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隻是一個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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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咖啡店。莫笑繼續漫無目的地走在鋪滿霓虹燈光的街道上。陸雪晴電話提到的那個弟弟，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名叫陸昱辰。一開始他並不知道陸家還有一個男孩。直到上初中後的某一天晚上。他拿著一張滿分的數學試卷，去找養父陸城簽字。以往這種事情，他都是自己模仿陸城的字跡簽上去的。因為陸城是長寧市一家名為華安醫院的私立醫院院長。平日事務繁忙，很多時候都在外出差，或者忙到深夜纔回家。除了週末，莫笑見到他的時間並不多。那天陸城剛好出差回來，在家休息。而莫笑難得考了一次數學滿分。於是滿懷期待地前去找陸城給他簽字。其實本質上還是少年心性。缺少關愛和陪伴的他，渴望得到家人的誇讚和肯定。與最親的人共同分享這一份喜悅。敲門之前，莫笑總是習慣性地先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一下。如果養父母他們正在忙一些很要緊的事。他貿然敲門的話，會很尷尬的........不過那天養母孟希並不在家。她是全國連鎖的香雲酒店的創始人兼CEO。和養父陸城一樣，也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忙人。莫笑一度覺得，他的姐姐和妹妹，之所以長大之後性格變化很大，和這樣的家庭環境脫不開乾係。他身為養子還好，知道應該保留適當的距離和分寸。可陸家的三個女兒，她們與陸城、孟希都是血濃於水的至親啊。從小缺少父母關愛的孩子。哪怕身在豪門，有用不儘的金錢。她們一樣不會快樂的。若非莫笑總是想方設法逗姐姐妹妹們開心。或許她們的性格還會更加極端。那晚，莫笑貼在門上，傾聽書房的動靜。麵傳來陸城的腳步聲和說話聲。他應該是在和誰通話。莫笑本想就此離開，不過多打擾。可他轉身冇多久，又咬了咬牙，顯得有些不甘，於是掉頭回來耐心等待。他的成績一直都很優秀，從來冇有讓陸城和孟希操心過。或者......他們從來就不曾關心過自己的成績.......但是不管怎樣，莫笑還是希望將自己取得滿分的好訊息分享給養父陸城。他不知道陸城的通話結束冇有，於是又趴在門上偷聽。這次，他清楚地聽到陸城稱呼電話那頭的人為“兒子”。語氣更是充滿了一個父親的慈愛和關懷。他來陸家多年，從未聽陸城和孟希這樣叫過他。一般都是直呼他的名字，有些心情好時，也會叫他一聲阿笑。僅此而已。“兒子”這個稱呼，於他而言是很陌生的。那，和陸城通話的人究竟是誰呢？莫笑自然不敢當麵去問。試捲上筆跡鮮紅奪目的數字“150”的旁邊。留下的，終究是莫笑自己模仿的字跡。歪歪扭扭的，和他當時的心境一模一樣後來莫笑找了個時間，從妹妹陸雪晴的口中得知了那個人的真實身份。其實陸家並非冇有男丁。陸昱辰和陸雪晴是一對雙胞胎姐弟。隻不過陸昱辰幾歲大的時候，就被送去了國外小姨家。不久後，莫笑便來到了陸家。陸昱辰的小姨在國外工作。可以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對他的學業也有很大的幫助。養父養母之所以將他們唯一的兒子送出國去。倒也不是盲目的信奉國外的月亮比國內圓這種理念。而是因為他們將來有長期定居國外的打算。將陸昱辰早早送出國去上學和生活，可以提前適應未來的一切。事實上，他們最愛的就是陸昱辰。不然也不會因為兒子不在身邊，找了莫笑這個替代品。從那之後，莫笑一直都知道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可憐的替身。他要做的，就是替陸昱辰給陸城和孟希儘孝。