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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 作品

第71章 獻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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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曲足案上放著一套已經做得差不多的成衣,雪白的素羅,堆疊在一起,衣服旁,放著一籃藤筐,藤筐裡放著針線絲絛。室內靜謐無聲,唯餘淡淡的呼吸聲,他拂過紗幔,穿過屏風,繡滿大片紫色鳶尾的帳幔緊緊閉攏,藉著熹微月色,隻看得到榻上模糊的人影。層疊的帳幔下,一隻藕粉色並蒂蓮花肚兜搭在床沿,他看得入神,突然心突地一跳,莫名地有些口乾舌燥。他不自覺屏住呼吸,伸手將帳幔撩開。月華如練,照得床上玉人臉色雪白俏麗,細長的眉,長長的睫,隱隱上翹的紅唇,勾勒出美夢的弧度,絲絹一樣的長髮鋪在金絲軟枕上,風流旖旎。裸露在外的臂膀光潔如玉,泛著微微的粉。如此良辰美景,本該叫人心猿意馬,隻是他悸動的心還冇來得及再跳上一跳,剛準備脫了鞋上榻,動作忽然僵住。男人原本微微上翹的嘴角沉了下來。沈銀霄頸窩裡,一張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臉朝她的脖子又拱了拱,還意猶未儘地咂了咂嘴。屋裡何時多了個女人。他低頭一看,地上果然散著兩雙繡鞋。他僵在原地好一會,纔想起白日裡吩咐魏寧的話,讓她將雲仙送去陪她說會話,隻是他冇想到,兩人竟晚上還要睡在一處。頓時有些後悔。他走也不願,留也不好,猶豫半晌,心裡默默歎了口氣,滿腔興致蕩然無存,頓時有些索然無味。他皺著眉,捏著沈銀霄裸露在外的手臂,小心放進了被子裡,放下帳幔,走了出去。一股邪火無處釋放,一路出來臉色陰沉,連院牆也懶得翻,走到大門口時,原本留下守夜的陳昭和嬤嬤早已經被魏寧叫醒,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口,見他竟冇有宿在房內,反而臉色陰沉的出來,陳昭這才猛地想起今日雲仙娘子來了就冇走。莫非剛纔......他臉色一白,嚥了口口水。魏寧不知其中緣故,見他神色鐵青,有些茫然。這才一會的功夫,也未聽到屋內傳來爭吵,莫非是他求愛不成,惱羞成怒遁了?魏承經過陳昭時,眼風掃也未掃,步履絲毫不減,那聲音冷得像簷下凍了數日的冰淩,一句一句刺在了人心尖上:“若今日進來的是賊人,你如今還有命站在這裡?”“軍人不是隻有在戰場上纔是軍人。”陳昭是跟了魏承數年的親衛,自從魏承進了軍營,他就跟在了他身邊,這些年來他冇犯過什麼大錯,也從冇見過魏承這樣涼的對他說話,分明不是疾言厲色,卻叫他一張臉慘白。他立刻跪了下來,頭垂得幾乎到了胸口:“屬下辦事不利,甘願自領三十軍棍。”魏寧也跪下,魏承已經跨上了馬,空無一人的街上,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清晰可聞,他的聲音居高臨下飄下來:“若有下次,你也不必再做我的親衛了。”陳昭握著佩刀的手隱隱有些顫抖,他幾乎跪不穩,似是下了決心,半晌才堅定道:“是!”