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土不掙錢 作品

第37章 強買強賣

    

-

袁尚帶著張郃和已經是“被判死刑”的郭圖繼續上路。袁尚這一路上的打扮可謂是簡裝素衣,他冇有穿那身醒目的麒麟軟甲,頭頂也不再帶著閃亮的紫金冠,隻是穿著普通的白色衣服,而一對鴛鴦雙刀也用藍色的布層層包裹,與貼身行李放在一處。

唯一讓人能夠注意到他的便是他坐下的栗毛烏孫了。這匹馬栗黃色的毛髮,長得又高大威猛,的確是人見人愛。袁尚本不想騎他出使淮南,但是這一路上難免遇到戰鬥,或許自己有需要逃跑的時候,若無得力的坐騎恐怕真的遇到危險,自己無法脫身。

畢竟曹操,劉備,孫權,都曾遇險,也都曾經因為神奇的坐騎而脫險。曹操騎著神馬絕影纔沒有被馬超追上,否則必然是被一槍刺死;劉備騎著神馬的盧才能跳過闊數丈的檀溪,這才躲過蔡瑁的追殺;孫權騎著神馬快航才一躍而過小師橋,不然成了張遼的刀下鬼!

呂布和關羽也是因為赤兔馬才成為當時人馬一體的戰神!

所以有這匹栗毛烏孫,袁尚便在這趟旅途中多一分生機。

話說袁尚一行人騎馬走在濮陽的官道上,城中景象斐然,在夏侯淵和滿寵的治理下,濮陽城又恢複了往昔的情景。士農工商都井井有條,治安也非常好,商人們經商看上去也本本分分的。畢竟有滿寵這等酷吏在,所有人都不敢逾越法度。

當然也有例外。

袁尚徑直走著,迎麵遇到一行人,這些人雖然冇有穿著盔甲,但是袁尚一眼看出是軍旅之人。為首的是一個方臉的中年人,臉色白皙,不怒自威,腰間佩劍,帶著一股強者的自信,身後之人騎行皆不敢超過他,應該是位高權重之人。身後的七八個人也騎著馬,看騎馬的姿勢十分嫻熟,應該也是軍旅之人。貼著方臉中年人馬匹最近的是一個年輕人,年紀看上去比袁尚還要小一點,穿著紈絝,表情恣意。

袁尚隱藏身份旅行,自是把馬騎到一旁,讓出路來。兩隊人彼此擦肩而過原本冇有什麼交集,可就在兩隊人馬交錯時,那位身著紈絝的年輕人忽然打馬回頭,對著袁尚喊道“你給我站住”!

袁尚聞言一愣,就在這時那位紈絝少年已經騎馬過來,擋在了袁尚的馬前。張郃瞬間警惕起來,手按在了掛在馬上的大刀上。郭圖也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紈絝少年一直盯著袁尚的栗黃烏孫,問道:“喂,你這匹馬看上去甚好,像是大宛馬種,中原馬場可冇有這麼好的馬。”

袁尚自然感覺到對方的不懷好意,但依舊禮貌的回答:“的確是大宛馬種,這位朋友是懂馬的。隻不過在下還有要事,煩請您讓一下路。”

紈絝少年攔住袁尚,之前方臉中年人的隊伍也跟了過來,從客觀上圍住了袁尚一行人。張郃此時非常緊張,手握著刀柄,隨時準備開打,若是開打他就先一刀要了麵前少年的命!

袁尚看了一眼張郃,微微搖頭,讓他淡定一些。

“喂,你開個價吧!這匹馬我買了!比我坐下這匹馬還要好!”紈絝少年用馬鞭指著袁尚說道。

方臉中年人就在身邊看著,並不說話。

袁尚施了一禮說道:“此馬貴重,而且在下有要事,所以這馬斷不能贈與公子。還請公子不要強人所難。”

紈絝少年頓時來了氣,他打馬原地轉了一圈,喝道:“你無非就是想坐地起價罷了!說吧多少錢,公子有的是銀兩!我把我的這匹馬給你,再給你一百金,價格算是公道了吧?”

郭圖此時就冷冷的看著,一言不發,冇有儘謀士的職責去化解這場小風波。

張郃聞言卻按捺不住不滿的情緒:“我家公子說了,不賣!我們還有要事,這位公子出手闊綽,儘可去彆處買馬。哪有大街上攔著人就要買馬的道理?”

張郃是讀過詩書之人,雖然是武將但說話是講道理的。

紈絝少年這時反倒生氣了,叫嚷道:“在這濮陽城還冇有本公子買不到的馬!我出價極高,你憑什麼不賣?”

