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子你該睡覺了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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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拳頭大的雪球砸在阿草的後背,阿草不理背後撒歡的風婉,專注地雕琢自己麵前的雪人,“阿草,可以過來陪我打雪仗嗎,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雪。”

“不要啊,你快過來陪我堆雪人,堆了雪人我就陪你打雪仗好不好?”

風婉被阿草的提議說服,她放下手中那個剛團好的和阿草的頭一樣大的雪球,走到阿草旁邊蹲下,風婉看到麵前這個栩栩如生的雪人感歎到:“阿草你好厲害啊,真的好像一隻小狗。”阿草聽到這裡頓了一下,摸了一下耳朵,尷尬地說道:“啊?是嗎?真的很像嗎?”風婉看著阿草,笑的眯起眼睛,重重的點了點頭。

算了算了,小狗就小狗吧,總不能指著這隻小狗說這其實是殿主的原形諦聽吧,會被嘲笑的。

兩個人在院子裡堆了雪人,打了雪仗,滿院子的跑,像兩隻撒歡的小狗。

這個院子是諦香在北境東城郊區的一套彆墅,樓前的大院子裡積了厚厚的一層雪,阿草和風婉在院子裡玩雪,花韶和諦香在屋子裡品酒,葉叔給他們弄好了鍋底,備好了菜,兩個人上桌,把難煮的粉條下了進去。

火鍋咕嘟咕嘟的煮,電視裡放著《舌尖上的地府》孟婆的聲音從電視裡傳出來,攝像頭對準了孟婆麵前的那口大鍋,她是真的認真的在教螢幕前的人怎麼製作孟婆湯。

“葉叔,你去看看那倆小孩,該讓她們回來吃飯了。”

諦香冇再穿她的旗袍,換上了一身柔軟舒適的家居服,彼岸花還在耳邊,她一邊起身去拿放在客廳上的盒子,一邊評價電視節目:“你們地府在搞什麼?孟婆湯也被拿出來拍節目了。”

“這個啊,這個是孟婆自己主動請纓做的節目,說是為了壯大美麗地府來著。”

諦香把盒子遞給花韶,坐了回去,“這個是給你的謝禮,謝謝你珍藏了這麼久的好酒。”

花韶打開盒子,被雪蓮的亮光閃了一下眼睛,天山雪蓮,長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都是隨機的,能拿到靠的都是機緣,能拿到一朵天山雪蓮不知道花了多少機緣。

“諦香啊諦香,你怎麼這麼聰明,這個我就收下了,謝了,以後有事叫我,隨叫隨到。”

“你的障眼法太差了,隻能騙騙小輩了,拿這個讓人給你入藥,快些好起來吧。”

即使隔著火鍋的霧氣,諦香依舊能看清花韶的傷,那些疤痕佈滿她的全身,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重新修複的瓷器,一陣風吹了過來,是兩個玩雪的人回來了,霧氣散儘,花韶依舊是笑著的。

“諦香前輩,你家也太大了吧,我和風婉玩了一圈,給我們累壞了,風婉你快來喝杯熱水,彆冷著了。”

風婉跟在阿草後麵,接著阿草給的熱水,小口小口的啜飲,阿草就盯著風婉喝水,突然湊近小聲說:“可以讓我也喝一口嗎?”風婉笑著把水杯遞給阿草,看喝水的阿草實在可愛,忍不住捏了捏阿草的耳朵,“阿草,你真的好可愛啊。”

“你們兩個,喝水都要喝一杯,好丟人啊,這是在彆人家裡,快來吃飯了。”

諦香看著一邊吃飯一邊打趣阿草和風婉的花韶,給自己倒了杯酒,從前的她隻是在院子裡,和月亮同飲,對影成三人,如今在屋裡,端起酒杯即使不說話也聽得笑語歡聲。

酒過三巡,兩個小鬼早就吃完上樓休息去了,花韶喝的有點多了,眼神迷離地看著諦香,彷彿有千萬聲話語要說,最終也隻是嚥了回去,諦香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花韶同情她所不清楚的過去,話不投機半句多,點到為止纔是最好的選擇。

“我先走了,這幾天我有事要處理,讓她們倆先跟著你,你幫我照看照看,裡世界她倆也能進,可以的話能幫你做點什麼,保重。”

“嗯,有什麼需要我的,儘管開口,你也保重,不要逞強。”

花韶留下兩壇酒徑自離去,走到院子裡的時候她一眼就看到了堆在門口的雪人,阿草和風婉兩個人把小狗捏的活靈活現,花韶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心裡想著,果然是她養的兩個小孩,動手能力都比彆人強。

大雪還在下,隻是一會兒就埋藏了花韶離開的腳印,院子裡隻剩下那隻雪白的小狗,不過小狗並不孤獨。

...

大雪停了,太陽從東方升起,灑滿整個院子。

“咯吱咯吱”

葉叔從屋裡出來,手裡拿著一條紅色的圍巾,路過小狗時,彎下腰把圍巾圍在了小狗脖子上,然後去給拜訪的客人開門。

“林先生您好,我們館主已經在會客室等您了,請跟我來。”

來人是北境一帶有名的收藏家林老先生的大兒子,林禾宏。林禾宏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梳著企業家特有的背頭,精神不大好,想來是被一會兒要求諦香辦的事折磨了一晚上,他和葉叔客套了一句就跟著葉叔去了會客室。

會客室一打開,幽幽的茶香就飄了過來,諦香一襲墨綠色的旗袍坐在椅子上,小桌上是剛泡好的茶,林禾宏一進門就直奔諦香而去,在葉叔說話之前搶著開了口。

“久聞館主大名,如今能得一見是林某的福氣,林某今日上門叨擾,還請館主見諒。”

“哪裡哪裡,林先生你的父親是北境有名的收藏家,能見到你父親的藏品也是難得。”

諦香讓林禾宏坐下,讓葉叔給他倒了杯茶,林禾宏接過茶,把手中的小木匣放在了桌上推了過去。

“這就是你昨晚說的那個宋朝出土的影青瓷嗎?”

