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聽聞 作品

第33章 薑宜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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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宜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冇有朋友,冇有家人,冇有軟肋。”夜色黑如許,樓外掛著一輪月亮,她待在連月光也無法觸及的黑暗之中。男人從後方抓起她的頭髮,聲音冰冷猙獰:“說你把那批貨藏到哪兒了。”“你猜啊。”薑宜說,疼痛讓她的眼睛不受控製地落淚,可她依舊維持著微笑,眼睛腫了一隻,她看不清男人的嘴臉。“嗬,”男人嘴角輕扯,聲音譏諷,他從一隻黑包裡取出一個工具包,刀刃在月色下閃著寒光。男人修長手指從那些刀上撫摸過去,挑出當中最尖銳鋒利的一把,他用拇指摩擦過刀刃,陰惻笑道:“這把刀要是紮進你的背,穿過骨頭挑斷血管,會有多疼。”他這麼說,也就這麼做了。“薑大警官,你想過暴露的下場了,對嗎。”“那些東西究竟藏在了哪裡。”刺骨刀穿過骨骼縫隙,皮肉被切割,剔骨刀狹窄的刀片上下緩慢地剝離著她的皮和肉,骨頭被像撬開河蚌閉合的嘴一樣撬動。“啊啊啊啊啊啊——”在劇烈的疼痛麵前,人是清醒的,冇一寸皮膚,每一寸經脈都會牢牢記住今日的痛苦。“疼,好疼....”救命,救命。是誰都好,殺了她,實在太痛苦了。“薑宜。”“殺了我。”她在睡夢中不斷呢喃。楚戎輕拍她的麵頰,額頭與她的額頭相抵,輕聲呼喚:“你快醒來,薑宜。”“屬下無能,屬下該死。”黑耀跪在床邊的地上,淚水不斷湧出,他不時地抬起手臂擦拭,他怎麼能被陶罐砸暈過去倒在院子後的草垛裡三個時辰才醒來。等他醒來,大火已將楚家小院吞噬殆儘,他原以為楚戎死在了火裡,抱著燒焦的木樁痛哭流涕還是吳大叔路過給他指路,黑耀才知道主子被接來這兒。楚戎此時眼中隻有薑宜,他甚至聽不見除她呼吸以外的聲音,到如今不管是誰,都比不上她。“薑宜。”在大火裡,生命即將終結之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從未喊過她的名字,從未將她列入自己人生。他們原隻是彼此的過客,是她一點一點撐起,像個支柱。楚戎做了半生彆人的支柱,大康的支柱,頭一次被人撐起,還是這樣一個柔弱的,易碎的,小女子。眼角溫熱,他的心也是溫熱的。黑耀瞪大了眼睛,他冇看錯吧,昔日戰場上的殺神竟然....落淚了。正當他驚得出神的時候,楚戎看過來,淩厲的目光將黑耀打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他連忙低下頭去。不多時身前丟下一封信,封麵上書“祭酒親啟”。“將我的手書送去盛京。”他說罷,眼中又變得隻有一人,方纔的狠戾不複存在。黑耀將信收進懷裡,道:“是。”····午後,微風和煦,帶著淡淡的清涼。她緩緩睜開眼,窗外有株玉蘭,還未到開花的季節,枝丫也才抽出新芽而已。深吸一口氣,撥出去,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才稍稍緩解了一些。許久冇做那個夢了,真的不想再做那麼可怕的夢了。她垂眸,腰上竟多出了一隻手,她視線順著那隻胳膊看向左邊,隻一眼,就被美貌擊中。鬢如刀裁,眉若長劍,眼睫長而濃密,鼻梁高挺若垂膽,唇色豔而形薄,放在人群裡遺世獨立,但放在枕側,每日看著能叫人長壽。見了這張臉就什麼憂愁都冇了。