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城星碎 作品

第73章 嫁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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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伯聽到方去病三個字既有些驚訝又有些疑惑。

“少爺,這深更半夜的,你為何提個死人?”

“方去病不是城中村患得瘟疫的範家人?聽說他們全家早都死了,而且房子都被燒了!”

宋板橋輕蔑的瞟了一眼。

“死了?”

“放屁!他們全家是被刑部下了逐客令,因為所謂的瘟疫而被趕出了城,至於城中相傳他們死了,是因為看見房屋被燒所以作出來的假設,其實他們根本冇有死,而且瘟疫也是假的!”

“其實,方去病的身份乃是男徒,隻不過他與男徒斷絕了來往罷了!”

“為了逃避刑部的追查,所以才假借瘟疫跑了出去,最主要的是,被刑部押回的那個梁婆娘,之所以殺人,全都是他方去病的主意。”

宋板橋漸漸眯起雙眼,麵目也逐漸變得陰沉起來。

不由緊了緊鼻子,嘴角微微上揚。

“讓我娶不到悠悠,我就把他挫骨揚灰!”

宋板橋緊緊咬著牙,對方去病的恨意愈發不可收拾。

馮伯聽了這些後,想了片刻,就算方去病是男徒,又跑到了彆處,那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於是皺了皺眉。

“那少爺要讓我做點什麼呢?”

宋板橋見狀,又湊近了些,把手放在馮伯的耳邊輕聲嘀咕了起來。

……

“啥!”

“不可能!這完全不可能,少爺這麼做,一旦被老爺知道,還能得了?”

“您是老爺的獨子,斷然不會對您怎樣?可我…..彆說自由,恐怕是要被老爺亂刀劈死!”

“不行,這絕對不行!”

宋板橋的計謀,讓馮伯語無倫次,眼睛瞪得如同黃牛一般,全身冷汗不止,嚇的雙手不知放在哪裡。

宋板橋就知道他會是這反應,於是用手敲了敲他的雙肩,並讓他放鬆些。

見他目光驚悚,眸中暗如井底,就好比是那將死之人的模樣。

“馮伯,這個辦法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

“到時,我爹回來知曉後,定會把仇恨直指方去病,到那時,他方去病自然無法脫身,輕則被刑部抓回去問話,重則直接被我爹殺了!”

馮伯聽後,一邊晃著腦袋,一邊想著剛剛宋板橋與自己的密謀,一時間大腦一片恍惚。

就在剛剛,宋板橋想讓馮伯配合他,將家中所有的名酒全部打碎,並在宋板橋的父親回來後,告知他父親,宋板橋之所以會這麼做,完全是被方去病所逼。

看著宋板橋那得意的樣子,馮伯結巴的問道:“可又如何才能證明是方去病所逼?”

“少爺要這麼做,為何要讓我參與其中?”

看著馮伯瑟瑟發抖,宋板橋無奈的皺眉歎了聲。

“馮伯,你不是咱們家的酒奴嗎?”

“我爹讓你守著家中的名酒,又不是我,他回來看見遍地的碎酒,當然要問你啦?”

“你就說,我回來以後就如同發瘋一樣,在酒窖和小酒莊裡到處拿酒來砸,你出手阻止了,可我畢竟是家中少爺,你也不敢動粗,所以就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名酒被打碎,不就完事了?”

馮伯聽後,全身的汗水冷如冰,臉色也頓時變的煞白。

“至於我爹會問什麼,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會告訴他,他讓我去皖城提親,我是去了,可到了才發現悠悠姑娘已經被方去病娶了做妾室!”

“起初,我還以為有轉圜的餘地,可這個方去病油鹽不進,不知從哪知道的,咱們家中全是名酒,更是爹的心頭血,於是他大言不慚的對我說,隻要我能捨得把家中名酒全部打碎,並把所有名酒的碎片打包帶給他,他就肯親筆休書一封,將悠悠休掉讓給我!”

“說是隻有這樣才能證明悠悠姑娘在我心中地位!”

“我又怎能知難而退?”

“如此精妙的計謀,我爹知道後,定不會怪罪你我,而那個方去病可就慘了!”

宋板橋一邊說著,一邊冷冷的笑著,完全冇有顧忌此時此刻的馮伯。

馮伯知道這一切後,心如死灰。

心中盤算著,如果這個計謀實施,不被髮現還好,一旦被髮現,或是老爺看出端倪,知道是自己與少爺合謀將家中名酒打碎,自己這把老骨頭死了也就死了,就怕老爺大發雷霆,將家中兒女也連累其中。

可眼下如果不答應,他的這些話又被我聽到,後果也不會好,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這讓馮伯很難做,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的他,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自顧自的說著:“少爺這麼想,完全可以自己去做,為什麼還要告訴我…..”

宋板橋見他呆傻的樣子,撇嘴說道:“我跟你說了很多遍,你是家中酒奴,如果我不把這些告訴你,到處砸我爹的名酒,你肯定會百般阻止,我娘看到後更會與你一同攔住我,那我的計謀又如何實現?”

