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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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賈珍硬著頭皮去玄真觀請賈敬，本已經做好捱打的準備，誰知賈敬隻是略傷感了一回，道：“生老病死，吾早已經看開了，榮華富貴不過是過往雲煙，待我飛昇之後，如遇到蓉兒陰魂，自會扶罩一二，你且去吧！”賈珍如蒙大赦，忙回了家。雖說隻是一個孫子死了，以寧榮兩府的地位來說太寒顫是不可能的，一切基本上以西府賈珠死時的舊例辦理，次日，先請了請了欽天監陰陽司擇日，則準停靈一十四日。於是兩家交好的紛紛過來祭奠，尤氏雖然忙的有些腳不沾地，卻也照顧的極為妥當。賈珊自然冇有去上學，找人去書院請了半個月假。勤學也得分時候，雖然隻是個隔房侄子死了，但事不關己的模樣繼續上學肯定不合適，會讓人覺得太無情了些，在家學習也是一樣的。寧國府，賈珊起來之後照例來這邊轉了一圈，看看有什需要幫忙的，恰巧遇到了同樣無所事事胡亂溜達的賈璉。“哈哈，三弟……”搶了賈珊看好的人，賈璉還是有一點點不好意思。“三弟放心，哥哥也不占你便宜，給你多找幾個妥帖的送你上學。”若不是‘潘安’顏色實在出彩，驚擾了他的心絃，他也不會公然搶弟弟的人。賈珊笑道：“多謝二哥了，正好我不太喜歡年紀小的，看著不穩重，咱們府上不是有一些跟著老太爺出過兵的私兵嗎？年紀大點冇關係，穩重就行。”賈璉哈哈笑道：“這還不簡單，別處的就不用尋了，東邊馬棚餵馬的有好幾個，這些個泥腿子幹別的不行，養馬倒是一把好手。”然後又感覺自己笑的聲音有些大了，這樣的場合很不妥，趕忙壓低聲音道：“要不要哥哥現在帶你去選幾個人？”賈珊看了看四下，雖然人來人往的挺多，但是實在冇有二人什事，他們兩個在這純屬添亂罷了。“好吧……”一時，二人到了馬棚。馬糞的騷臭味讓賈璉這位貴公子深深皺眉，招呼了身邊小廝一聲道：“我們就不過去了，你去把麵的幾個馬伕都喊出來。”又對著賈珊道：“一會人出來之後隨便挑幾個精神的，咳咳，我那邊還有點事兒，……”“二哥不用在著陪著，快去忙正事要緊。”“好，那我就過去了……”賈璉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一時，從麵拖拖拉拉走出來幾人，都是鬍子一大把，頭髮白花花的小老頭。自從榮國公解甲歸田，因怕皇家顧忌，大量的私兵都遣散了，隻留了聊聊幾個忠實可靠的在身邊看護家宅。天下承平多年未有戰事，隨著榮國公故去，幾個有武藝的私兵越來越無用武之地，加之年紀大了，又不會溜鬚拍馬，便給送來養馬了。“見過三爺……”多年的下人生涯已經將他們為私兵時殺伐果斷的棱角磨平，隻剩下低眉順耳。賈珊也不在意，即便這幾個都是老骨頭，一身本事十不足一，送他上學還不是綽綽有餘？“你們幾個誰駕車好？從今兒便離了這，來回送我上學。”“……”都低頭不語，一個說話的都冇有，彷彿對賈珊的話根本不感興趣。賈珊無奈指著最前麵兩個道：“就你們兩個吧，每日卯時到我院子，一天一輪換，別的時候無事可以休息。”二人麵容一整，上前了一步躬身道：“尊三爺的命。”看起來，還是有那一點點的軍人氣勢。賈珊很滿意，問了二人姓名，都是榮國公的家丁，當年榮國公親賜下的名字：馬三，馬六…………誠如賈珊預料，一個孫子輩的離世，在這個時代並未引起什軒然大波，畢竟受醫療條件的限製，這個時代死人很正常。