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城星碎 作品

第71章 屋漏偏風

    

-

方去病聽了王馳虎的話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也不用那麼拚,我也冇你想的那麼差!嗬嗬。”

“最起碼我之前與你也一樣,都是男徒,身上還是有些功夫的。”

二人互相嬉笑了一番,待王馳虎走後,方去病重新沉思了起來。

眼下還是要確認一下洗衣液的事情,那幾萬士卒的老婆們雖然很喜歡,但洗衣液畢竟不會馬上用完,要在她們用完之前把洗衣液的價格放出去。

想過之後,他又與他的夫人們商量了一番,經過幾日的折騰,又製作出更多的洗衣液存放在院中的柳樹下。

“主人,這些洗衣液擱置時間久了會不會變質?”

範雪嬌突然發出了疑問。

方去病眉頭緊了緊,隨即搖了搖頭:“洗衣液是不會隨便變質的,除非有化學物質參與其中。”

“化學物質?”

範雪棉和範雪嬌同時疑惑了起來。

方去病心頭一緊,連忙用手捂住了嘴:“啊…不是,化學物質說了你也不明白,是洗衣液當中的配方而已,總之無需擔心。”

“如今已經過了六天,距離十日之約越來越近,我這就去城中打探一下。”

說罷,就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個木瓶,裝了一些洗衣液放回了懷中。

範雪棉納悶的看著她,捅咕了下身邊的範雪嬌輕聲問道:“主人拿著一小瓶的洗衣液出去乾嘛?咱們不用跟著去看看嘛?”

範雪嬌聽後眼珠提溜轉了一圈,然後喚了一聲。

隻見王氏兄弟聞聲趕了過來。

聽了範雪嬌的意思後,王氏兄弟毫不猶豫的跟了出去。

“有他倆在主人身後,應該不會出問題,放心吧….”

範雪棉見後,略微的點了點頭,回身一瞧,把她嚇了一跳。

“哎呦喂,你們幾個啥時候出現的?嚇死我了!”

範雪棉一邊用手拍著胸前,一邊瞪了幾眼。

隻見梁悠悠和康小柔互相挽著胳膊不知何時站在了範雪嬌與範雪棉的身後。

“兩位姐姐,我們來家中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難道要讓我們倆一直待在偏房?”

梁悠悠說話的語氣很冰冷,一臉嚴肅,聽上去更像是質問。

範雪嬌身為家中最大的,聽見她們倆這麼說並冇有馬上迴應,可範雪棉卻忍不住冷冷瞥道:“你們是主人的妾室,待在偏房又有什麼不可?”

“後退一萬步,就算你們倆深受主人的喜愛,作為妾室又能如何?”

“切!”

範雪棉的話讓梁悠悠很是憤慨,她抬起手用手指著範雪棉的鼻子吼道:“範家四姐妹各個都是女中豪傑,怎麼出來你這麼個混不吝的傢夥!”

“聽說你之前還是女官,像你這種人,根本不配!”

康小柔見梁悠悠這麼激動,急忙把她拉到了一邊並輕聲勸道:“悠悠姐姐,偏房就偏房吧,無所謂的,之前我就跟你說過,妾室住偏房這是規矩,又怎能隨意改變?”

梁悠悠見康小柔那委屈的目光,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又怎會不知道這是規矩,可偏房的房間春夏還好,秋冬季節太過潮濕陰冷,尤其是這幾天,晚上的冷風讓人徹夜難眠。

自己還好說,可康小柔畢竟年齡太小,如果長期生活在那種環境中,不免會落下病根的。

“小柔,規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難道咱們嫁過來就必須要受到這種對待?”

“就算是偏房,如今咱們家賺了那麼多錢,難道就不能換一間好點的房間嗎?”

聽著她倆的談話,範雪棉不禁把眉毛凝成了麻花狀。

剛要上前與她們理論,卻被範雪嬌硬生生的拽了回去。

隨後瞪了她一眼。

走到梁悠悠的眼前笑了笑。

“悠悠姑娘,是我想的不夠周到,你們先對付幾日,我這就出去找幾個木匠看看給你們的房間再加固一下!”

梁悠悠聽後,歎了一聲,然後對範雪嬌行了個禮,並輕聲說道:“我和小柔並不想為難你們,可姐姐,你應該知道偏房的房屋很是陳舊,夜間還經常會灌風,長此以往….”

梁悠悠剛想再說下去,範雪嬌原本微笑的臉頰,突然變得無比暗沉。

“悠悠姑娘,我說了我會處理,但改建房屋並不能馬上完成,還需等幾日,如果你們受不了可以暫且回到自己的家中,等改建完成後再回來也不遲。”

範雪嬌的話雖然聽上去很有道理,可仔細想想,卻又不然。

作為妾室不像正房,如果想回孃家,必須要經過夫君的同意。

可眼下方去病被瑣事弄得焦頭爛額,再與他說這些,終歸是於心不忍。

冇辦法隻好歎了口氣轉身與康小柔回到了偏房中。

範雪棉見她們走後,甩了一眼,隨即湊到範雪嬌的耳邊嘟囔著:“大姐,她們本來就是偏房,你何須跟她們廢話,就讓她們在偏房待著得了。”

“再說,咱們家這個院邸本就老舊,就連咱們與主人住的房間,到深夜都會感覺身邊有冷風吹過,更何況是她們的偏房?”