“我現在告訴了你,我砸酒的事情還能進展的快些,就算我娘知道,也晚了!”

“我娘說過,爹明後就會回來,咱倆現在就把此事給做了!”

“走!”

話音剛落,宋板橋就要把坐在地上馮伯拽起來。

可此時的馮伯猶如一口百斤重的大鐘,宋板橋不管如何用力,馮伯就是無動於衷。

宋板橋見狀,眉頭鎖在了一起。

蹲了下去問道:“馮伯,你到底想乾嘛?”

“就讓你幫我個小忙,怎麼如此婆婆媽媽,酒窖和小酒莊的鑰匙在你手裡,我根本打不開,你可不要耽誤我日後的幸福!”

看著宋板橋那焦急的神情,馮伯慢慢用雙手扶著地麵站了起來。

“少爺,我跟您去冇問題,但您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滿足之後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宋板橋此時的心裡冇想其他的,一門心思想把這個計謀實施,於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馮伯,你在家中這麼多年,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便是,我肯定答應!”

“好,你現在就給我三千兩銀票!”

“這件事畢竟不是小事,一旦東窗事發,我和我家人很有可能性命不保,你給我三千兩,待此事完成後,我要把這些錢給我的家人,這樣一來,哪怕我真的出了事,他們也好有盤纏逃走,日後也不會因為金錢而捱餓!”

馮伯的話讓宋板橋心頭一震。

這不就是在勒索嗎?可我若不給他,這件事就成不了,罷了!不就是三千兩,我房間裡應該還有些。

想過之後,他轉身就向自己的房間跑去。

眨眼的功夫就跑了回來。

“這是三千兩,一分不少,拿去吧!”

馮伯看見這三千兩,懼怕的心總算得以舒緩,於是深呼一口氣,點了點頭,從房間的一個角落中拿出了一把鑰匙,二話不說帶著宋板橋走了過去。

深更半夜,西院距離酒窖和小酒莊很遠,惠漣漪還在熟睡,他們倆小心翼翼的來到酒窖前,並打開了鐵門,走了進去。

宋板橋前腳剛踏進去,那陣陣酒氣瞬間迎麵而來。

“好香啊!”

隨即隻見馮伯吹了一口隨身攜帶的火摺子,霎時將酒窖點亮。

宋板橋雖然知道家中有酒窖和小酒莊,但從小到大從未來過,他爹怕他私自拿酒揮霍,鑰匙一直由馮伯掌管,哪怕是他爹自己都冇有,可見其隱蔽性。

宋板橋趁著火摺子散發出的光亮,四周望去,隻見他的麵前是一條又窄又長的過道,過道兩旁全都是酒架,酒架上麵擺放著大小不一的酒罈子,標註的酒名大多都是自己冇見過的。

“這?”

“這些加起來得有多少錢?”

馮伯一邊走,一邊心中盤算著。

“幾年前,老爺讓我算過,這酒窖中的酒加起來,如果按照當前的價格估算的話,應該有….”

“二十萬兩,差不多。”

“二十萬兩?”

宋板橋聽後,不禁張大了嘴巴,那瞠目結舌的表情,讓馮伯不由歎了口氣。

“說了,那是幾年前。現如今,二十萬兩肯定不止…..”

宋板橋得知後,不由撇嘴搖了搖頭。

“我爹可真是有錢冇地方花,我這麼做也是幫他解脫了!”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宋板橋話音剛落,回身就拿起了一罈酒,毫不在乎的扔在了地上。

啪!

一聲脆響,酒罈落地成了碎片,酒水也順勢灑了一地。

馮伯一驚,低頭看去,不由緊閉雙眼。

“少爺,您可真會挑,這可是宮廷才能喝到的百花釀!價值三百兩一小壇!”

宋板橋聽後,回身仔細瞧了瞧。

看見馮伯那無奈可惜的眼神笑了笑。

“馮伯,不用傷心難過了,這些酒與其說是我爹的心頭血,不如說是玩物喪誌!”

“我這次把它們全部打碎,說不準也是件好事!”

還未等馮伯反應,又是連續幾聲脆響,數壇名酒接連打碎在地。

馮伯不由心頭一緊,好比亂箭穿心般喘不過來氣。

他用手抓著心窩前的衣服,大口喘著粗氣,用力擺手說道:“少爺!我在這等您,就不往前走了!”

“再往前的那些名酒,可是老爺的畢生所愛,有的名酒更是得來不易,還差點要了老爺的命,我實在看不下去,看不下去!”

說著說著,馮伯就蹲了下去,無奈的搖起了頭。

宋板橋撇了撇嘴,不屑的向前望瞭望,聳了聳肩膀。

“好吧,那你把火摺子給我!”

宋板橋剛走到馮伯的身前接過火摺子,其身後突然走來了一個人。

“板橋!你在做什麼?”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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