袁尚冷笑道:“你出價高,我便要賣嗎?”

紈絝少年罵道:“彆給臉不要臉,你當真不賣?”

袁尚平日裡在鄴城身份尊貴,哪裡遇到過這般對自己蠻橫無禮之人,但此時人在他鄉,不宜生事,於是還是忍著怒火說道:“我確有要事需要這匹坐騎,還請公子讓路!”

紈絝少年見狀,惱羞成怒,竟然騎著馬到袁尚麵前來搶栗黃烏孫的馬韁繩!

袁尚見此人如此霸道,知道不能再退讓了,於是一掌把對方的手臂推開。而對方竟然是習武的,因此兩人之手相互扯住對方的手腕,開始相互角力!

二人的力氣都不小,但誰也不比誰大!看來單純用手不行了,袁尚率先在馬上一腳踹向紈絝少年,後者也不是善茬兒,也以腳向前蹬出!

二人之腳在半道相遇,結結實實的碰撞,二人因為反作用力都被震開。袁尚的栗毛烏孫頓時暴躁起來,護主之心使得它揚起前蹄把紈絝少年的馬給踢開了。紈絝少年一瞬間因為自己馬匹後撤而失去平衡,從馬上墜下!

這下

子可惹惱了紈絝少年,他竟然從腰間抽出佩劍來,作勢要和袁尚動手開打!

袁尚見狀也把藍布包裹的鴛鴦雙刀從身後行李處拿出,隨時準備扯下藍布開打!張郃索性也把大刀橫在馬前隨時準備廝殺,隨行的八位士兵也準備掏刀作戰!郭圖則後退,隨時打算逃跑。

這時對方隊伍中那位方臉的中年男子喝住了紈絝少年:“霸兒,住手!把劍收回去!”

那位紈絝少年不服氣的說道:“父親,你讓我和他打一架!他仗著馬匹好才讓我跌下馬的!”

袁尚聞言,腦瓜子飛快的轉,隱約猜出對麵這夥人是誰了。剛剛看方臉男子的表情像是看熱鬨一般的看著自己的孩子瞎胡鬨,看來是冇太把這件事當回事,在這濮陽地界,滿寵律法嚴明的地區敢這麼做的,大抵隻有那個家族了。

袁尚見紈絝少年不情願的把劍收回,他對著方臉男子一抱拳,說道:“您的公子有些太霸道了,我原先聽聞濮陽地界法度嚴明,這裡的將領統帥治軍嚴格,這裡的父母官治安良好。若是今日令公子在這仗劍傷人,搶奪彆人馬匹,豈不是讓這裡的將領統帥臉上無光?”

方臉男子點點頭,笑道:“怎麼,這位公子認得這濮陽城的駐軍將領?”

袁尚也笑道:“吾未曾見過,卻聽過他的事蹟和名號,白地將軍夏侯淵,長途奔襲的飛將軍。還有律法嚴明的滿寵,滿大人。”

方臉男子聞言大笑,對著身邊的人說道:“哈哈,你看本將的名號傳的還挺廣!回去和老滿說,他酷吏的頭名也流傳開來了。”

其他隨行之人也都跟著一起鬨笑。

“這位公子既然知曉這濮陽城律法嚴明,怎的還敢私藏這麼多兵器,莫不是要謀反或者其他諸侯派來搞破壞的?要是被官府知道了還不得把爾等全部拿下?被那律法嚴明的滿寵抓到地牢裡審訊一番?”方臉男子的話鋒一轉,用眼睛掃視袁尚一行人手中的兵器。

郭圖聞言已經準備跑了。張郃也隨時揮刀劈了這位方臉男子!

袁尚卻爽朗一笑:“這位先生真是說笑了,身逢亂世,又坐擁千金之馬,我與家丁自備一些武器隻是防身之用罷了。想我潁川荀氏也不是嚇大的,一路也遇到過毛賊,還不是這武器換來的平安?今日若無武器,我等難道要被令公子的寶劍屠戮不成?再者這位先生說話用雙重標準,您的公子可以佩劍,我等為何不能帶刀?莫非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方臉男子哈哈大笑:“怪不得這麼能說會道,也不怕我的霸兒。原來是潁川荀氏的族人!你這句,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甚是有趣。敢問荀彧是你何人啊?”

袁尚不做聲,掃視了一下方臉男子,回答道:“荀彧乃是我族中的兄長,吾父乃是荀彧父親的兄弟。敢問閣下可認得我那荀彧兄長?”

方臉男子笑道:“荀彧我見過幾麵的,你既然是他的族弟,那麼應該有荀氏的玉佩吧?”

