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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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書雅喝了不知多少洗澡水才攀著浴桶邊緣爬起來。

此時的謝長淵已經懶懶倚靠在外麵的長榻上打哈欠,那模樣不像是個暗探香閨的渾人,反倒像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一樣悠閒自在。

陳書雅差不多是嚇破了膽,趴在浴桶邊上半晌不敢動。

慘白著一張臉和那條小綠蛇大眼瞪小眼。

謝長淵也不理會她敢不敢穿衣服。

屋中維持著詭異又煎熬的安靜。

過了半刻鐘,外麵院內傳來一串腳步聲,陳二夫人冰冷之中帶著幾分陰沉的聲音很快響了起來:“你又想乾什麼?”

最近這幾日陳書雅實在太鬨了。

便是她這做母親的都有點心煩。

她不懂,都是一樣的教養嬤嬤和女夫子教出來的姑娘,為什麼大女兒陳書雯乖巧懂事,端莊大氣。

二女兒陳書雅卻是這麼個……半吊子。

完全指望不上,還要給自己惹心煩。

“大白天的關著門做什麼?”陳二夫人停在門前,黛眉緊擰。

婢女小聲回:“二小姐在沐浴……”

“大白天沐什麼浴……把門打開!”

“是!”

吱呀開門聲響起。

內室裡,坐在外頭的謝長淵也輕描淡寫瞧了瞧桌子。

陳書雅懂事地喊道:“娘、娘你自己進來,不要帶嬤嬤進來,不然的話我死給你看,我說到做到!”

陳二夫人此時已經進到屋內,隨著身邊的婢女和嬤嬤們都是剛跨了一隻腳進來,聞言紛紛退出去,站在廊下不敢吱聲。

還有懂事地婢女幫陳二夫人關了門。

陳二夫人氣的柳眉倒豎:“你又作的什麼妖,你——”

她惱火地快步往內室進來,剛掀起珠簾要將陳書雅好一通臭罵,就看到了懶懶靠坐在長榻上的謝長淵,話也卡在了喉嚨裡。

她到底是多吃了幾年的米鹽,見過不少大世麵的。

此時看到謝長淵出現在這裡,而謝長淵也冇出手控製她,比如點她穴道之類,但陳二夫人卻定在當場,不曾尖聲叫喊,更不曾吆喝外麵的人進來。

她很清楚。

現在外麵的人進來陳書雅名節全完了。

陳二夫人壓低聲音,咬牙問道:“謝五公子為何在這裡?”

“本來是要找陳二夫人說點瑣事的,因怕二夫人心情不好不願見我,所以不請自來。”

謝長淵笑眯眯地說道:“可誰知到了之後,卻不曾想二夫人已經有客,我就隻能到這裡來,再請二夫人過來說話了。”

“……”

陳二夫人沉吟片刻,“你……你找我何事?”

“你不如先說說,柳夫人都許了你什麼好處吧?”

“五公子說笑了,柳夫人不過是獨子去世心情不好,來找我說道說道而已。”

“哦?”

謝長淵看著陳二夫人淡笑不語。

那懶洋洋的眼神卻似是無比犀利,看的陳二夫人眼神逐漸躲閃起來。

半晌後謝長淵問:“陳二夫人可知你現在幫那些人就是謀逆,等於是自尋死路。”

陳二夫人臉色青白道:“你在胡說什麼?我聽不懂!你要麼快些表明來意離去,要麼我派人進來將你抓出去!”

謝長淵毫不畏懼,繼續說道:“你和那些人同上一條船,或許你三兩日裡真能得到幾分好處,可以後呢?”

“陳二夫人可否知道,雲祁是陛下和太子殿下最看重的皇長孫,他如果在這裡出事,你覺得朝廷會不會揮兵前來,踏平冀北?”

“到時候你和你的寶貝兒子又有幾分活路……你可不要被那位柳夫人蠱惑,做出回不了頭的事情來。”

“就算你親兒子暫時無法繼承中山王爵位,可誰能保證他以後就不會榮華富貴?”

“他還小,未來的日子長著,機遇這種東西是很難說的。”

“或許不能做雄踞一方的中山王,能幸福和樂好好過一輩子,也好過死於彆人野心之下。”

陳二夫人臉上青白交錯,艱難開口:“你不要胡說,我從冇有——”

“娘!”

聽了半晌的陳書蘭震驚道:“您要和柳家的人合謀,合謀什麼?您要害死父親和爺爺嗎?您是不是瘋了!”

陳二夫人氣的差點昏過去,“你給我閉嘴!”

謝長淵很果斷地直接飛出扇子,把陳書雅打的昏死了過去。

瞧著陳書雅又要往浴桶裡麵話落,陳二夫人趕緊跑過去把女兒的手臂抓住,勉強把她擺了個穩一點的姿勢,才僵硬地轉身看向謝長淵。五16○.net

“城裡現在就剩你一個人,你身邊也冇帶幾個隨從,柳家的人真的對付你,你又能怎麼樣?”

謝長淵笑問:“夫人與陳文琢熟識,可曾聽他提過亳州之事?”

陳二夫人鐵青著臉,“謝五公子說話注意一些,陳文琢是陳家大房長子,我是陳家二房夫人,是嬸嬸與侄兒的關係。”

“一年到頭便是年節見一次,談何熟識!”

“好。”

謝長淵笑笑,換了個詞:“夫人曾經和陳文琢狼狽為奸,算計過不少事情——”

陳二夫人臉色更加難看,氣的抖成個篩子。

謝長淵不等她發作就說:“不知他可否提過亳州之事?在亳州時,我也便是帶一長隨,照樣叫他對我束手無策。”

“我麼……雖然不像雲祁那樣手握重兵,能夠靠調兵遣將協調製衡局勢,但也總是有些旁門左道的手段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陳二夫人覺得謝長淵那“調兵遣將”四個字,語氣稍微有些重。

隻是來不及多想,謝長淵就又說:“我總有辦法叫柳家雞犬不寧,無法按照他們原定的計劃動起手,你信不信?”

“……”

陳二夫人開始遲疑。

其實柳夫人說了那麼多,她雖有些心動,卻也很害怕。

中山王府再怎麼不好,到底是她夫家。

陳誌冀再怎麼偏心庶長子陳文碩,但素來對他們親生的兒子也還算過得去,隻是在爵位之事上不做讓步而已。

人若非是被逼到了絕境,誰會選擇背棄自己的家族,擔謀逆那麼重的風險去謀權。

謀算權利是為了更好的過活,不是找死。

更何況謝長淵方纔說起雲祁“手握重兵,調兵遣將”,這會兒陳二夫人冷靜片刻之後,逐漸想起,定西王雲祁手握兵權,有自己的兵力。

說不準他這一次到冀州來巡防早就做好了準備,暗中調集兵力要做點什麼。

如果是這樣,自己入了柳純鈞的夥那豈不是太愚蠢了!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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