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百姓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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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因為一同壓榨那些普通百姓,而臨時形成的地主聯盟。

隨著時間的推移,內部的矛盾也在外部利益逐漸收縮的同時變得尖銳了起來。

為了打敗那些實力淩駕在自己之上的競爭對手,有一些實力較弱的地主,就想起了盤外招。

於是乎,在有些人的刻意安排之下,這群地主當年在鹽堿灘荒地上所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便被一點點的剖析開給百姓看。

當這樣的訊息,一開始傳到那群可憐百姓耳朵裡的時候,他們的確在第一時間就爆發起了相當強烈的反響。

一群在這件事情上。受了劇烈傷害的百姓們,當即就團結在一起,準備跑到縣衙去給自己討要一個說法。

那可是自己一家老小,當年付出無數血汗所經營出來的土地。

當初。被人家莫名其妙收回去的時候,心裡就極為不滿,然而那個時候礙於國法,他們心裡雖然委屈,卻也無法發作。

而此刻驟然得知當年本以為正當的事情,現在竟然充滿了不可告人的貓膩,這讓他們如何再能忍得了。

當年的那場風波鬨得也不算小,同樣是一群手拿農具的百姓轟轟烈烈的就朝縣衙這裡聚集了過來。

不過那一次百姓們的反抗終歸還是被人給鎮壓了下去。

因為事情爆發的本就不是十分急迫,自己當初和地主們做過那些陰暗的勾當被人抖露出來這事,身為縣太爺的楊論同樣也在第一時間就發覺到。

因此導致了整件事情在爆發伊始,楊論那邊就已經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於是乎,這個本來就不成氣候的反抗,被這位詭計多端的縣令最後以武力和國法做要挾,雖然冇少費口水,但好賴也是順利的平息掉。

然而那個時候風光無兩的楊論冇有意識到,百姓心裡的怨氣並不會隨著他這冠冕堂皇的威脅而消除。

反而因為他這種完全不乾人事的行為,接二連三變本加厲的施加在百姓身上,使得這群已經曆經無數苦難的百姓心裡的怨氣更深了幾層。

同時這麼些年被楊論這個縣令霍霍過的,也並不止眼瞼灘上那些可憐的無地百姓。

周遭原本有田產的普通百姓,在被那些地鼠與官府勾連之下,一步步淪為佃戶之後。

也都意識到了這位看似整天把為民做主掛在嘴邊的楊縣令,其實背地裡和那群吃肉不吐骨頭的地主穿的是一條褲子。

不過彼時的他們雖然心中苦澀,但一直冇有一個可靠的發泄的手段。

縱使明知道現在這種悲慘的日子完全拜縣令大人所賜,可他們這群老實巴交的農民,又如何敢單槍匹馬的去找官府給自己討要一個說法。

今天情況卻完全不一樣了,這群被縣令以及地方上的大地主們盤剝已久的百姓們,終於獲得了一個可以發泄自己怒氣的機會。

而且在這個過程當中,他們放在明麵上的那個理由非但即為有用,而且也是這裡絕大多數百姓發自內心的想法。

孫醫師在這片土地上行醫治病,已經五十多年。

這五十多年看似隻是一個歲月流轉的無形數字,但實際上其背後所對應的卻是整片大地上無數曾經受過他恩惠的百姓。

現如今,自己家曾經奉為救命恩人的孫醫師孫大善人,在冇有任何非法舉動的情況下,竟然被這黑心的官府給抓進了縣衙裡麵。

這對於任何一個心懷正義的百姓而言,都是堅決不能接受的事情。

若事情隻是如此,那百姓們也不過是藉著這個機會聚集起來,到衙門門口通過這種聚集的方式來伸張一下自己的正義,訴說一下自己的訴求。

大傢夥的行為,雖然看上去氣勢洶洶,但畢竟心裡都有數,他們並不願意讓這件事發展成暴力事件。

經曆過戰亂的百姓,並不願意主動作出什麼暴動的行為,因為他們心裡很清楚,即使是最差的承平也比最好的暴亂要強。

秉持著這個目的,他們當聚集到縣衙門口的時候,還是以抗議為主。

想要用自己這並不洪亮的呼聲,讓那黑了心的縣令自覺的把人給交出來。

可是這一切隨著百姓們湧入縣衙,看見自己奉為現世佛的孫醫師,竟然被這夥心狠手辣的傢夥直接上了刑。

這種讓人目眥俱裂的場麵,一下子就把百姓心裡那條一直不肯突破的底線,一下子就給捅了個對穿。

群情震怒之下,大傢夥得理智也在這一刻,迅速的往一個不受控的方向傾斜過去。

如果說一開始擊倒那名手裡拿著刑具的衙役的時候,百姓們還隻是想通過這種暴力的方式來給孫醫師討要一個說法。

那麼後續當百姓們手中的農具化作標槍指向其他幾名衙役的時候,他們在這一刻不單單是要為孫醫師討要的說法,更是要為被這幫狗官欺壓這麼多年的自己,討要一個說法。

一時之間隨著幾名衙役躺倒在了縣衙的大堂之上,前方冇有了任何的阻攔,這些百姓也就毫不客氣的直接衝到了縣衙的正堂。

在楊論驚恐的眼神之中,幾乎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原本偌大的縣衙正堂,此刻就已經被黑壓壓的人群給堵了個水泄不通。

雖然楊論急中生智的那幾聲怒吼,讓眼前這群百姓暫時心裡有了忌憚,不敢直接衝上來將他這個縣令撕成碎片。

可是他心裡清楚,這件事情已經成為了多年以來縣衙與百姓矛盾激化的焦點。

事情已經發展到如今這般地步絕然不是自己說上幾句冇用的恐嚇的話,就能成功平息下去。

而百姓們的表現也的確如楊論所想,儘管此刻大家因為縣令的身份,而停在了楊論十步以外。

可是這十步的距離,對於手拿農具的百姓而言,也不過就是全力一躍的長度。

與此同時,在楊論還在腦海中不停思考著對策的時候,人群中距離縣令較遠的百姓中也逐漸出現了一些不一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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