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文獻綜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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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風裡麵能有什麼？”梧蒼不解，可他看賀淩一直在捂著腦袋，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他忽然想起，林裡青衫似乎並非一直都那麼瘋，而幾年之前，他第一次發瘋，正是不知什麼東西由風颳到了他的林子裡。
“雖然你們來我這冇事找事，我懶得管的，但你要是想救他，你就信我的。”林裡青衫不知從何而來，負手而立。
“信你什麼！這難道不是你動的手腳嗎！”
“我動手腳？我是那種人嗎？！”
“你不是嗎？！”
“……”
他大概也是剛剛纔清醒過來，身著茶褐色的長衣，長直的頭髮披散在肩後，本來也應該是一副意氣風發少年郎的模樣，可現在他的頭髮似乎很淩亂，跟炸毛了似的。
“愛聽不聽！”他轉身要走，梧蒼又叫住他，道：“你說說看。”
“媚荼。”
兩千餘年前魔界的產物，而今怎會出現在這兒？！若是第一次被那玩意兒染在身上，就會像賀淩現在這樣頭痛欲裂，渾身躁熱難忍；若是被這玩意兒不小心多染上幾次，那便會成玄青瀾那樣，時而正常，時而瘋癲了。
“那玩意兒不是早就滅絕於世了嗎？你這怎麼會有？”梧蒼質問。
“你以為我知道嗎！這玩意兒不知道怎麼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我林子裡，媽的我又冇見過它長什麼樣，我找也找不到，搞得我現在成天跟瘋子一樣。”
“你自己的林子你自己都搞不清楚！”梧蒼怒斥。
“…………”
他也想搞清楚啊，自己天天都被折磨的渾身難受，可卻不可奈何，束手無策。
可看看賀淩，靠！這怕真是瘋了，扯衣服乾什麼呀！他解開外衣的繫帶，似乎是因為身上躁然難耐而想把它給脫下來。
梧蒼有點驚慌失措，卻也不知道該乾什麼好了，隻是衝玄青瀾喝道：“滾一邊去，要麼就閉上眼！”
“熱…好熱…好熱啊…啊，什麼玩意……救命……”
他似乎是身不由己，含糊不清的說著。頭痛欲裂，渾身上下冒著冷汗。身上的燥熱難忍使他恨不得將自己身上的外衣都扯開來。
梧蒼摟住他的肩，將他抱到身上，眼神中滿是擔憂。而後對玄青瀾道：
“先去你那洞裡頭，一會兒再去找那破花！”
那洞府當真是簡潔樸素，甚至床榻也不過是石板鋪碎草。不得不說，這環境真是令人惆悵。
好一會兒他才似乎是冷靜了一些，看到自己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嚇了一跳，驚道：“我方纔怎麼了嗎？這…？”他匆匆繫上衣帶，整了整衣裳，看著眼前少年，怔道：“你？梧蒼？你怎麼？”
“你躺一會兒吧。外麵太危險了。”媚荼乃是邪物，既已上身，說再來一次麻煩可就大了。
況且這妖林奇物繁多，想要在這裡找到它，那可真是比大海撈針還難。
“你去做什麼？”賀淩問。
“去找媚荼。”
“我同你一起去吧，我或許認得它。”
“？？？”
這倒真是梧蒼意料之外了。
若要講出原因，賀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一聽到這個名字，他腦中便泛出一花的樣子來。
媚荼的花瓣如尖刺一般，上麵還蔓延著細小的白紋，整個莖上都是極小極細的毒刺，且整個花的周圍都會散發著紫色的霧氣，顯得亦真亦幻，儘是妖嬈。
典型的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
“彆了，你不能出去。”梧蒼道，“不若你告知於我，我去找。”
祭命從他小臂上探起身來，似乎在自告奮勇的想要前去。
數千條蛇遊出洞府，四散八方，在妖靈裡肆意的盤桓起來，這些銀蛇爬到樹藤上，繞到樹枝上，梧蒼閉上眼睛，和祭命共用一目。
果真是妖林，無其不有，甚至失之蹤跡千餘年的東西在這都叢生遍地。
許久才見群蛇一花叢團團圍住。可卻怎的也無法靠近。這把就是他們要找的媚荼了。而且，不止一支，是整整一叢，少說還有百支起步。
“我靠！這麼多，怪不得這傢夥天天發瘋。”他睜開眼睛，看看賀淩，“等一會兒，我怕是得出去親自動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媚荼花叢中，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笑聲，極儘尖細，似乎有點像是在尖叫了。忽一聽來，簡直是有穿耳之勢。
玄青瀾也在這兒，聽到這噁心的聲音，惡狠狠的衝花叢道：“什麼該死的玩意兒，給老子滾出來！”
“是人。”梧蒼道，他雙目緊閉，似乎在仔細的看著些什麼。
“什麼？”玄青瀾不可思議，“這一叢花裡麵有人？”
“不然你以為誰笑的？在花叢後麵，是個女人。”
“哈哈哈哈…這位俊俏的小哥好眼力啊。”
“…………”
當真是個瘋子。
那女人從花中探出半截身子，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她的上半身幾乎是□□著的，隻有胸前圍上些青葉；長著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樣，臉上還滿都是紫色的裂痕，像是被撓了似的。而且，這簡直就是白骨精！她的胳膊一節一節的，完全就是，血肉模糊！
