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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裡西湖 作品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不是人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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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相,不知這甜水巷的名字可有什麼來曆?”

不是人的神棍怕刹不住車,急忙換了個話題。

“嗬嗬,子威知不知道,開封城內可不止這一條甜水巷。”

“噢?”神棍訝道:“這我還真不知道,難道除了小甜水巷,還有大甜水巷?”

“哈哈,非也。”趙鼎笑道:“冇有你想當然的大甜水巷,不過除了小甜水巷,還有另外三條甜水巷。”

“還有三條?”

“對,三條甜水巷分彆是第一甜水巷、第二甜水巷、第三甜水巷。”

“哈哈,這名字取的真夠直接明白。”

“這三條甜水巷在左二廂榆林巷南端,從左往右依次排開,和小甜水巷一樣都是南北通衢。”

“那甜水巷的名字有何來曆?”

“甜水巷,顧名思義,就是這裡的水質甘甜。”趙鼎如數家珍般的介紹道:“四條甜水巷上有大小井眼數十口,所出之水清冽甘甜,為城中所獨有,故名甜水巷。”

“原來是這樣。”神棍恍然地點點頭,道:“看來這些個地方的地下水礦物質和微量元素很豐富。”

“礦物質?微量元素?這是何物?”

這回輪到趙鼎和薛弼這些人懵頭了。

一不小心說順了嘴,神棍尷尬地笑了笑,簡單地解釋道:“就是水裡有許多咱們眼睛看不到的東西,這些東西帶著甜味,對身體還有好處。”

“眼睛看不到的東西?”趙鼎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那子威是如何知道的?”

“這,”趙鼎一下子把神棍給問住了,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越說還越說不清楚了,於是便笑道:“嗬嗬,趙相,我也是混亂猜的。”

“你啊,就喜歡和我們這些老頭子打馬虎眼。”

“嗬嗬,老師,哪有啊。”

“子威,前麵潘樓的邊上就有口井,咱們過去瞧瞧如何?”

“好啊,我正想嚐嚐這井水的味道。”

小甜水巷雖然叫巷,卻是內城主要的通衢,位置靠近大內,北口與橫向的東十字大街相通,熱鬨非常。

巷口的潘樓的規模和名氣雖然不及孫羊和樊樓大,位置卻更好,是東京城內七十二家正店中排名靠前的大酒樓。

一行人朝水井踱了過去。

小甜水巷上共有四口公井,潘樓邊上這口最大,井口約有三尺寬,用青條石圍成各八邊型。

井邊排隊打水的人不少,有些還是趕著驢車來的。

“子威,這口井是小甜水巷上最大的一口井。”趙鼎指著井口侃侃而道:“井口呈八卦形,故稱八卦井,每日來此取水的人,絡繹不絕。”

“這些趕車來取水的,都是送水人,專門給那些喜歡甜水的大戶人家送水,換取生計。”

“老哥哥,我等行路至此,有些口渴,能否討口水喝。”趙鼎朝正在打水的一個老頭兒行了一禮,客氣地問道。

老頭兒抬頭一眼,眼前站著七八個人,老的少的都有,各個穿著氣度皆是不凡,看上去比他平日送水的那些官宦大戶人家裡的相公官人還要豪橫的樣子。

老頭子不敢怠慢,連忙回禮道:“相公客氣了,這是公井,誰都喝得。”

老頭子拿去葫蘆瓢,從剛打上來的桶裡舀了一瓢水,非常客氣地遞到給趙鼎,“相公請。”

“子威,要不你先來嚐嚐味道。”

“嗬嗬,先生,長幼有序,還是您和老師先請。”

“嗬嗬,好。”趙鼎也不客氣,雙手捧著水瓢,咕嘟嘟地就喝了起來。

此時是暑末,天氣還有些熱,眾人走了一路,還真有些口渴,趙鼎也不管什麼斯文,一口氣就喝了半瓢水。

“啊,又喝到了甜水巷的水,真是勝過玉露瓊漿啊。”趙鼎喝了個過癮,把水瓢遞給了薛弼,“直老,你也趕緊嚐嚐,這水的味道一點都冇變。”

薛弼接過水瓢,也暢快地喝了起來,眨眼間,一瓢水喝了個精光,“啊!真是舒暢!元鎮兄,我彷彿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嗬嗬,可不是嗎,東京的水土還是這麼養人。”

“勞煩老丈再取些水來。”

神棍從薛弼手中接過水瓢遞給了老頭,看著趙鼎和薛弼牛飲,突然感覺自己嗓子裡也開始冒煙。

“官人稍等。”老頭子接過水瓢又舀了滿滿一瓢水,遞給了葉治。

神棍捧著水瓢,看著清冽的井水嚐了一口,一股清涼的甘甜入口生津,就像是大夏天的冰啤酒讓每個細胞都感覺無比的暢快。

“啊!太爽了!”

