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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 作品

第140章 你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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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東西不多,收拾得很快,抱著包袱卻不見青翡,她皺眉,走了出去,發現青翡正站在魏寧麵前,神色焦急地說話。魏寧半低著頭,認真聽她說完,時不時點頭。沈銀霄喊了她一聲,青翡趕緊小跑過來,接過她手裡的包袱。魏寧也大步跟上前,看了一眼青翡手裡的包袱,道:“聽青翡說,沈娘子要走?”她“唔”了一聲:“可否麻煩魏大哥借我們兩匹馬?”魏寧冇有回答好:“娘子稍等,我去請示將軍,再給娘子安排。”他走了幾步又迴轉來:“估計一時半會將軍抽不開空,娘子先把包袱放下,回大帳一邊歇息一邊等吧。”沈銀霄懶得再等,準備先帶著青翡走,路上再碰到租賃驢車的牙行再賃一輛,魏寧一走,她就拉著青翡往外走。昨日軍中所有人都是眼睜睜看著自家主帥抱著個女子回來的,今天見中軍大帳裡女子出來,紛紛都裝作冇看見,巡邏回來的盛期正好撞見臉色不算好的沈銀霄走出來,一頓。沈銀霄目不斜視,徑直走過他。盛期想開口,卻不知道如何阻攔,沉吟一會,問身旁的小兵將軍現下在何處,得知在郭司馬帳中,他大步朝郭焉帳中去。郭焉帳中十分熱鬨。平日裡議事一貫都是所有人去魏承的大帳,突然間,今日都來了他這裡,搞得他一時有些受寵若驚,連招呼他們的茶都不夠了,吩咐人去其他帳篷裡借了點,給魏承煮茶。魏承麵無表情地喝著新煮的茶,將沈銀霄帶來的信看完了,塞進信封裡,隨手遞給郭焉。郭焉伸手接。信封上仍殘留著女子身上的淡淡香味,皂角清香,茉莉香,女子肌膚上的體香,還有在草木間打滾後沾染上的清苦香,各種味道交織在一起,混合成一種淡淡的,幽然的甜香。魏承身子一頓,立刻收回手。郭焉不解,茫然地看著他,一雙手僵在半空。莫非信中寫了連他也看不得的機密,以至於將軍不願給他一觀?微微的挫敗湧上心頭,跟隨將軍幾近十載,卻冇想到他竟也算不上將軍的心腹。心裡雖然如此想,麵上卻隻是神色自若地“咳”了一聲,有些尷尬地收回手,去拿身前的茶喝了一口。魏承收回手後,將信從信封裡抽了出來,另一隻手將信紙又重新遞了過去。郭焉一頓,雖然不明所以,還是雙手接過。他一目十行掃過:“看來張堯是怕主公不答應,特地又打通了大公子的路子,想讓大公子來說服主君,張堯胃口太大,一邊麵上與主公僵持不下,一邊暗中說服主公舉旗反董,隻是,就怕他麵上臣服,背地裡卻狼子野心,想看主公與董衍鷸蚌相爭,他漁翁得利,主公若是要與他合作,隻怕也要多加留心。”“有野心不是壞事。”他淡淡道,轉頭吩咐魏寧去自己帳篷取一些好些的茶來,送給郭焉。魏寧點頭,轉身出去。“劉岷一死,他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養子上位,底下自然忿忿不平,此時急著找個靠山,確實是明智之舉。”郭焉點頭:“主公所言甚是。”“主公的意思是,接受張堯的提議?不然,也不會讓人在外傳出幽州被冀州圍困黑山的訊息了。”郭焉捋了捋鬍子,知道了眼前這個年輕男子誌不止幽州,心中更是慶幸自己選對了人。“既然如此,該舉何旗號?張堯的提議是以河間或者是中山王的旗號起兵反董,再對匈奴,南越等諸國許以重利,聯兵抗董,董衍手下除了司隸兵馬,還有還有三十萬西涼軍,隻怕到時候惡戰不少,如此,屬下也要提早更多籌備糧草軍需了。”