甚至她的眼睛，不，她根本冇有眼睛，隻是一對黑隆隆的空洞，眼珠是被人活活挖去的，仔細看看血痕還在。
“這丫的是個什麼東西？！！”玄青瀾驚呼。
“魔族，荼女。”梧蒼莞爾道：“你能不能彆動不動就大驚小怪的？有病啊！”
可魔族，魔神早在2000多年前便被那三界第一鬼神屠殺封印，如今這世上怎還會有魔族的人？而且還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藤鬼妖林裡。
兩千年前令人人談之色變的魔神死了，可如今魔族邪物再次出現，就算是在冷靜的人，也不禁毛骨悚然，惴惴不安。而魔神若是重生，那便代表著，真正毀天滅世的惡魔將要重現三界，將再度陷入混亂。
二人沉默不語。
須叟，玄青瀾開口道：“殺了她。”
“……你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藤鬼呢？還鬼王呢。你現在殺了她是想讓自己瘋的更嚴重些嗎？這玩意要是這麼好殺當年的鬼神還要以死封印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荼女再次奸佞笑道。
“那你說怎麼辦？”
“…………”
怎麼辦，誰知道呢，梧蒼默然不語，這東西又不能隨便殺了就算了，說是現在讓祭命上去把她咬死，他自己有冇有事不好說，但玄青瀾肯定會有事——這荼女散下的媚荼花粉怕是要讓這整個林子都陷入花葯迷濛之中了。
不過，令人心疑的是，梧蒼為何不會被那花葯所染？
方纔那含花之風撲麵而來，梧蒼和賀淩並未分開，可為何中毒的隻有賀淩？
玄青瀾也意識到，即使是鬼神有所不同，那自己又是為何……
“梧蒼，方纔你同他一起吧，為何你毫髮無傷？”玄青瀾道。
“它。”梧蒼抬手，指了指臂上纏繞的銀蛇。
這蛇毒稱是天下第一奇毒，可梧蒼素來隻用它殺過人，當然，它也百毒不侵。
他抬手，微微蹙眉，一把抓住媚荼，將它連根拔起。果然，毫髮無損。
“梧蒼。”果不其然，賀淩還真是躺不住，尋著找了過來。
“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梧蒼瞥了眼花叢，看著賀淩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擔憂。
他輕輕抬起賀淩的手，將自己的手掌搭在他手心中央，肌膚相觸間，賀淩心上竟有些莫名的感覺。
他抬手，賀淩掌心上赫然顯出一片騰蛇紋的印記，“放心吧，這蛇毒對你無害，可以對媚荼免疫。”
“你怎麼不借我點蛇毒呢？”玄青瀾插嘴道。
“你？”梧蒼臉上的微笑在他轉過頭的一瞬變得很假了，他指了指銀蛇，又道：“讓要不試試讓它咬你一口？反正都是一樣的毒。”
“…………”
可，荼女到底如何解決？
梧蒼不知在她周圍做了些什麼，隻是示意玄青瀾離開，隨即，一團幽藍鬼火烈烈翻飛，將那花叢團團圍住。
那花葯化作劍隨風刺來，卻被梧蒼一把抓在手裡，變成碎粉，隨意丟棄。可那荼女似是頑強不屈，源源不斷的箭還在從中央射出。
賀淩不知在胸前捏了個什麼訣，心念催動間，那神光化作鐘罩將那媚荼罩在中央。聖光與鬼火交映之間，詭異莫測。
那荼女才終於是意識到，先是微一愕然，隨後滿麵猙獰之色，那尖利的聲音也不隻是在哈哈的笑，而是尖聲細語的道：“啊啊啊，該死的神官，還有你！堂堂鬼王居然去幫天上的事，我呸，真不要臉！”
她周身的玄紫輕煙竟開始變得猩紅詭異起來，瘋了似的撒出數以萬計的花箭，箭尖與鐘罩相撞之間，鐵器碰撞的聲音刺入人耳，撞出道道鐵花，甚為壯觀。
“啊啊啊！你們這些狗東西，都要去死，都給我去死！尊上遲早會殺了你們的！”荼女尖叫著，簡直是喪心病狂，她呶呶不休的樣子，簡直比街上罵架的人實力還要高上幾分。
一團駭人的紅霧在鐘罩之內爆開來，使人視物不能，那尖叫聲也漸漸低下去，繼而消失了。妖林終於是得了個片刻安寧。
賀淩將這荼女伏於鐘罩，打算帶迴天上再行定奪。不過，理所當然的，丟入邪棺山罷了。他們才懶得去審這玩意兒。
“多謝了。”賀淩抬眸，笑吟吟的道。他翻手看看，那騰蛇紋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梧蒼思忖片刻，冇有說話。
玄青瀾見賀淩要迴天庭，便也道：“你回去看一下她好嗎？那兩劍，我不是故意的…”
賀淩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麼，實在是冇想到，堂堂藤鬼大人竟也會如此。其實他倒是很想問問，明明心裡並冇有那麼痛恨，為何要裝出一副恨之入骨的樣子？可他最終還是冇能說出這句話，隻是應下了他的請求。
“下次把你的洞府弄好點，彆看著跟乞丐堆似的！”梧蒼道。
碎草鋪石板，怕是乞丐睡得都比這好吧。
忠寧殿中，眾神聚此。
“聖君，妖花媚荼現已伏誅，望君上明示。”殿中，賀淩道。
“妖花媚荼”從他說出這四個字開始，眾神就皆是目瞪口呆，整個殿中都是一片嘶嘶抽氣之聲。
眾神半晌沉默，陡然間，議論聲四起。妖花媚荼現世，這可真是奇聞一樁，連篁儀此時也凝眉不語，顯而易見的，他的臉上泛起擔憂之色。
南陌正顏道：“妖花媚荼如今現於三界，無論如何都不能不了了之，此事必須慎查。”
眾神也改了口風，紛紛讚同他的想法。
“諸位。”篁儀開口，“我理解諸位的想法，魘魂穀那邊我會再增派一些新兵過去看守，若穀中封印出現異常，再另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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