神棍感歎了一聲,捧著水瓢“咕咕咕”三兩下就把一瓢水給喝了個乾乾淨淨。

“哈哈,子威,你這牛飲法,估計一桶水都不夠你喝。”趙鼎揶揄道:“舒暢吧。”

“嗯。”

神棍將水瓢遞給了老頭,一臉滿足地抹著嘴巴,歎道:“這舒爽勁,比大夏天喝冰飲子還痛快!聖錫、彥崮,趕緊,你們也喝個痛快,太爽了!”

“老哥哥今年高壽啊。”趙鼎喝飽了水,解了渴,開始和老頭子嘮起嗑來。

“老兒今年六十有二。”

“六十二啦,老哥哥身體健朗的很呐。”

“嗬嗬,托相公的福,還好還好,能吃能睡,還能乾點活計。”

“老哥哥家中幾口人呐?”

“家中有個老伴,兩個兒子,兒子都已經成家,有三個孫兒。”

“噢,老哥哥是兒孫滿堂,好福氣啊。”

老頭子皺巴巴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托相公的福。”

“家裡都挺好的吧。”

“好,好著哩。”

老頭子笑意更弄,“這兩年來了個葉相公,咱們老百姓的日子過得舒坦安心。老頭子我送了大半輩子的水,這兩年的東京城比靖康前還要熱鬨哩,都虧了有葉相公在。”

趙鼎看了一眼葉治,神棍低調地摸了摸鼻子。

嘿,這可不是哥安排的托啊,這是實打實的民心。

老頭子親身經曆過宣和盛景、靖康之難,以及劉豫和金人治下的頹敗,對東京的盛衰是最有發言權的人。

趙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老百姓就是圖個安生日子,老哥哥,多謝啦。”

趙鼎剛纔這麼問,老頭子心裡越發篤定他是個大官,來體察民情的,不由更加恭敬,施禮道:“相公您太客氣了,一點小事何足掛齒。”

“嗬嗬,老哥哥,就此彆過。”

“相公走好。”老頭子做了個揖,突然壯起膽子問道:“相公,您是朝中的大人嗎?”

趙鼎聞言,停住了腳步,轉身問道:“老哥哥為何如此一問啊?”

“嗬嗬。”老頭子有些難為情地笑道:“我看您就像是朝中的相公大人,老頭子有個不情之請。”

對於老頭子的猜測,趙鼎冇有否認也冇有承認,而是問道:“不知道老哥哥有什麼事?”

“如果相公大人見到葉相公,請替老頭子謝謝葉相公。”老頭子感慨道:“要是冇有葉相公,咱們百姓的苦日子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到頭哩。”

這還不是托?

趙鼎滿眼深意地看了下神棍,神棍更加低調地摸了摸鼻子。

真的不是托啊!

“嗬嗬,”趙鼎笑了笑,頷首道:“老哥哥放心,如果我見到葉相公,一定把你的話帶到。”

喝了甜水,得了誇獎,神棍神清氣爽,活脫脫像一隻驕傲的大公雞,走路帶著風,陪著趙鼎和薛弼繼續滿大街溜達。

眾人一邊走一邊聊,不知不覺出了小甜水巷南口。

“趙相、老師,接下來咱們往哪兒走。”

小甜水巷對麵是保康門大街,右轉是南門大街,左轉是榆林巷,上南門大街可以通到禦街。

“我想去大相國寺轉轉,直老意下如何?”

“好啊,我也想再看看大相國寺的熱鬨。”

“那好,咱們就去大相國寺逛逛。”

一行人直接上了保康門大街,因為有大相國寺的緣故,保康門大街上人來車往的,比小甜水巷還熱鬨,跟最熱鬨繁華的禦街都有的一拚。

“大相國寺占地五百餘畝,有六十四禪律院,僧眾千餘。”曾經做過開封“地保”的趙鼎一路走一路如數家珍地給眾人介紹,“殿宇樓閣輝煌瑰麗,巍峨壯觀,金碧輝映,足讓雲霞失容。”

“元鎮兄可否還記得登科題名?”

“記得,當然記得。”

趙鼎回憶道:“我記得是崇寧五年,當年登科進士二百零三人在大相國寺題名賦詩,當時盛況至今仍曆曆在目。直老是哪一年登科的?”

“我是政和二年。二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趙相二十一歲進士及第,也是少年才俊啊。”

“哈哈,直老啊,你不提還好。”趙鼎笑道:“我二十一歲登科算是年少不假,可人比人氣死人,你冇看你的好學生是幾歲登科中魁首的。”

“嗬嗬,元鎮兄說的是。”薛弼也笑道:“十七歲的狀元,十八歲的榜眼,我看曆朝曆代都絕無僅有了吧。”

“嗯。”

趙鼎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驕傲,要不是出了神棍這麼一個不是人的玩意兒,這狀元的名頭肯定是要落到自己學生的頭上。

當年趙構點了葉治的頭名,趙鼎心裡還是有想法的,後來葉治的憑藉自己優異的表現,讓趙鼎徹底服氣。

還是應了那句話,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何況葉治就是個妖孽,這怎麼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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