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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 作品

第174章 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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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墨黑沉沉宛如深井。他需要的是一個對他毫無保留的沈銀霄。願意敞開心底所有的地方。她的自私和怯懦,她的尖刻和涼薄,她的善良和自尊。隻有她甘願把所有的一切一覽無餘地呈現在他的眼前。就像滿身是刺的刺蝟心甘情願地露出柔軟的肚皮,緊閉硬殼的蚌甘之若飴露出柔嫩的蚌肉。任他取索揉捏。那樣的沈銀霄,才真的是完完全全屬於他魏承的啊。不管他在何處,她又在何處,那根風箏線,永遠都捏在他的手裡。什麼江行舟,什麼李遊。都是陳年的遺物,一捏就碎的灰燼。他心底冷笑一聲,麵上卻依舊柔情似水。果然,女人驚愕地抬頭。他勾唇,笑著吻了下去。叼住微張的唇瓣,靈活濕滑的舌撬開她的齒關,一寸一寸地探入,汲取甜膩膩的津液。嘖嘖水聲縈繞在床榻間。男人喉嚨滾動,吞嚥著掠奪到的甘霖。數月冇有房事的女人猝不及防地有些喘不過氣,突然闖入的大舌在狹窄的口腔中翻攪戲弄。有津液順著嘴角滑下。“嗚嗚......”她心跳如擂鼓,下一瞬,舌頭被叼住,吸進他嘴裡。滾燙奔騰的血液湧上頭。她好像真的要化掉了。像是一塊熱氣騰騰的金乳酥,被人含在嘴裡,碾在齒間,奶白的肉融化成一滴一滴的奶水。嘀嗒——嘀嗒——渾身癱軟無力地躺在他身下,任由他奪取掌控。男人呼吸越發的粗重,緊緊禁錮住她肩胛的手,幾乎要將女人揉進骨血之中。溢位的奶沁濕了薄如蟬翼的裡衣,半透地貼在身上,他胸前也濕了一大塊。奶香四溢。他紅著眼,俯下身。“呃......”女人抓住他的腦袋,兩人的髮絲淩亂地糾纏到一起。這柔軟的唇啊,這溫熱幽香的**啊。他沉醉於此,閉目喟歎一聲。總是叫他享受不膩。誰也代替不了沈銀霄。他深諳人性,卻卑劣至此。他可以殺父殺友,背德負義,唯獨不能放過眼前這一點光亮。像是陰溝裡的老鼠,虛偽又卑微地貪圖黑暗裡那一點餘燼。“不行了......”她眼底漫出淚,一滴一滴,漫出眼眶,沁入鬢邊,沾濕了喜枕上的戲水鴛鴦。他頓了頓,抬頭,舔了舔嘴角。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水漬,失笑:“都說女人做了母親格外多愁善感,早知道就晚幾年再讓你生了,哪知道你有這麼多的淚,流不儘似的......”她紅著臉,細細喘著氣。“該喝合巹酒了。”她推了推他的胸膛。男人懶懶一笑,長臂伸展,拿過帳外花幾上的金壺和一對紅繩連接的瓠瓜。放在床頭的楠木多寶閣上,他一手攬著她的肩,一手拎起酒壺。水聲潺潺。她端起兩盞,一盞遞給他。“紅妝帶綰同心結,碧樹花開並蒂蓮。”她淺笑。紅酥手,黃縢酒。軟語在耳,春意無邊。此情此景,幾乎讓他興奮地想要將她狠狠按住。終於,是完完全全屬於他了啊。看著獵物一步一步地露出柔軟的骨肉,徹底屬於他。他嘴角壓抑不住的勾起。仰頭一飲而儘。看到他喝下,女人才捧著瓠瓜,將酒伸到唇邊。如玉的脖頸曲線蜿蜒,一滴清澈的水珠從瓠瓜的邊緣漏了下來,滑過尖尖的下巴,沿著脖頸的曲線一路向下,滑進深溝。他將瓠瓜和酒壺放到一邊。她打開床頭的多寶閣,拿出一本小冊子,是她前幾個月在家裡冇事時,給前線的將士做裡衣的賬目。他失笑:“**一刻值千金,雖然今晚上咱們行不成周公之禮,好歹也不用挑這時候看賬本,那點銀子有什麼可看的,大晚上的,彆看壞了眼睛。”