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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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予誠說完這句話,莫名覺得委屈,心就像是被泡在了酸梅湯中,咕嘟咕嘟冒著泡,又酸又軟。

而徐薇妍見顏予誠冇有大礙,也就鬆開了他,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接著剛纔「是否背叛」的話茬:「小叔儘可以放心,我們做生意的人家,最講信用,斷然不會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我與小叔之間不是一錘子買賣,來日方長,當然以誠信為重。」

顏予誠莫名被徐薇妍的那句「來日方長」取悅了,他壓了壓翹起的嘴角,卻也不忘試探:「好,那我這次就相信嫂嫂一回。隻是嫂子怎麼又想起要去大哥出事的地方看看了?莫不是大伯母在家廟裡麵跟嫂嫂說了什麼嗎?」

顏予誠雖然冇有明說過,但是徐薇妍就是莫名篤定他的傷殘一定與長房、與顏允謙都有關係。甚至說不定連顏允謙「殞身」一事的背後,都有顏予誠的影子在。

徐薇妍想把顏允謙找回來這件事,是萬萬不能讓顏予誠知道的。

幸好,她眼下就有個現成的藉口:「不過是我哥哥約了我今日一聚,我不好跟婆母明說,隨便找的藉口罷了。」

顏予誠長長地「哦」了一聲:「嫂嫂跟徐家大公子約在什麼地方了?我正好跟嫂子一起去。」

徐薇妍要調查玉佩的事情,玉佩又極有可能跟顏允謙的下落相關,她如何敢讓顏予誠知道?遂拒絕道:「些許小事而已,就不勞煩小叔了,你把我送到悅雲樓就行。」

顏予誠眯起了眼:「哦?嫂嫂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麼?嫂嫂這樣用完就丟,卸磨殺驢,是不是太無情了一點?」表現活脫脫像是抓到了妻子不忠的丈夫。

徐薇妍:「……」

她知道她越是遮遮掩掩,顏予誠勢必越好奇,索性道:「那小叔也一起來吧。隻是我們兄妹要說些生意上的瑣事,小叔聽了不要外傳便是。」

徐薇妍這樣說,顏予誠倒不好跟上來了。

他知道徐家的生意做得大,遍佈整個淮南道。生意場上總有些要緊的訊息,就連至親都不能說的,更別說他這樣的外人了,否則一旦走漏了風聲,被別人搶占先機,輕則損失銀錢,重則無法翻身,都是有的。

顏予誠隻能避嫌:「我不過是隨口一說,嫂嫂怎麼就當真了?嫂嫂儘管去就是了,隻是不要耽擱太久。既然嫂嫂是尋了藉口出來的,咱們總要把事情圓上,少不了真的去一趟鷹鳴澗了。」

徐薇妍出來一趟不容易,徐天維她要見,鷹鳴澗她也要去,兩不耽誤。

她估摸了一下,說:「我跟哥哥見麵,不過是說兩句話的事情,用不了多少功夫,勞煩小叔在外麵稍等片刻,我說完了事情立刻就下來。」

顏予誠點頭。

徐薇妍又看了一眼車伕和隨行的丫鬟們,顏予誠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笑道:「嫂嫂放心,我出行,隨行的自然是我小二房的人。冇有我的吩咐,即便是大伯母親自來問,他們也不會泄露嫂嫂行蹤的。」

徐薇妍暗道顏予誠行事周全,道謝之後,就隻帶著自己的大丫鬟春雲下了車,向著悅雲樓走去。

而顏予誠見徐薇妍主仆即將走遠,對一個小廝使了個眼色。

那小廝又瘦又小,扔在人群裡是極不顯眼的。他接到主子的授意,就蹦下了車,遠遠地跟上了徐薇妍二人。

顏予誠雖然明麵上說不跟著嫂子,但是依他多疑多思的性子,徐薇妍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他是都要弄清楚的。

明著行不通,就隻能暗著來。

悅雲樓——

赤柘郡自古繁華,悅雲樓更是商賈雲集之地。車馬盈門,客似雲來,熱鬨至極。

更有俗語說,在赤柘,隻有你想不到的東西,冇有你買不到的東西。

徐薇妍剛一進悅雲樓的大門,正想找個人問問,茶博士就已經迎了上來:「姑奶奶,您可算是來了,大爺就在樓上雅間等著您呢。您看,您是老規矩自己過去,還是我送您上去?」

態度之熱絡,稱呼之熟稔,把徐薇妍給驚到了。

原主來過這裡?

貌似還不是一次兩次?

本來徐薇妍覺得徐家大小姐這個身份危機早被她解決了,冇想到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同樣的危機又捲土重來,給了她當頭一棒!

徐薇妍忽然覺得,徐天維那個變態是不是還冇有打消對她身份的疑慮,故意設了一個局,在這兒等著她呢?

徐薇妍頓時覺得進退兩難,上樓也不是,轉身就走也不是。

可茶博士還在等著徐薇妍的回話,賠笑道:「姑奶奶?」

徐薇妍冷靜下來,道:「那就勞煩你了。」

開玩笑,她根本不知道茶博士說的雅間是哪裡,怎麼上去?

茶博士雖然有疑慮,但是乾他們這行,最重要的就是會察言觀色,他見徐家大小姐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便冇有多問,隻撿了些無關緊要的趣事逗樂。

有茶博士帶路,幾人很快就到了雅間門前,茶博士在門上輕釦三聲,見裡麵傳來一聲清脆的「叮」的聲音,便為徐薇妍打開了門:「姑奶奶您留意腳下。」

悅雲樓外麵是喧鬨吵嚷的,但是這雅間之內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構造,關上門之後,竟然一點外麵的聲音都聽不到,極安靜。

徐天維已經擺好了一桌菜,坐在桌前,等妹妹到來。

見徐薇妍進門了,他斟好了兩杯酒,一杯放在自己麵前,一杯放在徐薇妍麵前,道:「坐。」

徐薇妍心裡有鬼,自然覺得處處都是殺機,她並不敢碰桌上任意一樣東西,隻做出一副匆忙的樣子,道:「我今日不能久留,婆家的人還在外麵等著我,隻能長話短說。哥哥,你當日摔碎的那塊玉佩到底是什麼來頭?」

冇想到徐天維卻好似隻聽見了妹妹的前半句,也隻關心她的前半句。

「有人等你?是你婆家小二房的那個麼子?」徐天維回憶了片刻,「叫什麼……顏予誠的那個?」

當日徐天維和顏予誠隻匆匆見過一麵,但徐天維也算是對此人印象深刻了。

不為別的,隻因為顏予誠看向妹妹時,無意中流露出的眼神。

徐天維自己就是個男人。

隻有男人最明白男人的想法。

尤其當他們對同一個女人懷有同樣的、不可告人的目的的時候,徐天維在顏家小子的身上,猶如照鏡子一般,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更令徐天維無法忍受的是,如今他想見徐薇妍一麵都是難上加難,而顏家那小子卻可以仗著顏家人的身份,近水樓台先得月,肆意親近妹妹。

徐天維一念及此,心裡就如刀割一般。

他難以自控地伸手握住了徐薇妍的手,忍了又忍,終於把滿腔相思隻化作了平平淡淡的一句:「我盼你這麼久,你難道隻想問玉佩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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