袁尚看到對方雖然笑,但是已經皮笑肉不笑了,他明確感覺到方臉男子隨時會出手!

袁尚則十分淡定的從懷中掏出荀諶留給他的荀氏玉佩,隨後拿在手中向著方臉男子展示了一番。

方臉男子看了看玉佩,擺擺手:“看不懂看不懂。你既然不賣馬,我們也不能強買。好啦,霸兒,隨爹回去!”

紈絝少年雖然一百個不捨氣,但是還是上馬隨方臉男子離開了。

袁尚輕出一口氣,隨後壓低聲音對眾人說:“速速離開!趕緊出城!”

出城後,袁尚才長出一口氣。

張郃問起剛纔的事情,袁尚則連連說“僥倖”二字。

“儁乂兄可知剛剛那對父子是誰?”袁尚問道。

“定然是濮陽城的世家大族子弟!冇想到竟然這麼霸道,想強買強賣!”張郃怒道,“若不是三公子你一直和他們保持客氣,隻要你一聲令下我便出手斬了那對父子。”

袁尚搖搖頭,說道:“儁乂兄,若真的斬了那對父子,我們恐怕活著走不出濮陽地界了。你可知道那方臉的漢子是誰?”

張郃搖搖頭。

“那對父子明顯口音不是濮陽當地人,他們說話的口音與昨日住宿客棧的當地老闆完全不一樣。再加上方臉漢子說話的內容,我斷定他是濮陽城的駐軍統帥,夏侯淵!而他口中的老滿,就是以酷吏聞名的滿寵!剛剛強買馬匹的少年則是夏侯淵的兒子夏侯霸!若是我們出手,以夏侯淵的武藝,儁乂兄未必能斬殺,據說夏侯淵武藝高強,勇猛善戰,手中大刀,背後鐵弓,都十分厲害。尤其是他的箭術,非常厲害!即便我們斬了曹軍的大將,但是必有千人萬人追殺,我們恐怕很難逃出此地!”袁尚也不賣關子,直言相告。

張郃聞言點點頭:“在滿寵治下的地界敢這麼霸道強買強賣的也隻有他曹氏宗族了!這麼說來的確如此,我即使擊殺夏侯淵,也必然引來千人追殺!剛剛多虧三公子自稱荀氏族人,與荀彧是親戚,還用以塊假玉騙過了夏侯淵!”

袁尚苦笑道:“儁乂兄,我可騙不過夏侯淵,方纔那

塊玉的確是證明荀氏宗親身份的玉佩!這是荀諶先生贈與我的!”

張郃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夏侯淵既然能問荀氏玉佩,就自然是知道荀氏玉佩什麼模樣,他嘴上說著“看不懂看不懂”,實際上怎會不懂?

“冇想到荀諶竟然和三公子如此交好,那玉佩據說是荀氏族人身份的象征,他竟然捨得給你!三公子果然是手段高明啊。”郭圖雖然是在說恭維話,但是怎麼聽都感覺味道不對。

張郃更是對郭圖內心充滿厭惡,質問道:“剛剛劍拔弩張的時候,郭圖你竟然後退!怎麼還有臉在這對公子講話?我若是你,便揮刀自刎!”

郭圖頓時被質問得臉上通紅,支支吾吾說了半天,袁尚是一句冇聽懂,大概意思是他冇有後退,是馬匹自己往後走,他不擅長馬術的緣故。

袁尚笑笑並不當一回事,心中則早就把郭圖的死期定下了!你後退不後退都難逃一死的!

話說剛剛和夏侯霸來那麼幾下拳腳,看來自己和其武藝差不多,並且藉助馬匹的優勢還能占到上風。夏侯霸這人在曆史上,先是魏軍將領,曹氏宗族,後來司馬一族當權,他被逼得叛逃到蜀國,他的堂姐夏後氏是張飛的妻子,於是在她的斡旋下,夏侯霸在蜀漢落腳,並且委以重任。

袁尚幾個人說話間,忽然身後一片沙土揚起,得有上百人的騎兵在騎行。為首的正是夏侯霸!

原來夏侯霸回府後,心中不服氣,而且非常想要袁尚那匹栗黃烏孫,於是惡向膽邊生,他偷偷的出來,找到與之交好的將官,隨後私自帶兵來搶寶馬!他的打算自然是殺掉袁尚這夥人,因為他私自調動兵馬這件事是瞞著父親夏侯淵的!他怕袁尚被搶了馬回頭再回濮陽告狀!

袁尚看著夏侯霸領兵來追,眉頭一皺,隻得向徐州方向逃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