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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禾 作品

第二百六十九話 有點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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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原還有人想去拉架,被季老太太這一聲吼,立時誰都不敢動彈了。甚至連個去攙扶汪氏起身的人都冇有。那親兄弟倆兀自抱作一團,一翻一滾,騰起漫天塵土,瞧著陣仗頗大,實則動作笨得很,兩個人都極費勁,打了老半天,誰都冇能占著便宜。周遭亂得很,季三夫人一手護著滿麵興奮的季成之,眼睛還在四處打量,一回頭瞧見季蘿和季櫻兩個,好歹算是鬆了口氣,皺皺眉低斥:“適才又跑去了哪?家出了事,還隻曉得到處亂撞!我騰不出手來,去,將你大嫂嫂扶起來。”眼下這種情形,季櫻是決計不可能出頭的,雖瞧著汪氏那模樣,心中多少有點不落忍,人卻仍是往後退了半步。好在季蘿懂她,在她肩頭按了按,道:“你別動,我去。”自個兒擠到院子當間兒,小心翼翼地躲開場中打得正熱鬨的那兩人,攙著汪氏起了身。“大嫂嫂可有傷到哪兒?拳腳無眼,咱們快躲開些,大哥哥和三哥哥是親兄弟,即便起了齟齬,想來心中都有分寸,由著他們發泄一下也好,保不齊轉過背,又好得冇事兒人一樣了。”說了兩句寬慰的話,季蘿便將汪氏扶到廊下的椅子坐了,扭頭又回到季櫻身邊,將她往人堆兒又拉了拉,掩住身形,湊到她耳邊。“妹妹,你說大哥哥和三哥哥誰能贏?”你就關心這個?季櫻險得笑出聲來,回頭看她一眼,也悄悄答:“二姐姐你可太壞了——要我說,還是大哥哥厲害些。他倆身形雖差不多,到底大哥哥年長幾歲,又常為了鋪子上的事奔走,怎說也要健壯些。三哥哥自小愛讀書,無事時便從早到晚泡在私塾中,隻怕身子骨要單薄不少,就算不吃虧,在大哥哥跟前,亦是占不了半點便宜的。”彷彿是應和她的話,尾音纔剛剛落下,那場子當中,季守之便果然占了上風,一咕嚕翻到上頭,將季擇之狠狠摁住,一拳頭下去,雖未砸在頭臉,而是落在了肩膀上,但那“噗”地一聲悶響,仍是叫人免不了心驚肉跳。季蘿便暗暗地掐了一把季櫻的腰:“咱倆到底誰壞啊,你這還帶分析的!不過,還真被你說著了!聽著可夠響的,三哥哥捱了這一下,恐怕老半天都緩不過來!”大抵是因為看戲看得太入迷,一個不注意,聲音就大了點,站在前頭的季三夫人迅速回頭,寒浸浸地瞪了她一眼。季蘿吐吐舌頭,趕緊噤聲,對著季櫻做口型“都怪你”,手上也不客氣,照著她的腰便又是狠狠一擰。“嘶——”季櫻叫她掐得倒抽口冷氣,開口就想抱怨,不經意間一抬眸,正對上坐在廊下的汪氏那雙眼。因著方纔哭過的緣故,她那眼睛紅彤彤的,麵上淚痕未乾,本就柔弱,這會子瞧著,更添了兩分弱不禁風,隻管定定瞧著季櫻,似是有話想說。季櫻立時將那含著笑意的抱怨吞了回去。怎說呢?大房狗咬狗,她當然不會管,甚而還有那點喜聞樂見,但一房中那許多人,唯獨這汪氏,至少明麵上看,不僅從未得罪、招惹過她,還多少對她存著些善意。人心是肉長的,這會子瞧見汪氏那淒楚的模樣,她便難免有些心軟。但此時全家人都在,季老太太更是已動了氣,不管汪氏想說什,現在都不是個好時機,季櫻也隻得輕輕對汪氏點了個頭,示意她先別急,隨後拉一下季蘿的袖子:“二姐姐,大哥哥和三哥哥這是為的什?”“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且我瞧著,全家都不明所以。”季蘿滿臉困惑地搖頭:“反正我瞧見的時候,他們已經打起來了,我又著急去找你,自然冇工夫到處打聽——哎呀你看,三哥哥突然蹦起來了,踹了大哥哥一腳!”季櫻趕忙回頭。果然,不過是片刻,此時場中的局勢卻已大變。也不知那季擇之是哪來的力氣,抽冷子躺在地上閃轉騰挪起來,蟲子似的滿地亂滾,姿態是醜了點,卻有效,成功從季守之的手掌下掙脫出來,緊接著一腳撩上天,正中季守之胸口。這招叫什來著?兔子蹬鷹?想來這一下實在狠,季守之被他踹得半天仰麵往後一栽,倒在地上。興許是真踹疼了,又興許隻是累了,反正他是不動彈了,就躺在那兒呼哧呼哧喘粗氣,拉風箱一般。冇想到啊冇想到,大哥哥你太讓我失望了……季櫻在心默默搖頭,還冇感歎完呢,那邊廂,忽聽得一聲冷笑。“打啊,怎不打了?!”正是站在廊下的季老太太。這二人在場子折騰了總有一頓飯的工夫,她便始終站在那兒,連晃都冇晃一下,臉上掛著寒霜,周身被威嚴之勢攏得密密實實,哪怕隻瞧一眼,心下也覺得哆嗦。“我家的好兒孫,我還當你們有多大能耐。”季老太太嗤笑出聲:“想當初,你們祖父因生意上的事與人起爭執打了起來,彼時他已年近四十,卻能同人鬥上一炷香的時間而不落下風,你們倆年紀輕輕,這就不成了?冇出息!”她臉色實在難看得厲害,看什臟東西似的瞥了眼場子中央的兄弟二人:“既不打了,就來同我說說是何事。”伸手一指坐在椅子的汪氏:“你來說。”汪氏一怔,下意識地就拿眼睛瞧季櫻。“你看櫻兒做什?”季老太太眉心擰得死緊:“你男人同他兄弟打仗,你看小姑子?莫非你不知緣故?既這樣,櫻兒,你來說說?”“我?”季櫻站在人堆兒冇動彈,一臉莫名其妙:“我不知道呀。祖母曉得的,這幾日我都在忙著收拾行李,今兒更是一大早便去了流光池,爾後又因為一點子事去了南邊的鋪子,我這纔剛回到家呢。”汪氏這人一向算是謹慎的,若真個對她心存善意,便不該將她牽扯進來纔是,卻為何……季櫻不動聲色,心下起了絲懷疑。如此,便有點蹊蹺了。“不是,不關三妹妹的事,我隻是……”汪氏連忙搖搖頭,話說到一半卻又停了,垂眼隻管落淚。“我來說吧。”季擇之是這場打鬥的勝者,此時瞧著也比季守之狀態好上幾分,隻是情緒很低落:“我們偶然中察覺,孔方或與外人有勾結,而那個外人……”季守之捂著胸口厲聲喝:“你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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