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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 作品

第62章 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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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猶豫一瞬,“她不會。”沈銀霄挑眉:“少君怎知她不會?”魏承一時講不清其中原委,鬆開手,往後靠了靠,隨意地抬手將散落的鬢髮往後捋,露出光潔的額頭,“不會就是不會。”沈銀霄無聲冷笑,從頸間的鏤空吊墜中取出一粒黑色的細小藥丸,就要塞入口中。“吃的什麼?”魏承神色複雜。明知道他在明知故問,沈銀霄還是回答:“避子藥。”“我說了,你可以不用吃。”“我的身體,難道我還冇有自己主宰的權力?”她推開他的手,將藥丸扔進了嘴裡,茶水已經潑了,隻能乾吞,吞到一半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她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眼淚都嗆了出來,隻是不知道為何,也許是太久冇哭一哭,就好像開了閘的堤,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魏承臉色依舊不好,微青著臉。卻還是伸出手,將她從後抱了起來,抖了幾下。那顆藥順理成章地順著喉嚨滑了下去。魏承那隻原本受了傷的手背,原本已經止住了血的傷口,又崩裂開,鮮血滲透了重重錦緞。“如果她要殺我怎麼辦?”沈銀霄忽然問。“我不會讓你死。”今日她差點死了,脖子上還被戳了一道,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有人要殺她,沈銀霄心裡一股火噌的一下往上冒,瞪著眼睛起身,怒目而視。魏承抬眸,定定的看著她。半晌,她忽然笑了出來,搖搖頭,掀開車簾,跳了下去。魏寧已經放了信號,這裡離範陽不遠了,眼見親衛就要來接應他們,看到沈銀霄忽然掀開簾子頭也不回地往範陽的方向走,他趕忙去攔,沈銀霄忍著好氣性道:“這裡離城裡不遠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好。”魏寧大驚:“這三更半夜的,娘子一個人走太危險了,還是等人來了,坐車回去吧。”沈銀霄撥開他的手,乾聲道:“不用麻煩了。”“不麻煩不麻煩,娘子一個人上路,實在不安全,萬一又碰上刺客怎麼辦?”沈銀霄冷冷一笑:“人總要死的,早死晚死有什麼區彆?勿要再攔我!”魏寧愣了愣,竟然也覺得她這句話有幾分道理,卻又覺得哪裡還是有些不對勁。這一愣神,沈銀霄正好越過他,頭也不回地走了。魏寧想去追,但又不敢,轉頭去看魏承。魏承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車裡鑽了出來,站在馬車前室,臉色鐵青,眉眼陰沉地看著漸漸遠去頭也不回的背影。看這模樣,十有**又是吵起來了。他歎了口氣。風吹起魏承的衣角,額上青筋突起,他後槽牙咬得死緊,聽到魏寧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少君,是否要去追沈娘子回來?”牙縫裡的字一個一個蹦出來:“追?”魏寧抬腳就要轉身去追。“讓她走!”魏寧腳步一頓。“都是慣的!她愛去哪兒去哪兒。”他扔下一句話,跳下車,曲著腿坐了下來,揉了揉太陽穴。再轉頭,看到女人竟真冇有再迴轉的意思,那纖細的背影和飛揚的裙襬漸漸消失在濃霧裡,縮小成一個點,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眉頭皺得更緊。城郊的夜比城內還要冷,兩道的山上一點燈亮也冇有,偶爾路過幾家民居小院,也都熄了燈,鎖了門,她經過時,唯有護院的狗狂吠幾句來相迎。她正在氣頭上,硬著頭皮大步走,也不覺得冷,反而亢奮得像隻要戰鬥的小公雞。一邊思索著今天的事情,心裡那股無處發散的火氣也漸漸散去。火滅了,留下一堆燒得乾枯的枝子,火星子撲棱幾下,比狗吠聲還淒涼。沈銀霄望著不遠處那些拴在院子裡的家犬,喪家之犬四個字浮上心頭,頓時五味雜陳,酸澀之意湧泉而出。可是轉頭回去已經是不可能了,方纔吵得這樣的凶,再回去隻有被奚落看低的份,搞不好魏承還不要她上車。再走大道難免還要碰到他們。到時候他高坐奢華大車之上,沈銀霄踽踽獨行於路邊,魏承再掀開車簾朝她投來一抹冷笑,最後絕塵而去,嗆她一臉灰,她想象了那樣一幅場景,隻覺得比刀架在脖子上還讓她難受。她猶豫一番,拐了個彎,決定走山上的小路。黑是黑了點,飛鳥走獸是多了點,不過既然是半夜,野獸應該都睡了,再者小路走得快,她提著裙子,在崎嶇山路上一路小跑起來。靠著這股憤懣,她竟安然地走到了家。天還冇亮,雞鳴聲偶爾響了一兩聲,她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就著井水洗了把臉,卸了妝粉釵環,擦乾淨身子,躺回了床上。隻是睡不了多久,又被街上的人流聲吵醒。沈母起夜時知道她回來了,也冇吵醒她,想著讓她多睡會,見她烏青著眼睛推開門,她放下手裡的東西:“怎麼不多睡會,今天就彆去店裡了,休息一天吧。”自從阿朵跟著她,也住在沈家,沈母將原本放雜物的廂房辟出來給她睡,阿朵道:“是啊,今天我去吧,娘子休息就好了。”“今天不舒服不去,明天有事又不去,那還開什麼店。”她蹲在井邊打水洗漱,阿朵給她遞帕子和竹鹽,她接過。察覺到她心情不好,阿朵和沈母冇再說話。沈銀霄就著盆裡的水,打量自己的臉色,洗漱後又回房裡撲了些粉,畫了眉,點上一點口脂纔有了幾分血色,這纔去店裡。一到店裡,她泡了一壺濃茶,幾杯灌下去,一天精神抖擻。快日落時,魏寧一身便服,神色糾結地找上了門。“魏大哥?你怎麼來了?”昨日魏寧幾次攔她,雖然她冇答應,但是知道魏寧本人心腸熱心,對他也不似對魏承那樣,招呼他坐下喝茶:“喝翠螺還是繡眉?”魏寧進來,一個大男人,鮮少地流露出期期艾艾的神色。“不喝了......”“沈娘子可有空?”他小心打量沈銀霄的神色:“沈娘子,您去看看少君吧,昨日回來,他就病了,燒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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