“是的是的,犬子實在頑劣,昨晚回家聚會不小心摔了老人家最喜歡的一套,找人打聽到了您的聯絡方式,想請您幫忙修複一下,林某知道館主您修複古物在北境甚至整個圈子裡都是數一數二的,勞煩您看看。”

林禾宏緊張的看著諦香把木匣子打開,“碎片都在這兒了?”

“都在的,昨晚剛碎我就全都收起來了。”

“能修,你先回去吧,等修好了我會讓人給你送過去。”

林禾宏一聽能修,高興的不行,連忙道謝,“哎呦,我就說您可以,那這樣,我先回去了,麻煩您了,事後我再送您一幅藏品當做謝禮,到時候您一定彆嫌棄啊。”

這一說,這事兒就算是成了,林禾宏也不多留,道完謝就走了,給諦香留足時間,讓她能儘快修好。

諦香拎著小匣子出了會客室,去了閣樓的工作間,她修複一些東西,文物等等之類的工作都是在閣樓進行。

她打開小木匣看著這一盒子的碎片若有所思,這確實是上等的影青瓷,也確實是真品,諦香能感受到這個影青瓷裡世界磁場的波動,她小心翼翼地取出碎片,擺在桌子上。

“咚咚咚”

敲門聲在這時響了起來,是阿草和風婉來了,諦香放下工具起身去開門。

說時遲那時快,門開的一瞬間,一道刺眼的白光遮住了諦香的雙眼,再睜眼時麵前的兩人已經消失了,諦香暗道一聲不好就要進入裡世界,可是影青瓷關閉了裡世界入口,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結界。

“葉叔,給閣樓上個結界,這東西八成是風婉或者阿草的,裡世界封閉了,我先修複這口碗。”

裡世界內

硃紅的宮牆,青綠的瓦磚,夕陽灑滿兩牆之間的宮道,排列整齊的宮女手上端著鳳冠霞帔,珠寶釵簪,著急的走向同一個地方,今天宮裡的人格外的忙碌,冇人看著這些宮女,她們一邊走一邊竊竊私語。

“是王氏的女兒?我從來冇見過她?聽說剛及笄之年就……”

“噓,彆說了,看路,馬上就要到了。”

一隻黑貓目光炯炯地看著她們,小碎步踏在宮牆上,一路跟著她們直到到了聽風閣。

黑貓不再跟著她們,它一躍而入進入聽風閣,三兩下跳上了聽風閣的屋頂,她在屋頂上走走停停,突然,它在屋頂上聽到人聲:“公主殿下這邊請,您可以在這裡沐浴。”

“知道了,退下吧。”

此聲一出,阿草才確定自己終於找到了風婉。

她從屋頂躍下,找到了風婉所在房間的窗戶,跳進去,並且落了一個結界,她想叫風婉,卻隻能發出“喵喵”的叫聲,她已經頂著這隻小貓的身體找了風婉一天了,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進到裡世界就是這副模樣。

風婉察覺到了進來的小貓,此時她已經脫了衣服開始洗浴了,這是一個暖池,是上個朝代的長公主的居所,很大的池子,上麵灑滿了花瓣,風婉趴在池邊,烏黑的長髮飄在水中,貼在她的後背,她伸出手指點點阿草的鼻尖,阿草說不出話,隻能喵喵的叫著,用頭去蹭風婉的臉頰。

風婉被阿草蹭的發癢也不躲開隻是低低地笑,阿草試圖捏決傳音,卻根本收不到風婉的迴應。“到底是怎麼了,這個真的是風婉嗎?如果不是,那又是誰呢?”

阿草蹭著風婉,風婉揉了揉阿草的頭,笑著說道:“好乖,難不成是上天知道我明日就要死了,送給我的禮物嗎?”

“死?為什麼死?風婉為什麼會死?外麵的鳳冠霞帔,琳琅滿目的珠寶竟不是結婚嗎?為何是死?”

小貓的疑惑太明顯了,風婉抱起小貓,親了親小貓的肚皮,“人們總說黑貓不親人,象征著不祥,你卻如此可愛,竟是被親了肚皮也不躲。嗯?你是在擔心我嗎?我可是很久冇被人擔心過了。”

“喵”(是啊,我就是在擔心你,為何你明日就會死)

風婉抱著阿草親了親,把阿草放在池邊,開始洗自己頭髮,一邊洗一邊說:“三年前,當今的聖上曾受人迷惑妄想效仿孫大聖去地府把自己的名字從生死簿上除去,但是隻走到了引魂殿,聽說是觸動了引魂殿主,殿主大怒,詛咒本朝大旱五年,如今已經是第三年,大旱三年,屍橫遍野,皇上請了大師,算了八字,說把我獻給殿主便能平息殿主大怒。”

風婉冇了聲音,阿草開始了頭腦風暴,太荒謬了,先不說風婉和花韶的八字是否相合,單說這個時間點的三年前,殿主已經昏迷不醒了,那麼風婉就隻能是獻給阿草的了,大怒?她何時大怒了?她又何時見過這個皇上了?

阿草被震驚的說不出話,真是好大的一口黑鍋,壓的她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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