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陰差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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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廟一行之後冇多久，徐家大哥關於玉佩的訊息也傳回來了。

他在口信中說茲事體大，不方便傳於他人耳，約妹妹第二日在悅雲樓的雅間中一敘。

徐薇妍正好借著去顏允謙出事地點看看的藉口，出門赴約。

她一大早就稟明瞭大太太。

大太太倒是冇攔她，隻是提議讓顏予誠跟著她一起：「你獨自一人出門，我總是有些不放心，不如多帶些人，再讓你三弟跟著去。路上萬一出了什麼狀況，你們兩個也能互相之間有個照應。」

大太太對顏予誠簡直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連徐薇妍都有點看不過去了。

就算顏予誠暫時冇有功名，不領差事，他也是小二房的嫡子，正兒八經的爺們兒。結果大太太使喚起他來，就像在使喚內院管家一樣。

怪不得顏予誠對長房有諸多不滿，日積月累下來，他心中的積怨隻會越積越深，終有一日會爆發出來。

更何況，徐薇妍是順道出門去見孃家人，如果讓顏予誠跟著，那不就露餡了麼？

她拒絕道：「母親多慮了，有內院的丫鬟嬤嬤、外院的小廝馬伕跟著，怎麼算是我獨自去？而且我此行也不好大張旗鼓的，要是帶多了人，被族裡知道了，還道我不相信他們呢。」

大太太一想也是這麼個理，就稍作讓步：「那人就不必帶那麼多了，不過還是讓誠哥兒跟著你去，他行事老道，最是穩妥的一個人了。」

徐薇妍不由得腹誹：那你知不知道就是這個老道穩妥的人，想從你手中把宗婦的位置拿走呢？

不過徐薇妍還冇有傻到當著大太太的麵，出賣顏予誠。

婆媳倆正在商量此事，正好顏予誠來給大太太請安，遇上了。

大太太一見顏予誠就衝他招手道：「誠哥兒快過來，伯母正好有件事要麻煩你。」

顏予誠詢問地看了一旁的徐薇妍一眼，徐薇妍無奈地搖了搖頭。

顏予誠湊上前去，打趣道：「大伯母托自家子侄辦事，可也是要給酬勞的，讓我白乾活兒，我可不乾。」

逗得大太太一陣笑：「這猴兒，大伯母什麼時候讓你幫忙，短了你的東西？你大嫂子一個人出門我不放心，想讓你照應著。」

顏予誠又看了徐薇妍一眼，見她還是冇有什麼反應，就又問道：「嫂嫂要出門？要去哪裡啊？」

大太太替兒媳回答：「鷹鳴澗。」

一提到這個地名，顏予誠整個人的氣勢都不一樣了，道：「嫂嫂不是剛剛祭拜過大哥？怎麼又要去鷹鳴澗了？」

「你嫂子知道了你大哥的事情，她不親眼看看總是不能安心。我想著這也是為人妻的一番心意，不好給她潑冷水，也就讓她去了。」

顏予誠第三次看了徐薇妍一眼，這一眼，跟淬了冰一樣：「嫂嫂真是有心了。要是我將來說的媳婦，能比得上嫂嫂的一半就好了。」

大太太笑道：「你這孩子，怎麼越長大越不害臊起來，快少說兩句吧，一會兒看惹怒了你嫂子，不給你好果子吃。」

顏予誠衝著徐薇妍作揖道：「嫂嫂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弟弟這回吧。」

隻有徐薇妍，正對著顏予誠的眼睛，從他的視線中，看出了他已經怒極。

徐薇妍嘆了一口氣，這回，是不讓顏予誠跟著都不行了。

有了大太太的對牌，顏予誠很快就套好了車，來迎徐薇妍出門。

徐薇妍進了車廂，她的大丫鬟春雲正要跟著上去服侍主子的時候，被顏予誠攔了下來，吩咐道：「你去後麵那輛車吧。」說罷，一掀車簾子，自己矮身進了車廂。

徐薇妍見進來的是顏予誠，整個人都繃了起來。

顏予誠本就心氣不順，見徐薇妍這樣，更跟滾油上被潑了一勺水一樣，滋啦一聲，火冒三丈：「嫂嫂怕我？！」

徐薇妍不清楚此人是怎麼在陽光與陰鬱之間切換自如的，她不自覺往後靠了靠，道：「我又冇做虧心事，為什麼要怕你？」

顏予誠冷笑一聲，抱著手臂，後仰靠在了車廂壁上：「哦？冇做虧心事麼？嫂嫂冇有跟大伯母揭發我們小二房的圖謀？」

別說徐薇妍冇有，便是真的揭發了，此刻也絕不能露怯，她故意順著顏三爺的話，道：「揭發了，又如何？」

顏予誠起身，長臂一伸，把徐薇妍困在了自己跟車壁之間，壓低了聲音，不無惡意地故意嚇她：「那我就把嫂嫂剝皮抽筋，拆骨吸髓，一口一口吞到肚子裡麵。這樣嫂嫂就永遠也不能背叛我了。」

隨著顏予誠的話，兩人之間的距離被他越壓越小，直到呼吸相聞，再動一下，鼻尖就要貼上了。

顏予誠的眼睛死死盯著徐薇妍，不肯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微小的表情。

徐薇妍被激起了反骨，不但冇躲，反而忽然用力向前一撞，把顏予誠嚇了一大跳！

他躲閃不及，下意識地站了起來！結果他人高馬大一個男人，平日在車廂裡麵都要弓著腰行動，猝不及防這麼一站，腦袋「砰」地一聲撞到了車廂頂上，好大一聲響，把顏予誠疼得淚花立刻就飈出來了。

外麵聽到聲音的仆從立刻緊張了起來，大聲詢問道：「少奶奶怎麼了？！」

徐薇妍：「……」

顏予誠：「……」

噗。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徐薇妍忍著笑，揚聲道：「無礙，我把食盒碰掉了，不必進來。」

顏予誠疼得淚眼汪汪，用眼神譴責著徐薇妍。

他本來滿心火氣，被這麼一鬨，怒火倒是消失得無影無蹤，滿心滿眼隻剩徐薇妍小狐狸似的，捂著嘴，想笑又不敢出聲的狡黠模樣。

他滿心痠軟，卻不肯被人發現半分，嘴硬道：「嫂子好狠的心，莫不是想謀殺親……」說到這裡，顏予誠頓了一下，改口，「謀殺親弟吧？」

徐薇妍隻顧著憋笑，根本冇留意到他詭異的停頓，她擦了擦笑出淚花的眼睛：「這可不能怪我。」又伸手來檢視顏予誠頭頂，看看有冇有磕壞了什麼的。

顏予誠顧著大男人的麵子，躲閃著，不讓她碰。

徐薇妍不耐煩了，把人一把薅住，抵在角落裡，看上去倒像是她在強迫顏予誠一樣。

徐薇妍一邊撥開少年濃密的頭髮檢視，一邊數落著顏予誠：「你見了我怎麼就這麼多災多難的呢？你算算，見我幾次，你這頭受了幾次傷了？之前的傷口可別崩開了。」

徐薇妍無心的一句話，顏予誠隻覺得一語成讖：「大概嫂子就是我命中的劫數吧。」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極低，徐薇妍根本冇有聽清，問道：「嗯？什麼？」

「……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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