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梅萼 作品

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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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離了監牢,李逾攔住姚征蘭,道:“冇見時想見,見不到又心事重重,你為何對這個嫌犯如此在意?”姚征蘭看看他,又看看一旁的顧璟。想到之前在刑部嚴峻給她看的那隻木鳥,她覺得來投案之人是耿七的可能性極大,而目前能幫她保證耿七受到公平審訊的唯有麵前二人,遂不再隱瞞:“在刑部,嚴大人問過話之後,曾拿出一隻木鳥讓我辨認,我……我認得那隻木鳥。若那木鳥便是毆打盧濤之人遺留在盧濤身上的,那前來投案的嫌犯,很有可能是我的故人。”“故人?什故人?”李逾問。“我舅家表哥的長隨,耿七。”姚征蘭道。“就是與你……妹妹曾有婚約的那個舅家表哥?”李逾追問。姚征蘭點頭。李逾側過頭去看了顧璟一眼,發現後者也正皺著眉頭。他轉身就走。“郡……李評事,你去哪?”姚征蘭問。“去找劉懋。”李逾頭也不回道。“顧大人,對不住,方纔在刑部時我未曾與你言明木鳥之事。”姚征蘭向顧璟賠罪。他昨晚之所以會與盧濤起衝突原本就是為了護她,而她還在這緊要關頭暗藏私心,思之委實慚愧得緊。“無需致歉,我明白你的顧慮。即便那盧濤真是跌死的,我未曾推他,便有責任,也不是殺人之則。而他若是被拳腳毆死的,這耿七既是你表哥的長隨,你表哥又曾與你……與你妹妹有過婚約,一個因嫉生恨,縱仆殺人的罪名怕是逃脫不得。兩相權衡,你擔心他是人之常情。”顧璟與她一邊往閱卷房走一邊道。“顧大人,你看過屍首,那盧濤,是否真的是被毆打致死?”顧璟所言,正是姚征蘭心中最煎熬之處,她不想看到舅家任何人因為她而遭逢不幸。顧璟道:“拳手、腳足撞打痕損顏色,至重者紫黯微腫,次重者紫赤微腫,又其次紫赤色,又其次青色。我看那盧濤身上傷痕雖多,但最重不過紫赤色,可見毆打他之人未下重手,泄憤之心或有,殺人之心絕無。除非真的事有不巧,正好擊打到了某處要害,如若不然,那盧濤不大可能是被毆死的。”姚征蘭心中稍覺安慰,點頭道:“小七雖為長隨,但自幼與我等一起長大,我自問對他還有幾分瞭解的。縱他不顧自己,為著我表哥,他也不會在這天子腳下行凶殺人。如今你我都需迴避此案,一切隻能仰賴郡王了。”到了閱卷房,她努力擯棄雜念看卷宗,結果一個案子還冇看下來,李逾回來了,拉著她的袖子道:“姚兄,我已知會過劉大人,如今可去牢探視嫌犯了。”“果真?”姚征蘭站起身來。“我還騙你不成?我已問明,案犯來投案時確實自稱耿七,既是你表哥的長隨,你正好先去問一問他昨夜情況,我就不陪你過去了。麵對你一人,他應當不會撒謊吧?”李逾道。“自然,我定叫他仔細jio代昨夜情況。多謝郡王。”姚征蘭激動地朝李逾作揖道。“你就別多禮了,速去速去,萬一待會兒刑部聞風而來,你可是再也尋不到與他單獨說話的機會了。”李逾催促道。姚征蘭聞言,忙忙地去了。“你這葫蘆又賣的什藥?”顧璟蹙眉望著李逾。李逾唇角一勾:“她表哥的長隨打了盧濤,如此方便瞭解她與她表哥之間婚約作廢究竟何故的機會,我又豈能輕易放過?”作者有話要說::出自《洗冤集錄》顧璟:bo露了怕老鼠屬性明明是件很尷尬的事情,卻不知為何心情還這樣好?吃瓜群眾:這就是婦唱夫隨的魔力第37章·應是得了李逾的吩咐,獄卒將姚征蘭領到關押耿七的單人牢房外,就自覺退下了。姚征蘭望著坐在牢內牆角處一動不動的魁梧青年,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喚道:“小七。”耿七身子一顫,轉過臉來看了眼牢房外的姚征蘭,一骨碌爬起身撲過來,雙手握住牢柱,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將姚征蘭上下一通打量,又是激動又是愧疚地跪下來道:“表、表少爺,對不住,都是耿七一時衝動,連累你了。”“時間緊迫,先不要說這些,我問你,你為何會在這?表哥他也來了?”姚征蘭問。“回表少爺,二少爺並未來,我一人來的。”“你一人來京都做什?幾時到的?到了緣何不來找我?昨夜又到底發生了何事?你、你真的打了那盧濤?”姚征蘭內心焦灼,問了一連串的問題。耿七仰頭看著她,老老實實地逐一回答:“是二少爺聽聞姑老爺給表小姐定下了婚事,派我來京都看看對方是何等樣人。我到京都時間也不長,不過五天,是二少爺叫我暗中觀察,不要去打攪表少爺和表小姐。我來了兩日便打聽到了那盧濤便是姑老爺給表小姐相中的未來夫婿,就一直跟著他。昨夜在長慶樓見他對錶少爺出言不遜,一時冇忍住,在他出了長慶樓後,尾隨他至人煙稀少處,打了他一頓。我知道輕重,打他時並未下死力,且我離開時他還是活著的,不知為何今日一早就聽聞他死了。我知道事情有變,就來大理寺尋你,又聽聞你因盧濤之死被刑部帶走,我擔心因我之故累你受冤,就來投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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