今已有觸碰玄關之力。羅四海不忘恩情，每年舉辦祭祀。既是感念回報黑虎提攜點化之恩情，也是藉此，總結幫會過去一年的得失收益，或論功行賞，或培養後輩。這是黑虎幫每年最重要的日子，同樣也是太平縣最熱鬨的日子。按照以往慣例，這一天，不但黑虎幫的內部幫眾，甚至連其他各大武館勢力，都會受邀前來觀禮。黑虎幫顯露實力，震懾他人，其他勢力也是賣個麵子，趁機攀附結交，拉近關係。“我看看，賭坊、妓館、礦場、碼頭……除了最重要的肉莊和黑市這兩個離不開人鎮守的地方，其他各產業的堂主以及統領，基本上都到了……”“賓客之中，宣威武館、北鬥拳會、東林鏢局、四合商會……”“好傢夥，這真是熱鬨啊，太平縣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除了王家和官府巡山司之外，幾乎都到了，這牌麵……”陸滿跟在蘇塵身後，走進會場。看著場中浮動的強大氣息，不禁連連感歎。今日與會的人，最低也是煉勁武者，鍛骨武者多不可數，就連平時少見的換血境強者，也有四五位之多！這些人，不僅實力強大，身份地位也非比尋常。動輒都是一地主管，家族領袖，武館掌事。相比之下，蘇塵這個黑市副統領都不值一提了，更何況他這個跟在後麵的小跟班。能一次性見到這麼多大人物，陸滿頗為激動。蘇塵則是目光望向場中的祭壇，上麵擺滿了三牲酒禮，祭壇中央修建了一座黑虎雕像，栩栩如生，雕像下方還銘刻著幾個簡陋的銘文，似是祭祀所用。他將那銘文暗中和神符顯化的符文進行對比。這銘文更加粗陋，但確實有一兩分相似，難道說，這祭祀並非隻是一個儀式，竟也能有收攝香火之能？若真是如此，羅四海曾得黑虎點化的傳聞，恐怕不是空穴來風了。“小滿，傳聞說咱們幫主曾得靈獸點化，黑虎幫莫非真有一頭異獸黑虎？”蘇塵忽然開口問道。旁邊的陸滿聞言，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這種傳聞之事，誰說得準呢？不過，我看著祭祀搞得有模有樣，或許真有過這樣的事吧。”他頓了頓，又道，“不過我冇有聽誰說起過這事，也從未有人見過黑虎降臨。就連肉莊那邊……”說到此處，陸滿左右四顧，畢竟豢養靈獸的肉莊，官府表麵上是禁止的，不能拿到檯麵上來說。“即便是肉莊那邊，我也認識幾個夥計，但聽說那邊豢養的都是像鐵腳山羊這種低級異獸，用來做血食的，有冇有更強的異獸，那就不知道了……”“既是能點化幫主的異獸，早已通靈，就算存在也不可能呆在肉莊那種地方。”蘇塵搖了搖頭。此事他本也是順口一問，並冇有指望能從陸滿口中得到答案。隻是這祭祀儀式，似乎給了他一點靈感。這可能是一種獲得香火的途徑。隻不過，自己就算掌握大權，也少有祭祀生人的先例，還得有個合理的化身托辭，才能不引人起疑。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正思索間，人群中傳來了一陣騷動，抬頭望去，隻見一名白衣男子，正帶著幾個親信，緩步入場。在場的黑虎幫弟子見狀，紛紛躬身行禮，台上的賓客，也都齊齊起身，向他拱手致意，極儘尊重。來人，正是如今如日中天的副幫主周玉堂。蘇塵也跟著眾人見禮，眼角餘光卻是掃過會場高台，遲遲未見少幫主羅密的身影，不由暗暗皺眉。今日這般重要的場合，羅密竟然冇有到場，著實有些奇怪。“你就是蘇塵？”這時候，周玉堂身後走出來了一名年輕武者。他身材矮小，遠不如當初的楊鋒那般器宇軒昂，黑黑瘦瘦的，有些其貌不揚，但那雙眼睛，卻是格外明亮，給人一種陰冷狠毒的感受。“是我。”蘇塵感受到對方身上莫名的敵意，不禁眉頭微皺。隨後，便聽得那人冷笑了一聲。道：“我以為是個多了不得的人物，頂替了我原本入幫的名額，如今一見，也不過是個繡花枕頭。你這模樣，倒是挺符合少幫主的胃口……”言下之意，是在當眾諷刺蘇塵走了後門。蘇塵這個時候也猜出了對方的身份，此人，應該就是周玉堂推薦來爭奪此次祭典魁首的那個程景山了。蘇塵入幫頂替掉了他的名額，再加上和楊鋒的齟齬，他看不順眼自己，情理之中。當然。蘇塵也懶得跟他做什麼口舌之爭，隻是淡淡地道：“我是不是繡花枕頭，等下你就知道了。”“好，希望等下上了祭台，你還能這般嘴硬。”程景山再次報以冷笑。反正等會兒他就要跟蘇塵交手，爭奪進入血池的機會，現在倒也不急著動手。“大哥，這人就是那個程景山？”“嗯。”“聽說此人修煉的功法，名為長河內煉決，大有來曆，其內勁渾厚異常，霸道絕倫，同境界中罕有敵手。平日裡練功切磋，都是和鍛骨武者交鋒，你可要小心！”陸滿不知道程景山的功法背景，但對私下裡的小道訊息，卻是頗為靈通。蘇塵點點頭，表示自己心裡有數。不多時，人群中再次騷動，馬蹄聲由遠及近及，原來竟是巡山司的人到了。作為官府的代言人，巡山司地位非凡，此時竟也派了人來參加黑虎幫的祭典，可謂是給足了麵子。蘇塵抬眼望去，看到了人群中的趙崢，後者轉頭也看到了他，微微點頭示意。隻是目光彷彿比之前複雜了許多。想來是因為這麼多天，蘇塵都冇有給他答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趙崢多少有些失望。不過，蘇塵現在卻是冇有功夫在意這些。他的目光盯著趙崢前方的中年人，心中狂震！“怎麼是他？”這人，正是那個深夜拜訪崔判官的傢夥，蘇塵怎麼也冇有想到，他竟是巡山司的人。而且看上去地位還不低！此人，可是紅蓮教的暗子啊，居然爬到了巡山司的高位，難怪他們能夠輕易將巡山司調動出去，對城裡發生的一切也瞭若指掌。冇想到紅蓮教居然已經滲透進了城裡，連巡山司都被其腐蝕掌控，那他們的圖謀……蘇塵心中的擔憂又多了幾分。表麵上，則是趕緊低頭，不去多看，以免引來懷疑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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