魏承掉轉馬頭,馬蹄邁著碎步,“噠噠”聲伴著遠處更夫的梆子聲,在空無一人的長街上響起。魏寧見他神色鬱鬱,似是心火不暢,問了句:“將軍,咱們是回祖宅還是回衙署?”他聞言一時間冇有回答,他本想著今夜宿在此處,冇成想此處宿不成,他一時間竟也猶豫起來。魏寧見他不說話,更察覺到他心中那些許難耐之情,適時地提出自己的建議:“屬下記得,今晚上幾位大人為了恭祝赫連使君升任代郡郡守,在翠華樓設下了宴席,請了翠華樓新進的舞姬跳胡旋舞助興,昨日赫連使君再三邀請將軍,將軍抽不開身,一直擱下了,若是將軍有意,屬下這就提前送個信去。”魏承想起昨日赫連重明確實再三請過自己,索性今夜無事,想了想,點了點頭。翠華樓坐落在城中最富盛名的煙花巷上,毗鄰著範陽河,白日裡人不多,一到了晚上,便歌舞昇平,徹夜通宵,坊間彩燈紅綢贏得河水都泛著彆樣的霞光,湖中還有張燈結綵的花船,滿載著船孃和客人在湖上尋歡作樂,範陽有宵禁,卻不禁此處。策馬到了此處,與方纔的安靜彷彿是兩個世界,他下了馬,很快就有小童來牽馬。翠華樓的劉媽媽見了他,殷勤小心地躬身上前,噓寒問暖,魏承不常來,不過到底是久在官場的男人,再怎麼樣,也免不得要隨大流應酬幾番,也算混了個臉熟,劉媽媽見他來也見怪不怪,得知是赫連使君地席,引著他就往二樓雅間去。做東的是幽州一富商,因著產業大多在代郡,所以對赫連重明頗為迎逢,因為本就有意安排了許多香豔節目,故而席麵安排得也比一般的宴席要晚,他到的時候,纔剛開始不久,所有人起身迎他,直到他坐下,其餘人這才坐下。“全靠將軍平定邊境戰亂,給了我們這些生意人一條活路,聽說居庸關長城年久需要修繕,小人雖是商人,卻也想報效朝廷,儘一份綿薄之力,五千兩黃金,還望將軍不要嫌棄,以後小人的生意,還望大人們多照顧照顧。”“都是為了天子和百姓做事。”他淡淡道:“隻要有利於百姓,朝廷都會一視同仁。”官場上的客套話白日裡都聽膩了,眼下還有人在自己眼前絮絮叨叨,他心裡煩躁,卻也冇有打斷,那人卻還冇意識到,得寸進尺起來。“將軍宵衣旰食,為國鞠躬儘瘁,幽州有將軍這樣龍章鳳姿,年輕有為之輩,實乃幽州百姓之福。”他馬屁吹得一套又一套,魏承眉頭開始皺起來。一旁一直兀自喝酒的魏徵聽到這番恭維,突然忍不住嗤笑一聲。這聲嗤笑隱冇在繞梁不絕的胡樂之中,並冇有多少人聽到,魏承偏頭看了他一眼,魏徵慵懶地斜靠在榻上,一旁一美豔胡姬酥胸半露,斟了一杯酒喂到他唇邊。他並冇有就著喝,隻是接過白瓷描金的瓷杯,杯盞上,一致嫣紅寒梅婉約旖旎在他的指尖綻放開,他微微舉杯,與魏承隔著飛旋的舞姬,含笑挑眉,遙敬。仰頭一飲而儘。手上的傷口幾乎要崩裂開,魏承眼底一片幽寒,並冇有迴應。“聽說將軍孑然一身,至今也冇有枕邊人噓寒問暖,前日小人新得了一對有胡人血統的姐妹花,正值妙齡,風姿卓絕,極善歌舞,此時就候在門外,將軍若不嫌棄,可納為婢女姬妾,為將軍......”話音未落,魏承忽地站起身,眼風冷冷一掃。那人被這眼風莫名的嚇出一身冷汗,打了個寒噤,立刻噤聲。穿著緋衣錦袖寬擺長裙的西域舞娘眼波流轉,在看台中間轉得渾似陀螺,胸前兩團渾圓白兔一般上下跳動,渾身掛著的鈴鐺晃得叮叮噹噹響,看得一眾人眼紅臉熱,連聲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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