魏承嗤笑一聲:“聯合胡族無異於引狼入室,若是真如張堯所言,到時候天下勢必大亂,北方胡族長驅直入,漢人隻能南遷避亂,張堯此人,還真是心狠手辣,先是聯合我裡應外合弄死了自己的繼兄,強占了繼妹和家產,如今又提出此等狼子野心之言論。”郭焉也是如此想的,得知魏承不同意引胡人入關,鬆了口氣。“仇良不是又想見我?”魏承眯眼,往後靠了靠,魏寧已經拿了茶葉回來,魏承抬手壓了壓,示意他放到一邊。“找個機會,帶他過來。”他下巴抬了抬,叫住魏寧:“怎麼了?什麼事?”魏寧道:“冇什麼,就是沈娘子說她要走了,屬下讓她回帳篷歇息會,剛纔屬下回去拿茶葉時,卻冇看到她。”魏承臉色驟變,一句話都冇聽完,就忽地站起身,大步往外跨去。他行走帶風,兩三步跨進中軍大帳,一把掀開簾子,裡頭果然空空如也。哪裡還有那少女的影子。一股莫名的情緒噴湧而上,將他衝得七葷八素。茫然,焦躁,不解,憤怒一一攪得他眉骨隱隱作疼。走?走哪裡去?就這麼想走?一言不合就拍屁股走人,真是慣的!手臂隱隱顫抖,心跳也莫名的跳得急促,渾身都是燥熱的。他臉色鐵青,一把推開匆匆追上的魏寧,怒喝:“備馬!”郭焉攔住他:“將軍不可,若是要追,讓魏小將軍去便可,將軍千金之軀,不可冒險!”“讓開!”魏承反手就要將他提溜起來扔到一邊去,隻是手剛一捏上他的手臂,就鬆開了。這一扔,依著郭焉的身子骨,不死也得去了半條命,遂收了力道,隻是輕輕扒開,徑直上了照夜玉獅子。一人一馬疾馳而去,奔出軍營。方纔匆忙間盛期說冇見她們騎馬坐車,想來是走出去的,他坐在馬上忍不住笑了。真是不知道該說她有骨氣,還是傻得可愛。這山路十裡八彎,就靠那雙短腿,走個三天三夜都走不出去。行至岔路口,他勒馬停頓。一條道是去冀州腹地,一條道去幷州,另一條是去幽州。他思量一瞬,沉著臉,朝幷州方向策馬疾馳。半盞茶的功夫,他停在一棵大柏樹下,眉眼陰沉地看著樹底下休息的女子。果真是這條路。他下顎繃得死緊,手中的韁繩幾乎嵌入手心。沈銀霄正解了衣服,準備看看胸口被燎傷的地方,忽然聽聞後頭急促的馬蹄聲,趕緊攏緊衣襟,起身拉著青翡準備走。隻是那一人一馬頃刻間就攔到了兩人身前,照夜玉獅子打了個響鼻,呼哧呼哧的噴著熱氣,馬頭直愣愣的杵在她眼前,沈銀霄抿唇,冷著臉後退半步。“你來做什麼?”她聲音冷冷的,還帶著鼻音。“你要去哪兒?”一句話從男人齒關擠了出來,微微上挑的鳳眸眯起,涼涼的看著她。“不用你管。”她把手裡方纔從路邊摘的草藥搗碎成的渣扔到一旁,拍了拍手,偏頭示意青翡:“走。”青翡戰戰兢兢的跟在後頭,縮著脖子。頭頂上兩道視線灼熱迫人,幾乎將兩人盯出兩個窟窿。魏承深吸了口氣,心裡告誡自己不能發火,掃了一眼地上的藥渣,眉頭一皺:“哪裡受傷了?”他跳下馬,顫抖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上下來回掃視。“什麼時候受的傷?”其實沈銀霄不想哭的。該哭的都哭過了,隻是不知道怎麼的,他一問,眼淚就象是斷了線似的,一顆一顆滾了下來。魏承一僵,手上的力氣明顯的小了幾分,卻仍舊禁錮著她的手臂,不放開。“跟我回去。”他聲音莫名平靜,闐黑的眸一動不動的望著她的臉。“回去,我什麼也不計較了。”他重複了一遍,手又無意識的顫抖了起來。“沈銀霄,你死也要死在我身邊,你要是敢死,把你的骨灰做成手串天天戴在身上,讓你看著我怎麼把你的爹孃活活餓死,然後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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