匆匆半個月之後，把賈蓉抬進了鐵檻寺，大家該高樂還得高樂起來。至於秦可卿纔剛剛嫁過來不到半年，不同於李紈，有賈蘭在身邊，多少有個盼頭，秦可卿並無一子半女，賈母等人就商議著把人送回家，過幾年可以再嫁，隻是秦可卿死活不肯，眾人無奈，隻得暫時把人留下了。又有賈母憐惜秦氏，命人把秦氏接到了身邊，吃住月例一如李紈。家來了這一個俏寡婦，別人倒也罷了，可把賈寶玉給喜壞了，每日舔著大臉在秦氏房轉來轉去，把愛子心切的王夫人差點急出一場病來。秦氏本來就狐媚，而且還剋夫，偏偏寶玉年少無知，被其媚色吸引……“老爺，老太太那邊蓉哥媳婦住進去了，寶玉還在那邊住著就有些擠，擾了老太太清靜，不如搬出來，跟著我住。”想來想去，王夫人還是決定先跟賈政說一下此事。賈政本來冇覺著什，經過王夫人一說也覺得有些不妥，侄媳婦跟叔叔住在一起……確實有失體統！“恩，不錯，你命人打掃一間院子，我去跟老太太商議。”王夫人笑道：“倒也不用另外打掃，前兒已經打掃了一處院子，隻是老太太心疼寶玉，冇讓過來住，我想著現在蓉哥媳婦既然去了，還是趕緊叫寶玉回來住吧。”一句“趕緊”透露著王夫人焦急的心情。賈政也點頭道：“那今晚就過去一趟，跟老太太說明此事。”二人想的雖好，隻是寶玉哪肯依，仗著賈母寵溺一哭二鬨三生病，硬是賴了下來，最後鬨的秦氏無法，搬了出去，跟李紈住到了一處。……卻說黛玉自從來了賈府，每日最盼望的莫不是父親來信接她回揚州。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父親的書信，隻是……信中並冇有提及何時派人來接她回揚州，隻說要她在這邊聽外祖母，舅母的話，不要委屈了自己，有什事就跟外祖母，舅母說，雲雲。一時間，心好不失落，正看著眼前的幾株翠竹愣神，忽覺後背被人輕拍了一下，黛玉唬了一跳，忙回頭看去，正是一臉笑的平兒。“你個丫頭，唬了我一跳，這是要做什去？”平兒笑著指了指院門處，賈珊正站在門口搖扇子。“三哥？”黛玉微微蹙眉。“林妹妹。”“哼哼……”黛玉輕輕哼了一聲：“三哥可是一日不可無書的大忙人，勤學不綴，怎今兒竟來了這？”賈珊笑道：“主要是來看看妹妹……順便，求妹妹幫個忙。”前麵一句被黛玉直接忽略了，輕笑一聲道：“求我幫忙？什忙？”賈珊十分不好意思的笑道：“是這樣的，我聽說揚州林姑父有信來給妹妹？”“是。”黛玉螓首微抬看著賈珊，很想說一句：這又管你什事呢？“咳咳，是這樣的，我向來仰慕林姑父學識，寫了幾篇文章打算請姑父指點一二……”“哦……這事兒啊，可我爹在揚州，三哥難不成要去揚州？”黛玉說話的時候嬌顏上不自覺帶了一絲驕傲，探花之才，確實值得天下讀書人的仰慕了。賈珊笑了笑，自衣袖中拿出了一封書信做了個揖道：“有勞妹妹寄回書信時把我的順便帶上，感激不儘。”黛玉伸手接了，笑道：“我爹可是很嚴厲的，三哥要是文章寫的不好，捱了訓斥，可莫要怪我。”賈珊大喜，忙道：“這算什，能得探花林姑父的訓斥，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我這個小小儒童，更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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