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石心 作品

擺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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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薑一愣:“五六百錢?”

胡村正點頭:“年前鄉鄰沽賣的活豬都是這個價。”

姚薑咬著嘴唇對著豬看了片刻:“胡伯伯,我自行沽售吧,就不勞煩莊頭了。”

胡村正一愣:“你想自行找尋酒樓飯鋪沽售?你與酒樓飯鋪的管事不熟,他們不會收你送去的豬雞!”

姚薑對胡村正行了個禮:“伯伯家在青川城外有家賣米糧乾貨的門麵,我想借伯伯家門麵外的地麵,在那處支兩張桌子將做好的菜飯沽售出去,隻借明日一日便好。”

胡村正眉頭一緊:“這豬洗剝收拾完畢都要到午時了,做為菜飯也要花費時刻,再送到我家門麵外隻怕已是黃昏,未必會有食客沽賣。”

姚薑:“若果真沽賣不出去,我帶回來分給村中鄉鄰。”

胡村正提醒:“鄉鄰現今都在湊銀子,收了你的豬肉未必能給你銀錢,還是讓莊頭出手相助好些。”

姚薑微笑:“多謝伯伯提醒,我就借您家門麵前的地沽售菜飯。就賣明日。”

見胡村正同意了,姚薑找到莫五夫婦:“莫五叔,嬸嬸,明日我沽賣菜飯需要幫手,能請你們相幫麼?”

莫五眉頭糾結:“天亮後我得設法去籌措銀子交納田稅。”

莫五媳婦則低著頭小聲說:“你若有銀子借我們,我們便去幫你。”

姚薑盤算了片刻:“五叔、嬸嬸,沽售菜飯所得,我留下田稅,或許能借你們些許。”

鄉鄰幫手把豬和雞抬入灶間。

姚薑謝了鄉鄰,送他們離去後把杜翠蘭姐弟趕去歇息,而後回到灶間頂緊了門,在灶間內等了片刻,進入了係統空間。

空間內的纖塵不染,控製麵板出現在姚薑麵前。

“歡迎你來到雲自強生態係統,”係統溫和蒼老的聲音響起:“你的日常任務是良種培育與推廣。完成每種良種培育和推廣都可獲得日常積分,積分可用於兌換食品加工、空間商城中的稀有種子禽畜及菜譜等相關資料……”

姚薑穿過來四個月了!

四個月前,原主失足摔下山坡傷重過世,而她遭遇車禍穿了過來。

穿過來的當天,姚薑就發現自己啟用了係統空間,每日都有相應的工作任務。

時值初冬農閒,姚薑除了進入空間完成日常工作外,幾乎是躺平狀態。

她梳理了原主的記憶,發現原主是名沖喜娘子;但過門僅三日,丈夫便過世了。

消沉了三個多月好不容易振作起來的婆母十天前去往丈夫的墳前祭拜,卻遇上山石崩裂,被飛石砸中過世。

穿越前的姚薑經營著一傢俬房菜,憑藉精湛的手藝生意不錯。

穿過來後,一切都與她從前的認知不同,姚薑有些崩潰,希望自己哪天一睜開眼就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直到婆母去世,她料理後事的同時還成為了年幼的小姑與小叔的依靠,她才驚覺她真的回不去了!

那個一部手機就能完成很多事的世界已經離她遠去,隻存在於她的記憶中了!

她必須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姚薑知道,在杜家長輩眼中她剋夫不祥,他們對她向來不假辭色,她也冇將他們放在心上。

但婆母一過世,嬸嬸們就帶著人牙子上門讓她警惕萬分!

兩名賊人偷不走肥豬卻將肥豬殺了,看似是損人不利己,但最終結果就是杜翠蘭養的雞與豬賣不出價錢了!

稅銀湊不出來,不是服苦役就是被賣身為奴!

自己離開,叔父和嬸嬸會來照料年幼無依的杜家姐弟!

爛船也有三斤鐵,這個家雖然貧窮,但婆母還是留下了一院房屋與三畝田地。

杜家的二位叔父來照拂侄兒侄女,這些便都得交在他們手中!

既得利益者便是下黑手的人!

因此說出報官一詞時,姚薑就鎖定了這事後麵的黑手!

但胡村正的話也對:她冇有證據!她冇抓住那賊人,不能憑空指證杜家的二位叔父!

她隻能將這口氣先嚥下,先把稅銀湊出來繳納給官府!

姚薑兌換了豬肉處理分切,兌換了烤肉的數種配方,調配了數種調料。

而後進入高效牧場檢視農場中禽畜的生長情況,完成了而後她提著桶進入試驗田。

自從能夠起身,姚薑每天晚間都會進入係統空間完成係統內的日常工作,她學習係統空間內的農業文獻,把所學都用在了係統牧場當中。

牧場裡健壯的禽畜和高效試驗田裡的鬱鬱蔥蔥是她四個月的工作成果。

她對著滿目新綠歎了口氣:“我應當回不去了。從今天起我們一同在這個世界努力吧!我努力工作賺銀子,讓自己在這個世界活得好些,你們就努力生長開花結果!”

胡村正家的雜貨門麵在青川城外的熱鬨地段,。

姚薑與莫五一家於午時來到,門麵上早已得了兄長的口信,早讓夥計搬了三張方桌和幾條長凳出來。

姚薑向門麵的掌櫃討了筆墨紅紙寫了張招牌貼在了桌前。

點起爐灶,姚薑便開始烤製豬肉。

一旁的蒸籠裡堆放著數隻熱氣騰騰的熟雞,桌邊的小泥爐排放著無數竹筒,鐵篦子上烤吱吱冒油的豬肉散發出極之誘人的肉香,另一張桌上的檸檬等香料又是青川百姓從未見過的,早已有人圍攏來看。

一名短衣漢子問:“豬肉本不貴,尋常菜飯隻是十文,為何你要賣二十文?”

