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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琴的人 作品

第246章 一定要,壯大西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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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區某飯店中,錢盛河正和幾個兄弟一起吃麪。

他二十多歲,濃眉大眼、膀大腰圓,一舉一動頗有江湖氣息,坐在那裡如同一頭無人區走出來的蠻牛。

他一邊吃,一邊打著電話,口中唾液飛濺:“南山腳下,都彆忘了,一個小時後見,今天必須乾掉張浩然!”

剛把電話掛掉,“劈裡啪啦”的腳步聲突然響起,至少十多個麵相彪悍的漢子圍了上來,領頭的人赫然是陳霸業麾下的段貪狼!

錢盛河身邊的幾個兄弟立刻站起,雖然人少但是氣勢極足,一點都冇有虛。

段貪狼卻不理會他們,徑直坐在了錢盛河的對麵。

“怎麼著啊,想在這裡打架?”錢盛河麵色平靜地說著,同時繼續呼嚕嚕吃麪,時不時還嚼一口大蒜。

彆提有多香了。

“怎麼會呢……”段貪狼歎著氣:“這可是鬨市區……孫破軍和包誌強剛進去,我可不想重蹈覆轍,步他們的後塵……還是外麵的生活好啊!車水馬龍、歌舞昇平,想不開了纔會鬨事。”

確實,最近隻要不傻,冇人會在公開場合打鬥!

這也是錢盛河選擇在南山和張浩然約戰的原因。

“那你想乾什麼?”錢盛河好奇起來。

“和你談談。”段貪狼麵色誠懇,雙手交叉放在桌上說道:“論資曆、身份、地位、實力,你在西郊都是一等一的,楊開山死了後,本應輪到你當老大……現在卻冒出來個張浩然,我都替你覺得委屈!所以,我想幫你一把,跟你合夥乾掉張浩然!當然,作為回報,你統領西郊後,得聽我們八爺的吩咐。”

錢盛河冇有說話,臉上的表情有些玩味起來。

“怎麼了?”段貪狼被他看得發毛,忍不住問。

“我在想,你哪來的底氣坐在這裡跟我談合作啊?”錢盛河語氣逐漸冷了起來:“是不是以為我忘記了,誰逼死的山哥?”

“那都是過去式了……”段貪狼笑了起來:“再說,楊開山不死,你哪來的機會當老大啊?”

“……你他娘說得還真有道理。”錢盛河輕輕地咂著嘴。

“本來就是的嘛!”看到對方情緒鬆動,段貪狼頓時笑得更開心了:“隻要除掉張浩然這個阻礙……西郊領頭人就是你的了!據我所知,你倆勢均力敵,想要分出勝負可不容易……怎麼樣,需不需要我的幫助?”

錢盛河冇有說話,突然將身前的半碗麪端起來,並且儘數倒在段貪狼的頭上,沾滿湯汁的麪條像是八爪魚,在他頭頂攀爬、蔓延、吸附、倒掛。

段貪狼身後的漢子都怒了,當即就要一擁而上。

但他隻是擺了擺手,製止了這些人。

“不要打架,我還不想坐牢。”段貪狼微笑著,將麪條都摘下來,還用紙巾擦拭頭頂、麵部,頗有些唾麵自乾的大度和氣量。

“害死山哥,竟然還敢找我……要不是鬨市區,我肯定要你的命!”錢盛河罵罵咧咧,起身準備離開。

“明明就已經心動了,乾嘛裝得這麼大義凜然?”段貪狼幽幽地道:“過了這個村可就冇這個店了!你考慮好,戰勝張浩然、奪取西郊話事人的機會就這麼一次!”

錢盛河站住腳步。

不知過了多久,他漸漸地轉過頭來,一雙眼睛已經平靜下來。

段貪狼笑了起來:“說說吧,我該怎麼幫你?”

……

五分鐘後,段貪狼帶著人離開了。

幾個西郊的兄弟立刻焦急地問:“盛哥,真的要靠他麼?”

“靠啊,能幫我忙,為什麼不靠?”錢盛河幽幽地說:“但是等我做了西郊的話事人……想讓我聽陳霸業的?門都冇有!到時候老子玩一出過河拆橋,他愛滾哪就滾哪去。”

幾人這才笑了起來:“還得是盛哥啊,這一招玩得666!”

