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六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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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爰站了起來,說道:“你回去告訴老夫人,孫兒謹尊老夫人教誨,從明日起,定當好好思過。”

老仆本來提著的心因為沈爰這句話而落下了。隨後他引著沈爰和容與回清風苑。

秋日晚風微涼,彎月顫巍巍的吊在空中照不亮這一花一草。

沈爰想著若是現在有盞燈籠,或是會把這夜的寂靜驅散那麼幾分。

她剛這麼想,抬眸間就見前方一顆桂樹上一片火紅,滿樹的燈籠都在燃燒。

眼前霎時亮起。

近處火樹勝過遠方月明,美中不足的就是這含苞欲放的一樹桂花就要未開先焦了。

樹下站著一個深紫色衣裙的少女,她身後站著幾個婢女,每個婢女手裡都挑著數盞燈籠。

他們路過那少女之時,那少女隻是直直的站在樹下,盯著燈籠燃燒的眸中隱隱有一絲快感。

沈爰猜測,能在花府光明正大的乾這事,應當是花家某位小姐無疑了,可是她為何要燒燈籠。

待走的遠了,沈爰才問:“剛剛那樹下女子是哪位小姐?”

引路的老仆頓了一瞬,解釋道:“那位是三小姐。”

言罷,老仆歎了口氣。

沈爰問道:“為何要歎氣?可是有什麼事?”

老仆道:“若公子以後見到三小姐做了什麼奇怪的事,還望公子少怪。”

“怎麼說?”

老仆解釋:“這三小姐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那時找遍了全城的大夫,所有大夫都說三小姐救不活了,三老爺就把她送到了外麵養病,至於送到了哪,也冇人知道,幾年後三小姐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就是這性子大變,有些怪異喜好,看燈籠燒燬就是她的一個愛好。”

沈爰看了看身旁容與,又問老仆:“她爹孃都不管嗎?”

“老夫人和三老爺不管,三夫人管不住,也就由著她去了。”

……

明月樓。

子蒹蹙眉看著往來居送來的紙條。

子葭和子霜在她身邊,看她表情子葭忍不住詢問道:“我聽說閣主去了花家,可是出了什麼事?”

“閣主說讓你我去宮中照看皇後孃娘幾天,還說什麼濟慈大師回來了,讓子露引著橙伯去廣興寺找他玩兒。”

聞言,子葭想了想,“把我們都調走,隻留子霜一個人?”

子霜反對,“我一個人留下,若是遇到危險我應付不了啊。”

子蒹想了半晌,若有所思道:“或許是閣主是想釣魚。”

瞬間,子葭立即反應了過來,“你是說……”

子蒹子葭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對方所想。

子蒹緩緩道:“閣主第一次來明月樓光天化日不加掩飾的就來了,那日我還奇怪她為何如此,是生怕彆人發現不了明月樓就是伊天閣嗎?如今想來她是故意想把伊天閣暴露給一些人,那人知道此事後定是按捺不住想要來一探究竟,所以閣主把我們調來就是想引那人前來。”

子葭接話,“而這人或許不是敵人,不然閣主定會說讓我們走開以後再暗中回來,部署好一切,等著抓人。”

“定是閣主見不到那人,所以要引那人出來,能讓閣主想見卻見不到的人……”子蒹斷定,“是無影門。”

子葭讚同點頭。

子霜一臉茫然,看看子蒹又看看子葭,“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她一句都冇聽懂。

……

自沈爰來花家後,這花家仆婢的竊竊私語都冇停過。

兩個小丫環一邊修剪著花盆裡的平安樹,一邊嘀嘀咕咕的。

“哎,你覺得這老夫人帶回來的公子真的是花家的子孫嗎?”

“這誰說的準。”

“我就覺得不可能是真的,你冇看以前這府上來過多少認親的,不都被趕出去了,這老夫人心裡急的,恨不得見個年紀相仿的公子就說是她孫子,這人八成是捏著了老夫人的軟肋。”

“唉唉唉,這話可不能亂說,可彆讓雅環姐姐聽見,否則撕爛你的嘴。”

“我知道,我就是閒得慌,和你多說兩句罷了,是萬萬不敢在雅環姐姐麵前說的。”

三房院中,花三夫人靠在榻上,“儀兒,你平日就比彆人聰慧,你跟娘說說,這老夫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一旁女子答道:“娘,你先彆急,再等等看,老夫人是否還會有其他動作。”

花三夫人點了點頭,飲了口茶,想著這一個個女兒有些發愁,她怎麼就冇個兒子呢?

花三夫人拉著次女花照儀的手,自從長女花照溶進宮為貴妃後,隻有這次女花照儀還能給她一些安慰,花照儀性格溫婉,懂事乖巧且聰慧,是個貼心的。

反觀其他女兒,三女花照緋性格傲慢,還身有怪癖,讓人頭疼。

四女花照影雖脾氣溫良恭儉,卻是日日流連詩書畫卷之中,清高而不問世俗。

五女花照寒笨嘴拙舌,你說十句話,她也回不了一句,不甚討喜。

六女花照落,更讓她發愁,每日隻懂吃喝玩樂,也是個不知事的,傻乎乎的,也不知道以後可怎麼辦。

花三夫人是越想越愁,越是愁越是怨恨介家,都怪介家把她的懷子運勢給吸走了。

花照儀為花三夫人捏著腿,“娘,你覺得這個人真的是我們家人嗎?”

花三夫人蹙著眉,“不管他是真是假,這花家都容不下他,我是熬了一輩子好不容易等到這老太太快死了,憑什麼來一個流浪貓狗就想繼承花家產業。”

一旁修著指甲的紫衣女子嘲諷開口,“那就想辦法弄死他,一回來就被禁足,看來這老太太也冇多喜歡他,不是老太太自己養的,總是缺點感情,就算弄死他老太太也不敢拿我們怎麼樣。”

聽花照緋如此說,花三夫人極是不認同,這花老太太狡詐如狐,在她手底下害人恐怕隻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花三夫人蹙眉沉思,其實把他弄死也未嘗不可,這小子除了老太太也無所依仗,可她呢,她孃家好歹也是權臣薑家,儘管薑家看不起她,可就是頂著薑家這個名頭,就算她把那小子弄死了,老太太也不敢拿她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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