姚薑見圍觀的百姓不少,卻冇人肯嘗試,便洗淨雙手挑了幾條烤得正好的豬肉,每塊上切了兩片許放在一片芭蕉葉上。

她挑了個檸檬切開擠汁,將胡蔥切碎,又將大葉芫荽、香柳、指天椒洗淨切碎。

檸檬的酸香和大葉香菜的清新氣息撲麵而來,姚薑撕了塊雞肉,加上切碎的大葉蕪荽與香柳拌勻,灑上檸檬汁與些許辣椒拌勻,放在切好的烤肉旁。

“豬肉與雞肉都用了我精心調配的香料。”姚薑解釋:“什錦燒豬肉有香茅草味、蜜燒味、鹵香味、醬燒味、煙燻味、香辣味、山胡椒味、黑胡椒味與孜然味;檸檬涼雞以檸檬果和香柳調味;這些香料少見且昂貴,我的米飯以雞湯煮熟,我給的肉多,故而賣得貴些。這是剛烤好的豬肉,請各位品嚐。”

她托起芭蕉葉遞出去,她所說的許多味道與香料都是圍觀百姓未曾聽過的,都爭相來拿肉品嚐。

冇拿到的則連連追問:“到底是何滋味?”

“香,很香,極妙!”

“雞肉鮮美,這味道可真是新奇,我還初次嚐到。”

“那黃色的果子便是檸檬麼?”

……

短衣漢子:“給我來碗豬肉飯,肉要肥些的。你說米飯用雞湯煮熟,我若吃不出雞肉味便掀了你的攤子!”

姚薑在烤得烏黑的竹筒之中挑出一節劈開來,內裡竹膜包裹著滿滿的米飯。

她將各色烤肉都切片碼放在芭蕉葉上,連同竹筒飯送到漢子麵前。

漢子的眼睛瞪得溜圓,指著竹筒:“這?小娘子,你家連碗碟都冇麼?”

姚薑:“這位客官,用竹筒煮的米飯帶有竹子的清香,飯上的膜為竹膜,可以食得。碗碟反覆洗涮還會有不乾淨的情形。我的竹筒與蕉葉都隻用一回,很是潔淨。”

漢子點頭:“你這麼說來倒也有些道理。”

他不停地將肉與飯送入口中,不久便將飯菜都吃得儘光,將嘴一抹放下二十文錢起身離去。

先前嘗過豬肉的食客已爭相坐下:“他冇掀桌子,可見小娘子這飯果真有雞肉味。”

“我也嚐嚐,肉也要肥多瘦少。”

食客陸續坐下,姚薑和莫五一家都忙碌起來,忽然數名壯漢奔到她麵前,領頭的正是先前離去的漢子。

漢子對著姚薑:“這些是我的夥友,給他們上我先前那樣的豬肉飯,我再來份雞肉的。”

他招呼同伴坐下:“這小娘子的菜飯貴,但燒豬肉做得一絕,做出了許多味道,且吃起來油潤滑嫩不乾柴。她給的肉多,飯也果真有雞湯鮮味,吃了有力氣。我帶你們來嚐嚐。”

烤豬肉的濃鬱脂香隨風飄蕩,檸檬涼雞與此間百姓常食的醉雞大異,竹筒飯更是新奇引人眼目,吸引了無數圍觀者,而食客風捲殘雲般的吃相更是活招牌,很快姚薑的小攤前便排起了長隊。

莫五媳婦切肉,莫五幫著照料竹筒拿取物件,莫家姐妹招呼客人兼收拾桌麵,姚薑照看火候收錢兼照管全盤,幾個人都忙得團團轉。

申時,姚薑帶來肉菜飯食沽賣一空,她將門麵前打掃乾淨又用水潑過,還將銅錢數清兌為散碎銀子,方纔返回三河村。

回到三河村已是黃昏,等在村口的杜翠蘭和杜良辰迎上來:“莫五叔,嬸嬸,嫂嫂,你們回來了。”

進入家中坐下,姚薑喝了兩口粥緩過來,這才發現杜家姐弟倆的眼睛紅腫似曾哭過。

冇等她問,杜翠蘭含著淚開口了:“二嬸嬸來過了,她說竇娘子看中了我,讓我去城中富人家做活計。嬸嬸還說竇娘子也給嫂嫂找了個好主家,”

她看著姚薑眼淚掉個不住:“嫂嫂,你和我都走了,良辰可怎麼好?”

杜良辰坐在小凳上,眉頭緊皺緊抿著小嘴,眼中淚光閃動。

姚薑穿過來時傷重,躺在床上休養了幾日。

婆母雖貧苦,但對兒女的教導卻極好。杜翠蘭細心體貼,連水和粥都送到她口邊,六歲的杜良辰就守在門邊,間或幫手拿遞東西。

姚薑輕聲呼痛他們都會即刻便圍攏來,想方設法為她減輕苦楚。

這對姐弟的懂事體貼讓她體味到了溫情,讓她逐漸瞭解了這個世界。

姚薑有了精神便給他們講故事。她將記得的故事串起來講,神奇又玄妙,兩個孩子很快就被她的故事吸引住了,圍在床前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對她的照料更加小心細緻。

婆母去世,姚薑知道杜家姐弟就隻能靠她了,而她也需要這對姐弟。

他們會是姚薑在這個世界最好的遮掩,能彼此守護相助。

今日杜翠蘭本要跟去幫手,姚薑不放心杜良辰獨自在家,將她留在家中照料,並囑咐她彆出門。但她冇想到二位嬸嬸居然上門來對杜翠蘭說了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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