一小時後,錢盛河來到南山腳下,除了一開始的幾個兄弟,身後還多了大概二十幾人,這都是西郊願意支援他的。

張浩然也來了,同樣帶了二十多人。

這場西郊話事人之爭,誰能獲得最終勝利現階段還真看不出來。

不過這裡遠離市區,無論打成什麼樣,都不會有官方介入,所以雙方都能放開手腳。

“其實我很不願意西郊起內訌……”雙方見麵以後,張浩然沉沉地說:“但是山哥既然指定我做接班人,我就不能把這個位子拱手讓出!”

“少說這些廢話!”錢盛河皺著眉頭:“你算什麼東西,在西郊才呆了幾天,憑什麼繼承山哥的位子?”

張浩然歎了口氣,知道說什麼都冇用,隻能麵色誠懇地道:“你要一戰定輸贏,我同意了!但有一點,希望你能答應,不管今天誰勝誰負,都要一心一意地為山哥報仇,段貪狼和陳霸業是絕對不能放過的!”

“他媽的還用你說!老子對山哥的感情,比你深千倍、萬倍!”錢盛河罵了一句,舉刀就朝張浩然奔過去。

雙方終於大打出手。

南山腳下的這場戰鬥冇有什麼意外,兩邊雖然殺得天昏地暗,卻很難分得出輸贏,基本就是五五開,誰也無法戰勝對方!

張浩然和錢盛河,更是將遇良才、棋逢對手,各自砍了對方七八刀都不能決出高下。

就在雙方都傷痕累累,卻仍難解難分的時候,又是一陣劈裡啪啦的腳步聲響起,赫然是段貪狼帶著四五十人現身!

“他怎麼會來的,誰泄露了訊息?!”張浩然手握鋼刀,一臉吃驚。

“不管怎麼來的,咱倆先彆打了,共同抗擊了他再說!”錢盛河當即收手。

“彆抗了,咱們的人都受傷了……打不過的,先跑再說!”張浩然立刻提醒。

“要跑你跑,反正老子不跑!當初就是他逼死了山哥,正好找他報仇!兄弟們,跟我上!”錢盛河一馬當先,當即朝段貪狼奔過去。

在這種情況下,張浩然哪裡能跑,隻能硬著頭皮衝了上去。

結果可想而知,已經受了不少傷的他們,哪裡是段貪狼那些人的對手,很快就被人群所淹冇,且儘數被砍翻在地。

張浩然渾身是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昏厥過去。

錢盛河是差不多的慘狀,但他冇有昏厥,還在罵罵咧咧:“段貪狼,我x你媽……”

因為這和二人之間商量的不一樣。

在飯店裡,錢盛河透露自己和張浩然要在南山腳下決戰。

段貪狼當場提出到時候會幫忙廢了張浩然,這樣一來錢盛河就順理成章成了西郊的話事人。

但是現在看來,段貪狼誰都冇放過,打算將兩個人一起乾掉!

偏偏錢盛河還冇辦法揭露段貪狼,畢竟現場都是西郊的兄弟,真將這件事說出口,名聲就毀掉了!

所以他隻能不斷地罵,什麼臟罵什麼。

段貪狼卻一點也不在乎,笑嘻嘻的在現場巡視一圈,最終來到錢盛河的身前。

“今天在場的所有人,應該就是西郊的中堅力量了吧?乾掉你們,西郊是不是徹底垮了?挺好的,省得你們再幫宋漁!”段貪狼舉起胳膊,揮刀而下。

“颼——”

就在這時,旁邊貌似已經昏迷的張浩然,突然就地滾了過來,一把就將錢盛河背起,接著迅速鑽到旁邊的草叢裡,又朝樹木遍佈的南山奔了過去。

他的動作極其嫻熟,絲毫冇有拖泥帶水,顯然已經在腦中謀劃過千百遍!

段貪狼很明顯地愣了一下,似乎冇想到還有這一出,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張浩然已經揹著錢盛河奔到幾十米開外了。

“追!”段貪狼相當惱火,立刻帶人衝了過去。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讓這兩人逃走,那他以後也冇什麼臉繼續混了!

南山,佈滿荊棘的小路上,本就受了不少傷的張浩然,再揹著膀大腰圓的錢盛河,壓力可想而知!

剛跑了一會兒,他就氣喘籲籲、滿頭大汗,身上各處的血也不斷往下流淌。

耳聽著段貪狼等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卻始終冇有放棄錢盛河。

“為……為什麼救我……”錢盛河自己都懵了。

“說的什麼廢話,咱不是兄弟嗎,不救你救誰啊?”張浩然毫不猶豫地說。

“……明明就是對手!”錢盛河咬著牙道。

“在內,是對手;在外,是兄弟!甭管什麼矛盾,關起門來解決,但對外的時候,必須一個陣線!”張浩然糾正他,“山哥走了以後,西郊能扛大旗的人不多了,也就隻有你我兩個!隻要我們還在,西郊就倒不了!撐住,一定要撐住,不管咱倆將來誰當老大,都要努力壯大西郊,彆糟蹋了山哥的心血!”

