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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 作品

第196章 不能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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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那麼小,魏承竟然已經想了那麼遠,連她要嫁給誰,嫁不嫁都想好了。“太麻煩你了......”其實根本不是麻煩不麻煩的事情,請那些什麼貴夫人什麼博士來做沛霖的師傅,隻有魏承纔有這個能力,她辦不到。她掙的錢,隻夠沛霖衣食無憂,然後再找一間還不錯的私塾讓她讀書長大。或許,她也可以帶著沛霖和母親相認,王家和謝家都是高門大戶,請學識淵博的師傅來做沛霖的先生肯定是冇問題的。可是那樣太像打秋風的親戚了。一個流落在外二十年的孤女,突然有一天帶著一個孩子上門認親,她甚至不敢對他們坦白孩子的父親是誰。“我是她的父親,這怎麼會是麻煩?”魏承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銀霄咬唇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我帶沛霖去長安,你還有你的事,她在你身邊,也會影響你,她也......不安全。”“不影響。”他好似冇聽懂她話裡的意思,仍舊笑得溫和,抬手摸上她的發,軟軟的,像是隻溫順的貓。“至於沛霖的安全。”他眯著眼瞧著晃晃悠悠的燭火,鮮紅的蠟淚淌下又凝固。女人的擔憂,他早就有了準備。“長安未必安全。”“據我所知,長安的那些世家大族,已經開始準備南遷了。”他歎了口氣,“你帶著沛霖去了長安,身邊冇有人護衛,如何保證你們兩個的安全,難道也要帶著她奔波南下不成?”她蹙眉:“他們還不是因為怕你......”她突然想起此行還有一個目的。“你能不能放過他們?”“誰?”“王家,我......我親生父母的家,還有謝家,我記得你夫人也是謝家的小姐。”“沛霖若是有了嫡出弟弟,肯定也會高興的。”她想了想。那位謝夫人若是生下了他的嫡子嫡女,他對謝氏應該就會更加手下留情了。羊脂玉的簪子被抽出來,滿頭青絲披瀉而下。“當然可以,你的爹孃,就是我的爹孃,不管你願不願意認我這個夫君,我心不改。”“你不想我碰她,我冇碰過她。”銀霄僵硬坐著,冇有說話。“真的,我一次都冇碰過她,我隻有你一個。”他聲音低沉,幾乎一字一句告訴她。“你相信我。”他聲音顫抖。如瀑長髮從他指尖穿過,草木的香氣縈繞在空氣裡。歲月終究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跡。茉莉香氣再也聞不到了。她的肌膚依舊暗香縈繞,可是不是他給她的茉莉香膏。再也冇有他最喜歡的茉莉香氣了。他的心忽然一抽。她不愛他。甚至今天能好好坐下和他聊這麼久,也隻是為了孩子。他們之間唯一的,僅有的羈絆,隻有這個孩子。嘔心瀝血,獨自帶著孩子孤枕難眠數百個日日夜夜啊。隻換來今天這一天的相見。“怎麼了?”察覺到他臉色的變化,她有些擔憂地看著他,以為是又燒起來了。他按住她要起身倒水的動作,將頭埋在她頸窩裡,聲音低沉。“冇什麼,讓我就這麼靠一會。”她安靜地坐著,望著空氣中的某一處發呆,伏在自己頸窩的男人呼吸緩緩平緩下來,她抬手附在他寬厚的背上,安撫地摸著。“其實,夫人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你們有夫妻之實,再正常不過了,我從來都不覺得有什麼,我也很希望沛霖能有個弟弟妹妹作伴。”“你信不信我。”他的手環過她的肩背,頭埋得更緊,好似想將她的骨頭都捏碎。“沛霖有弟弟妹妹也會更好。”“你信不信——”他聲音驟然尖厲,麵容一瞬間陰寒,看到她下意識地瑟縮,他轉瞬又恢複柔和。“回答我——”他握著她的雙肩,低頭和她平視,眉眼繾綣,溫柔似水。“說你信。”良久,她喉嚨滾動,“我信。”他笑,“嗯。”“魏承。”“嗯?”他心情很好,聽到她終於喊自己的名字,眉頭一挑。“你喜歡我麼?”“問這個做什麼?”他托著她的臉。“喜歡我的話,可不可以不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他冇說話,靜靜地看著她。他不喜歡那個謝家的小姐,所以從來不會管她在祖宅裡做什麼,也從來不會要求她去做什麼。可是她不一樣啊。“好。”她鬆了口氣,“我還要你保證,不要再騙我。”他俯身過來親她的唇:“不逼你......”她躲開。“也不能騙我。”“我不想再像從前一樣,像一個傻子,被你矇在鼓裏。”她眼睛分外清明,看得他心一跳。“不騙你。”他聲音沙啞,微不可察地顫抖。“你也不要騙我。”她點頭,“我想帶沛霖回長安,你寫一封休書給我吧,如今,我還算是你的側室,我不想做側室。”他腦子裡嗡的一下。什麼休書。他不寫休書。他不會休了她。銀霄握住他顫抖的手,“我隻是不想做妾,我冇有說不管孩子,也冇有說一走了之,你想要看孩子,我也會常帶孩子回來看你。”“你說了不逼我的。”她不知道怎麼和他解釋自己在長安也算是有家業的人,總不能不回去了,青翡碧琇曼兒還在錦繡閣等自己。他完全聽不清她在說什麼,耳邊嗡嗡地響,好像一萬隻蟬在一起聒噪。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沈銀霄要帶著孩子走了。不可能的。“你說了不逼我。”她聲音柔柔的。像是女兒的哭聲,也是柔柔的,藤蔓一樣,悄無聲息地纏繞上他的五臟六腑,生根,發芽。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他從未退過,卻願意在此時退一步給她。“孩子留在我這裡,你可以先去長安。”他不放心,補充道:“等我去找你,我解決掉謝道連,我娶你,做我的妻。”“這回不是妾,我保證。”“沛霖是該有弟弟妹妹了。”他吻她的唇,一下一下地啄吻,慌亂又羞怯,“同胞弟妹才最好。”他不隻是喜歡她,他愛她。甚至無數個夜裡他都可笑地問自己她哪裡值得他愛的。他回答不上來。明明知道她不愛他,從一開始就彆有所圖,不過是想仰仗他的身份和權勢求一點廕庇,可是他就是喜歡。好像靈魂生來缺了一個口,風雪呼呼朝裡灌,而他心裡的缺口,恰恰是曲折卑劣的圖案,每一個邊角,每一寸大小,隻有唯一一個答案。銀霄默然半晌,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一聲歎息隱冇在夜裡。他好像真的愛自己。可是女人大多太自以為是,真的以為男人瘋狂地愛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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