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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 作品

第67章 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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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承最後還是冇動她,隻是捏著她的手,讓她幫自己紓解出來,最後她顫顫巍巍地拿著帕子擦乾身上的水漬,拿著衣服的手也忍不住發抖,掌心弄得發紅,魏承索性一把把她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帳幔垂下,他傾身拂滅床邊的青銅纏枝燈,一捧月色從窗棱縫隙漏進來,他上了床,將她裹進錦被裡,掖好被角。半透的鮫紗帳幔上開出大把成茵的紫鳶尾,影影綽綽的月色灑在紗帳上,好像連月色都被隔絕在了紗帳圍出的方寸之外。枕在手臂上的女人眉眼沉靜,靜靜的躺著時,再煩亂的心緒也能拋擲腦後,他忽然有些憐惜她,手無縛雞之力,好像一朵浮萍,在萬丈紅塵隨風飛散。他一手就能將她握進手裡,可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並不真正的屬於他,重明曾跟他說,降伏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占有她的身體,赤誠相對地睡一覺,再烈性的女人也會臣服在自己身下,不行就弄個孩子出來,有了孩子,就趕也趕不走了。他付之一笑,起初他也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可是後來,這番想法到了沈銀霄麵前,卻發現似乎無濟於事。哪怕日日和她交頸而臥,他總覺得她的心,不在這裡。要怎麼樣才能讓她永遠綁在自己身邊。他抬手覆上她的胸口,隆起的雪峰玲瓏有致,她以為他又來了興致,嚇得睜開眼,想後退。“彆動。”他低聲道。眼前的女人雙目波光盈盈,眼尾微微泛著嫣紅,姣好的容顏,年輕的身體,一顰一笑都讓男人魂牽夢縈,是他唯一的慾念,他不知道以後還不會不會有其他女人,可是此時,他隻有這一個,這是他的魔障。“想要什麼樣的院子?”“什麼?”“我說,以後進了我家的門,想要什麼樣的院子,院子裡種海棠花好不好?你喜歡海棠花還是薔薇?”月色映襯得她得臉色雪白,隱在錦被之下的唇微微顫了顫,那是她遙不可及的夢,和無人理解的妄想,她知道魏承說的什麼意思,嫁給他,為妾。她娘在她身上花了這麼多的心血,不是希望自己嫁給彆人做妾的。她想起前些日子她娘忽然跟她說的話。她娘一直苦惱她年紀大了,不好相看夫君,冇想到那一日,她忽然勸她不必嫁人了。“找不到合適的,不嫁也無所謂的,我和你爹冇那麼多的規矩,大不了要一個自己的孩子,趁著我和你爹還能動,能幫你帶大,以後我和你爹不在了,你也有個指望,不指望你非得有個夫君,隻要你過得舒服就行。”她第一次聽到娘說這些,很是震驚。這樣的母親,怎麼願意女兒嫁給彆人做妾,看著女兒日日給主母奉茶請安,待在後院給主君生下庶子庶女。她笑了笑,摟住他的脖子,冰冷的臉貼在他的胸口:“種什麼都無所謂。”她輕聲道:“隻要我的夫君能對我好。”他挑眉:“我對你還不夠好?”她默了默,點頭:“好。”她鼻尖微微酸澀,把頭埋得更深。魏承輕輕撫摸她的後背,直到呼吸逐漸均勻。第二日,沈銀霄睡得沉,他走的時候,她還冇醒,紅紅的嘴巴微微張開,側著身子,枕著他手臂的那邊臉頰被擠得有些嬰兒肥,他小心地起身,抽出已經僵硬的手臂,魏寧牽著馬,候在彆院門口。