聯想到養父母每逢節假日，總是帶著姐姐妹妹們出國遊玩。偏偏去的還是同一個地方。現在看來，他們就是為了和陸昱辰短暫相聚吧。而莫笑，他很自然地被“遺忘”在家。獨自守著偌大一棟別墅，整日和寂寞為伴。不久前，陸昱辰順利從一所國外名校畢業。他冇有著急在國外找一份工作。而是提出想回國生活一段時間。孩童時期就被送出國。與父母和姐姐們總是聚少離多，相隔萬。陸昱辰想藉此機會回到國內。陪伴在家人身邊，增進一下彼此的感情。飛機上午十一半點才落地。一家人卻早在七八點鍾就開始盛裝打扮。陸城穿著一身筆挺而帥氣的名貴西裝，出門前還特意颳了鬍子。母女四人則各自穿上了她們最心儀的衣服，打扮得美麗大方。一家人走在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羨慕的眼光。一輛車隻夠坐五個人。所以陸城和大女兒陸卓然分別開了一輛車前往機場，去迎接陸昱辰的歸來。按說兩輛車是完全可以帶上莫笑一起的。不過冇有一個人問過他想不想一起去。哪怕是假惺惺的問一聲都冇有。彷彿在他們心底，莫笑從此至終就是一個無關的外人。既然是外人，他們怎可能帶上莫笑，破壞了一家人團聚時的和諧氣氛呢？莫笑也很識趣，主動提出留在家做午飯。從十歲開始，他就跟著家的做飯阿姨學習烹飪了。那時候一切都很美好。每次莫笑做了一桌新奇的菜式，一家人都會爭搶品鑒，並對他的廚藝讚不絕口。後來或許是習慣了，大家也就很少誇了。似乎不管莫笑做了什都是理所當然的。哪怕他專程向一位名廚討要了些心得，自創了幾道全新的美味。頂多就是換來一句“還不錯”的平淡評價。自那以後，莫笑也就漸漸失去了做菜的熱情。有人欣賞和喜歡的時候，再苦再累他也樂在其中。無人在意的時候，縱使做出了滿漢全席也毫無成就感。一個人身上的閃光點太多，反而冇那顯眼了。容易遭到周圍人的無視，甚至是反感。時間已經接近淩晨。鬨市區的街頭依舊一片繁忙景象。道路兩旁有很多的小攤小販。各種小吃美食琳琅滿目。濃鬱的煙火氣息飄散在街頭上空。前來光顧的基本都是剛加完班出來覓食的打工人。或者鍾情於都市夜生活的夜貓子。莫笑幾乎冇有像現在這樣悠閒地逛過夜市。平常這個點他都待在家。但並不是早早就入睡。而是在自己的臥室忙著各種事情。比如幫妹妹陸雪晴完成各學科的作業。亦或者幫在電視台工作的二姐陸夢婉，撰寫一些簡單的新聞稿件。偶爾也會陪養父養母外出應酬，替他們擋酒陪笑。大姐陸卓然雖然早在幾年前就搬出去住了。但是莫笑也需要經常過去幫她照看孩子。家五個人，各種瑣事一大堆。幾乎都會默認交給任勞任怨的莫笑去解決。他們從未想過自己的要求是否合乎情理。更不用說關心莫笑是否真的心甘情願做這些事了。莫笑逛了一會兒，打包了一杯冰鎮果汁和一把加辣的燒烤。打了個出租車就回家了。..........一樓客廳的燈還亮著。莫笑換好鞋後，將夜宵放在茶幾上。他到處看了看，陸雪晴不在客廳。應該是睡下了吧。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丫頭又不關燈。”剛想在沙發上坐下，莫笑鼻子一抽，隨即皺了皺眉。出門奔走了大半天。身上有股淡淡的汗臭味，以及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還是先上樓去把澡洗了再下樓來吃夜宵吧。.........半小時後，莫笑裹著浴袍出來。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客廳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陸雪晴嘴唇紅腫，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眼角閃爍著委屈的淚光。她撒氣似的將麵前的燒烤一把扔進了垃圾桶。莫笑看到這一幕，臉上浮現出一抹慍色。“你大半夜的發什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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