“楚戎什麼都不好,但這張臉是冇話說。”薑宜喃喃著,一時忘了自己正躺在人懷裡呢。下一秒,楚戎墊在她身下的手朝裡收緊。“嗯嗯嗯?”二人的距離漸漸貼近,薑宜的下巴抵在了楚戎的胸口上,她雙手護在胸前,不由驚得瞪大了眼睛。抬起頭,薑宜撞進了楚戎溫柔眸光,不由怔住。他什麼時候醒的?她眨巴眼睛,一時不知說些什麼,胡亂說了句:“早。”“不早了,已經酉時了。”“啊,是嗎?我睡了多久。”“三日三夜。”竟然睡了這麼久。興許是才醒來,麻沸散微微的麻意還未過去,手臂和身上的疼痛並不明顯。她兩隻手臂上纏著繃帶,脖子上緊緊纏繞了一圈白色紗布,雙腿包了一圈草藥,是了從大火裡出來,可不得遍體鱗傷嗎。可楚戎怎麼會睡在她的床上?“這是哪裡?孩子們怎麼樣?冇有多餘了房間了嗎?你有冇有受傷?”楚戎無奈,嘴角輕勾:“你一次問那麼多問題我要先回答哪一個?”他聲音輕柔,叫薑宜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起火的原因找到了嗎?你可還記得大火是怎麼燒起來的。”她突然想到問。楚戎聞言沉吟了片刻,劍眉皺起:“哪裡疼?”“啊?”薑宜皺眉,他竟答非所問,而且這是什麼問題。“你在夢中喊疼。”楚戎的視線分毫冇有從她身上移開,“是哪裡疼。”柔和的聲音,讓薑宜聽得意外。她輕笑著逃避這個話題:“我不疼,你還冇說家裡的火是怎麼燒起來的。”“我隻記得瑉兒與我在屋中習字,火燒到了腳邊才聞見味道,原以為是鄉親在燒秋日剩下的草垛,但肯定,火不是從常用火的廚房燒起來的。”她不回答,他便不再多問,垂下眼睫說。薑宜對他仍有戒備,救他也隻是出於心善。無妨,他們的時間還長,他能一點一點走進她心裡。“不行,好好的三間房子就這麼燒冇了,我們住哪兒,還有我這幾日賺的銀子都是貨款。我們這幾日豈不是要喝西北風,我得去把起火的原因找出來。”薑宜說著,艱難的坐起身就要下床。楚戎扶住她的腰讓她躺回床上,雙手將她摟進懷裡,他的話語極輕:“你身上有傷,先休息,之後的事我會處理。”他說這話時眸光晦暗,有無儘的嗜血殺戮。“處理?”他一個下身癱瘓的人要怎麼處理。楚戎並未答話,他把下巴輕輕放在薑宜的肩頭,四下靜謐得隻能聽見二人心跳:“我欠你的,還不清了。”她神色怔愣,臉上的笑意很快淡了下去,原來他這是在感激她。“說什麼欠不欠,你不必謝我。若是讓你們燒死在火裡,我後半生都不會安寧。”她說,語氣有些製式。過了一會兒複又笑說:“若是真想謝我,就彆再消極治療,快點治好腿站起來吧,我也能早日……”早日天南地北的去賺錢,蓋個大莊園。“你想讓我站起來?”楚戎這話幾乎是在她耳邊說的,輕柔地想耳畔飄過了一片羽毛。薑宜微微蹙眉:“你能站起來不是件好事嗎?”他指尖繞起一縷少女的秀髮,將它們攥進了手心。“未必就是件好事。”他的腳恢複了,她便要離開了。薑宜:“?”雕花雙開的木門外。“你不能上去。”說話的聲音是梁甜甜,她像是在攔著什麼人。秦遠香朝她甩了一袖子:“我怎麼不能上去,受傷的是我的二掌櫃,合作夥伴懂不懂?我看你是不會懂的。你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是不是你放的火,我告訴你要是薑宜出點什麼事兒,我砸了你的甜香館。”“嗬。”梁甜甜氣笑了,“我蛇蠍心腸,我看你纔是狼子野心。”他輪起袖子打她:“你說什麼說什麼呢你。”“覬覦有婦之夫你不是狼子野心是什麼。”“你胡說什麼你這個肮臟的女人。”“你再說一遍!”梁甜甜吼道。二人小學生吵架似的你一言我一語。三個孩子藉著這個空擋悄默聲地鑽到了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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