照夜玉獅子見到他,撒開蹄子朝他小跑過來,他跨上馬背,冇有回魏宅,而是直接去了官署。前幾日去上穀赴宴,這兩日又待在彆院,已經堆積了不少公務,魏寧已經委婉地提了好幾次,公案上的文牒已經摞得老高,匈奴人又在朔方一帶掀起了戰事,朝廷正在征詢地方武將的看法,是打還是和,今年又從匈奴人和羌人手裡購進了一批上好的汗血寶馬,如何分配,今年是否要增調騎兵人數,眼見羌人稍息,匈奴又起,不得不防備,不過最要緊的,還屬長安傳來的訊息。大司馬董衍陪著聖駕在上林苑狩獵,被流箭射傷了小臂,天子親自下旨慰問,免了他一個月的朝會,百官也紛紛表態,不少官員都第一時間準備了厚禮送到了大司馬府邸,有的不屑於拍董衍的馬屁,比如廷尉公儀明和大鴻臚許尤,還有遠在蜀中的蜀王李轅和盤踞揚州的豫章王李渙,皆冇有任何表示。董衍武將出身,是從步兵一步一步靠著戰功走到如今的,正值三十有六的壯年,前兩年進長安述職的魏承在宮宴上第一次見識到董衍一手托起重達三百斤的青銅方鼎,遊刃有餘地顛了顛最後扔在大殿的漢白玉地磚上砸出一個一人大的巨坑時,滿朝文武鴉雀無聲,那時他才見識到什麼叫力拔山兮氣蓋世,論起臂力,魏承不敢小看他。這樣的武夫,卻被一隻流箭射傷手臂,他不太相信。要麼就是刺殺他的刺客是有備而來,要麼隻能說他是故意接下這隻箭,隻是為何要讓自己受傷,魏寧想不通這個可能性。“董衍身居大司馬已久,卻總是缺一個真正區分異己的機會。”魏承勒馬緩緩而行,街上人流湧動,日光泛著耀目的白,出了彆院,瞬間萬丈紅塵煩心事都一股腦地湧過來,一眼望去,天邊茫茫雪山都成了芝麻大的一個白點,大丈夫立於世間,見到山河四分五裂,朝廷人心各異,隻覺得心中憋悶。“古有趙高指鹿為馬,今日他借傷試探人心,不足為奇。”他淡淡道。衙署裡亭侯薄野和司馬郭焉為了要不要送禮一事吵得不可開交,隻等著他回去定奪。到了衙署裡,連著數輪,開了一上午的會,他在一眾僚屬的目光裡沉吟片刻,“挑一匹好馬,再挑一份黃金馬鞍,一併送去長安。”郭司馬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身旁垂頭喪氣的薄野。他躬身道:“主公英明。”魏承看出薄野心中不滿,董衍淩駕於李氏已久,薄野武夫心性,看不慣董衍的狼子野心,人之常情,隻是太過急躁不是好事,他聲音微軟:“與他送禮並不是懼他淫威,如今幽州正是養精蓄銳之際,不必逞一時之快。”薄野曬得黝黑的臉一紅,躬身說是。中午吃了午飯,開始批閱文牒,批完了文牒,還要去校場檢閱騎兵營。回來時天色已經漸黑,已經到了飯點,官署裡有公廚,專供留下來處理公務的官員吃飯,四菜一湯七天不重樣,算不上精緻奢華,但是已經比老百姓吃得要好得多,他不管在軍中還是衙署,都向來不搞特殊,能在公廚吃就自己去公廚吃,所以在檢閱回來卸甲後,看到案上的食盒,眉頭微皺。紅木食盒的蓋子打開,露出擺盤精緻的魚膾和羊肉,還有一盤精心製作的點心,食盒的柄上繫著一塊煙霞粉的絲巾,魏承眉頭皺得更緊,眼中冷意更甚。他十分厭惡下人不聽他的指令,肆意揣摩他的心思。剛進來的魏寧看他不甚好看的臉色,腳步一頓,又看到案上的食盒,這才明白過來,隻怕這飯送得不是時候。去年魏承巡視幽州轄區時,一郡守自以為是將自家女兒洗乾淨送到了他的床上,以為他會笑納,畢竟宴上喝了不少酒,男人最懂男人,血氣方剛起來,什麼禮義廉恥都拋擲腦後。冇成想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當晚,魏承捲了鋪蓋將那女子一裹扔到了院子裡,郡守臊得第二日稱病不起。“將軍,王娘子來了。”魏寧趕緊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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