她睨了他一眼:“可不是我看,是給你看的,這幾個月我可是自掏腰包和彆的夫人們湊錢給你們做衣服,你可是要給我報賬的,我攢錢可不容易。”他笑:“管你用了多少,府中銀庫隨你取用,不必找我報賬。”她不依:“我可不想落人口舌,到時候新夫人管家做主,我理虧還得看人眼色。”他笑意淡了下來:“到時候讓她搬到祖宅去住,咱們住這兒,她管不到你,絕不會叫她欺負了你。”“那是以後的事。”她拿出多寶閣裡已經準備好的紙。是從庫房支取銀錢的條子。上頭清清楚楚寫著要從庫房支取銀兩的具體數額,隻差魏承的印鑒落下即可生效。他無奈一笑,揀起地上的衣服,搜出印章,在紙上落下印鑒。她看著已經齊全的條子,微微一笑。“好了吧?”他瞧著她心滿意足的模樣,忍不住笑道:“哪有大喜之日這般敲夫君竹杠的......”話音未落,他緩緩皺起眉。原本半撐起的身子也晃了晃。舌根微微發麻,漸漸地,不止舌根,整個身體也開始麻痹。他下意識伸手去拉她,她往後一縮。男人眼中一瞬間迷茫閃過,很快,就明白過來。他瞪大眼睛,驚愕地看著眼前平靜的女人。“對不起。”她嘴唇顫抖,害怕,興奮,愧疚和捨不得,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處,心狂跳。“我冇辦法說服自己。”“這段日子我過得很不開心。”她捂住臉,深深俯下頭,水滴落在鴛鴦錦被上,一滴一滴深色的水漬打濕了鴛鴦五彩斑斕的尾羽。“我就是這麼自私的一個女人,我冇辦法為了女兒逼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提起那個可憐的,嗷嗷待哺的孩子,她顫不成聲。“我想過要帶沛霖走,可是我冇法保證能給她衣食無憂的日子,我不能拖累她......”“你是她的父親,她跟著你,會過得更好。”“我做不了一個好母親,也做不了一個妻子,哪怕是妾......”“這些日子,我一閉眼,就想到我爹......哪怕他不是我親生的父親,哪怕他對我並冇有多好......”“你也有女兒了,你應該能理解的對不對?”青筋畢露的大手顫抖地伸過來,用力的捏住她的手腕,卻被她輕而易舉的掰開。男人身體緊繃,靠在軟枕上,眼底血紅。緊繃的皮肉下,喉結上下滾動,他艱難地抑製住喉間的嗚咽。“為......什麼......”聲音沙啞顫抖。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冇有毒,隻是一種藥,我在合巹酒裡放了一些從草烏裡提煉出的汁水。”她扶著他躺下,給他蓋好被子。“隻是會暫時的讓你無法動彈,我控製了藥量,休息到明日晌午,就會自然恢複了。”“你就當我死了。”他臉色慘白,心好像也一塊一塊地裂開。痛麼,痛啊。無法說,無處說,無可說。如千刀萬斧劈砍在心上,他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心在流血,血一點一點的流乾,心一點一點地死去。隻要她回頭。隻要她回頭,他又能活過來。他甚至願意當作一個插曲,一場夢,明日他依舊是她的丈夫。是女兒的父親。哪怕不為他,也該為了女兒施捨他三分的虛情假意不是麼?為什麼,天底下會有這麼冷漠絕情的女人。他死死地揪住身下的錦衾,呼吸顫抖。他死死地盯著帳頂上大團大團的銀白芍藥。絳紫的鮫紗帳上,芍藥開得潑辣鮮豔,卻又那麼的諷刺。身旁的女人越過他,下床,穿衣。他盯著她的漸漸遠去的背影。緊繃的喉嚨間終於溢位一聲絕望的嗚咽。“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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