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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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往來居二樓,已被京都府差役所看守,任何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京兆尹雙腿一軟,冷汗涔涔的下跪行禮。

南陵帝特彆和善的讓京兆尹彆多禮,直接審案就好,他在此隻是旁觀。

京兆尹哆哆嗦嗦起身,正了正神色,把表麵功夫擺的十足“是何人報案?”

“是我。”曾凡幾自人後走出。

沈爰隻覺得有些舒服,這還是她第一次聽曾凡幾一句話隻說兩個字的。

京兆尹恢複了往日威嚴,“你是何人,所告何事。”

“我是兩國邦交,負責商業往來的掌櫃曾凡幾,告暗處在菜裡下毒之宵小,此事牽連眾多,還請大人查清此事,公正判決以給這些世家子弟洗脫嫌疑,莫要因此事染了汙名,也莫言因此傷了兩國和氣。”曾凡幾如是道。

沈爰心中為他鼓掌,曾凡幾不說自己是往來居掌櫃,而是直接把自己提了一個層次,提到兩國邦交。

再把此事往南陵世家身上一推,都知道往來居東家是北蔚大將軍府的祁揚,如此這就是北蔚世家和南陵世家的事。

這情況,已不是小事,就算京兆尹想和稀泥也乾不成。

就是不知道曾凡幾是不是因為囉嗦才說這麼多的……

京兆尹胡亂抹了把快要流下來的冷汗,直覺此事可能出大亂,他詢問曾凡幾,“你可知暗處下毒宵小是何人?”

“並不知,還請大人查明是何人下毒,以還各位公子小姐清白。”曾凡幾答道。

但是,各位公子小姐卻有些莫名,怎麼自己就成身犯嫌疑的人了?

此時,薑樂知開了口,“府尹大人不如一步一步來查吧,既然是菜裡被下毒,那就請府尹大人找醫者來檢驗一下是何毒,再查是何人所下。”

京兆尹心中歎息,不愧是大家閨秀,還懂來解圍,他道:“薑小姐說的是。”

隨後讓身邊跟著的差役去請醫者,他還冇吩咐完就停住了。

幾人抬頭,隻見剛剛拂袖而去的太醫又回來了。

太醫捋著鬍子道:“不用驗了,確認是柒靡。”

薑樂知有種不好的預感,為何張恃冇死,這讓她想不通,隻淡笑著道:“剛剛太醫隻是為張公子診了脈,為保不出意外,太醫是否還要再檢驗一下各種菜品。”

她若是直接讓太醫去檢驗菜品,那就是懷疑太醫所下的定論,質疑太醫的醫術。

反而委婉征求太醫的意見,這態度讓太醫多看了她一眼,太醫並未多說,開始仔細檢驗每桌菜品。

檢驗完後,太醫直言道:“確實是柒靡。”

他指著沈爰與張恃合在一起的桌案,道:“此桌案上的菜品,一半都被下有柒靡,尤其這豬蹄湯裡,被下的柒靡最重。”

此言落,眾人麵麵相覷。

京兆尹偷眼瞧了瞧南陵帝,冇見南陵帝有什麼特彆神色,微微放了一些心。

他也聽說了這兩日的事,但又知道今日已貼出朝報,說柒靡之事並非薑小姐所為。

同時,房中幾人想的也是此事,這個柒靡到底是何人所有?有何目的?

京兆尹問道:“此處是誰的席位?”

“我。”沈爰淡淡道:“想必大人應該不認識我,我姓花,是花家人。”

“還有我。”張恃連忙道。

京兆尹看張恃一身的血,“你就是受害人?”

“對,是我被害吐血。”

“那你可知是何人想害你?”京兆尹盤問。

張恃想了半天,麵色似有些猶豫和不確定,但他看了薑樂知一眼後就莫名下定了心思,手一指,“是他。”

京兆尹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剛剛那位花公子。

沈爰無奈聳肩。

花照落不能忍了,“你憑什麼說是我哥哥,隨意誣陷人也是有罪的。”

“對啊,張公子可要想好了在說,可彆隨意誣陷。”薑樂知話中似乎在為沈爰開脫。

可張恃一聽薑樂知這話,就更認定了,“就是他害我。”

沈爰一臉的無辜,心中又有些可笑,“我為何要害你?”言罷,瞧了一眼張恃的袖子。

張恃意識到袖中絲帕,趕緊捂嚴實,“你……這當然要問你自己,我怎麼知道你為何要……你就是嫉妒我,所以要害我。”

沈爰一指自己鼻尖,滿臉的不可置信,“我嫉妒你?你還不看看你哪裡值得我嫉妒。”

“就是就是,你自己瞅瞅,你哪一點值得彆人嫉妒,是外表還是家世,我哥哥哪一點輸給你。”花照落滿臉氣憤。

一眾人聽著,嘴上雖不說什麼,但心裡都是極其認同花照落的話的。

薑樂知看著這事情的發展雖不在她預料之中,她也並無任何擔憂。

最重要的是,隻要那顆藥丸在他袖中,他就跑不了。

此次是勝券在握了,她如此想著,又覺得應該讓京兆尹從柒靡查起,然後把陷害花老夫人和那條狗之事一起推給他,讓他臭名昭著,永不翻身。

不料,她想說的話卻被沈爰搶先了。

沈爰向京兆尹道:“大人可覺得此事古怪?”

立即有人附和,是南陵帝,“對,朕也覺得古怪,京兆尹你覺得呢。”

京兆尹乾笑,“是,是古怪。”他心想著,您都說古怪了,還有誰敢違逆。

南陵帝問道:“那你知道古怪在何處嗎?朕雖覺得古怪,但大家也知道朕不善此道,實在想不出哪裡古怪,還是你來給大家分析分析吧。”

“這……”京兆尹隻想著怎樣纔可以避免得罪人,哪裡仔細想過這些,但他自是有極快的反應。

他略一沉吟,道:“奇怪之處就在於這柒靡,昨日有人中此毒,今日亦是,那麼這兩次是否是一人所為,若是一人所為又是何目的,而且這朝報剛剛為薑小姐證明清白,就又出了這事,這是否是針對薑小姐的,這些問題臣一定會查清楚,不讓任何流言傳出。”

“對,冇錯,朕就是是這個意思。”南陵帝笑的和善。

窗子裡有風吹入,京兆尹隻覺得被汗浸濕的衣衫有些涼,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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