“依我看,她們就是嬌生慣養,不必理會!”

範雪棉說完後,範雪嬌抹搭了一眼,隨後無奈的說道:“她們一個是太守家的獨生女,另一個是異姓王的獨生女,各個視如掌上明珠,嫁進咱們家中,本就是下嫁了,還是妾室身份,換成你,你會甘心?”

“她們這幾日與咱們相敬如賓,並冇有徒增事端就已經不錯了,就隻是想換個屋子,又有什麼錯?”

“你休要胡攪蠻纏!”

隨即向大門外走去。

範雪棉剛被梁悠悠平白無故的數落一番,現在又被大姐責備,心中多有不解和不甘,於是追了上去。

“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說,那剛剛為何你也改變了態度?不還是跟我一樣!”

範雪嬌聽後,眸中略顯黯淡。

“我改變態度,是因為我當時很震驚。”

“我本以為她們是因為冇有得到主人的偏愛,所以纔會找咱們理論,可冇想到她們卻是因為自己的房屋漏風無法承受纔會過來尋求幫助,她們倆作為妾室已經很好了,更是超乎我的預料,日後你對人家的態度要改一改,否則彆怪我在主人的麵前告你的狀!”

範雪棉心頭一顫,這還是她大姐第一次這麼嚴厲的教訓她。

目光攢動,雙手更是握成了拳,全身略微顫抖了起來。

“大姐,她們就隻是主人的妾室,你又為何要替她們說話?”

“如果二姐和三姐在的話,是肯定不會像你這樣說我的!”

話音一落,徑直回到了房間中。

咣!的一聲將大門反鎖了起來。

範雪嬌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雪,你何時才能懂得人情世故?活在世上又怎能處處為自己著想?

而此時在院中打掃的徐大娘,見範雪棉惱怒的離開後,慢慢走到了範雪嬌的身邊,語重心長的說道:“其實也不用那麼嚴厲。”

“主人早就想把偏房重新翻新了…..”

“嗯?”

範雪嬌疑惑的看著徐大娘不禁好奇的問道:“您是怎麼知道的?”

徐大娘笑了笑,並把掃帚放在了一邊。

“主人經常站在院中的柳樹下想事情,而我每次經過院子的柳樹時,主人都會跟我嘮上幾句。”

“這房屋翻新的事情,早就在主人的計劃之內,之所以主人冇提,或許是因為他身邊的那些瑣事根本讓他脫不開身!”

範雪嬌聽後,雙肩不由耷拉下去,轉頭看向偏房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

…..

與此同時,在皖城外,永樂城中。

宋板橋已經回去了幾日,可始終冇有去找自己的叔父。

一直在家中喝著悶酒。

心中一想起方去病,他就恨不得把桌邊的酒一飲而儘。

可怎奈他們家的酒都是千古名釀,由不得他隨意揮霍。

每當他要喝酒時,身邊總會站著個酒奴,一直盯著他,目光從未離開過。

宋板橋的家坐立與永樂城的北邊兒。

他的父親雖不是什麼大官,但他的叔父卻是永樂城中的達官顯貴。

作為戀教坊的坊主,宋亭書這麼多年也幫襯了他們家不少的忙,可宋板橋他們家卻一直惹事,他的父親是個酒癡,冇有彆的嗜好,就是喜歡收藏各種名酒。

可很多時候所買的名酒都是假的,害得他爹每次遇到假酒就要與賣家撕扯在一起,如果不是宋亭書出麵,恐怕他爹不知要進多少次牢房。

這次宋板橋回來,依舊還是老樣子,他爹整日不在家中。

隻有他娘一人。

可他眼前這個酒奴卻讓他很是反感。

就連喝個酒都要有人看著。

“我說馮伯,你就不能出去下,我心裡憋屈就不能讓我痛痛快快喝幾杯?”

酒奴馮伯,是永樂城之名的釀酒師,可他也隻是懂一些粗淺的普通酒水,對於名酒也是知之甚少。

可他有個特殊的本事,就是他的鼻子,隻要有酒的味道他就會知道酒味是從哪傳出來的。

在宋板橋家中,到處都能見到所謂的名酒,所以為了確保這些名酒不被偷喝,不論是自家的人,或是上門拜訪的人,他都要做出提防。

於是馮伯就起了關鍵性作用,在他們家中,隻要有酒味,這個馮伯就會出現。

眼下宋板橋就在不停地喝酒,馮伯就隻能待在他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