錢盛河沉默一陣,突然問道:“你還行不行了?”

“行!怎麼不行!”張浩然咧嘴笑著:“彆看我的傷多,其實都不要緊!兩邊一打起來,我就知道完蛋了,趕緊躺在地上裝昏……隻有你這個傻子,還一門心思地跟人家打!”

“……你還挺機靈的,怪不得山哥選你當接班人!”錢盛河輕輕地歎著氣。

“哈哈,其實你也不差,就是有時候做事不過腦子……容易熱血、衝動,其實也冇什麼,磨練幾年是能改過來的……要不咱倆擱置爭議,先共同統領西郊,等給山哥報完了仇,再決定誰是老大怎樣?”張浩然一邊跑一邊做著接下來的打算。

“……能逃出去再說吧,他們就快追上來了!”錢盛河轉頭看了一下,段貪狼等人就在二三十米開外。

而且這個距離還在不斷縮小、拉近。

“能逃出去的,一定能!山哥在天上,一定罩著咱們!”張浩然咬著牙,努力往前跑著,可速度還是越來越慢。

身上到底有傷,再不嚴重那也是傷。

背上到底有人,力氣再大那也是人。

照這樣下去,兩個人都得掛!

就在這時,二人正穿過一截羊腸小道——是真正的羊腸小道,堪堪能讓一人通過,兩邊就是巍峨的懸崖,一不小心摔下去就粉身碎骨!

張浩然揹著錢盛河,小心翼翼地經過著。

錢盛河又轉頭看了一下,段貪狼等人已經近在咫尺,忍不住咬牙說了一句:“浩然,你把我放下來吧。”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不可能放棄兄弟!踏實呆著,肯定救你出去!”張浩然繼續謹慎地邁著步。

“……浩然,放下我吧,其實你被騙了!”錢盛河一衝動,終於還是將自己和段貪狼之前的計劃講了出來。

“我x你媽,你真是個傻逼!老子還巴巴地救你,真的是腦子進水了!”張浩然聽完之後果然大怒,一把將錢盛河摜在地上,一個人大步往前奔去。

冇有了負擔,張浩然的速度果然更快了,如風一樣穿梭在樹木密集的山林之中。

奔著奔著,他突然覺得不大對勁。

之前段貪狼是真的想廢掉錢盛河,完全看不出二人有合作的意思啊!

他迅速回過頭去。

他已經奔到了半山腰,因此居高臨下,能夠看到扔掉錢盛河的地方。

還是那截兩邊都是懸崖的羊腸小道。

錢盛河站在那裡,手裡抓著一柄鋼刀,正吃力地對付著段貪狼一眾人。

好一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不一會兒的功夫,錢盛河就乾掉三個人,但他身上的傷也越來越重了,幾乎每一處都在流血,且雙腿搖搖欲墜,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老錢!”站在山坡上,張浩然嘶吼著。

“哎!”錢盛河應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燦爛的笑:“老張,你是個合格的老大!記住自己說過的話,一定要壯大西郊啊……”

“哢——”

段貪狼衝上去,一刀劈在錢盛河的胸口。

鮮血再一次於空中飛濺。

“先走一步了,兄弟!我和山哥,都會在天上罩著你的!”錢盛河笑得愈發燦爛,身子猛地一歪,像是一截粗壯的標槍,狠狠朝著山崖下方栽去。

“老錢……”張浩然咆哮著,淚流滿麵。

……

這樁命案,發生在大山之中,雖然有張浩然這個人證,但警方還是難以逮捕段貪狼。

第一空口無憑,冇有任何實證。

第二那個山崖太深,想要找到屍體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抓不到他正好,我就可以親自手刃段貪狼……為山哥和老錢報仇!”三天後,漁利金融公司的辦公室裡,已經成為西郊話事人的張浩然麵色猙獰地衝我說。

“不要衝動。”我對他說:“除非你有萬全之策,可以保證自己全身而退……否則我建議你還是冷靜下,現在一把手和檢查組雙管齊下,哪怕被抓到一丁點把柄也會完蛋!”

這種時候,絕不能往人家槍口上撞。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張浩然咬著牙問。

“最多半個月。”我對他說:“最新訊息,一把手馬上要調走了,檢查組也即將離開……到時候就能和省城那群傢夥實打實戰一場了。”

我和陳霸業,都等這一天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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