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四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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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在林阿叔身邊擺好酒具,又遞了一杯給他。
“冇心情。”林阿叔擺擺手。
“咋地?手廢得連酒杯都拿不了?”二叔調侃道。
“你!“林阿叔滿臉怒容。
“能生氣證明還有救!你們不是講求啥道法自然嗎?你的手廢了,但是你收了個徒弟,這不就是冥冥之中的註定?”
見林阿叔似乎有所觸動,二叔又趁熱打鐵。
“你現在用道術,都是為了乾啥?”
“能乾啥?師父教給我的,我都還冇發揚光大,突然就冇了。更何況,我也得靠這一身本事吃飯啊!”林阿叔冇好氣地說。
二叔一拍大腿。
“這不就對了嘛!你要發揚光大,交給徒弟啊!而且他還吞了元魄珠,肯定比你的三腳貓功夫厲害。”
“你放屁!我懶得跟你說,你又不是我,被人廢了武功的感受,你又懂個錘子啊!”
林阿叔又氣又難過,搶過二叔的酒瓶喝了一大口。
“哎!你悠著點兒,這可是上好的汾酒!”二叔搶了回來,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唉!不就是被廢武功嗎?我有啥不懂的。”二叔靠在沙發上,歎了口氣。
林阿叔這才反應過來,想要安慰二叔兩句,又實在冇心情開口。
“有啥嘛!你看我,現在都交給阿森乾,不用出力還賺錢,多好。”二叔倒是很灑脫。
“你搞成現在這樣,甘心啊?”林阿叔問。
“最開始肯定不甘心,但是日子還得過啊。對了,你試試用左手施法不行嗎?楊過是不是因為這個才被全真派趕出來,欺負人家右手殘疾啊。”二叔一臉認真地說。
林阿叔一愣,“噗”地一聲噴了二叔一臉酒。
“你TM。。哈哈哈哈,扯啥犢子。”
二叔嫌棄地說:
“我嚴重懷疑你故意的!看在你殘廢了,懶得跟你計較。不過這東西講求個機緣巧合,說不定哪天就恢複了呢?”
“老子是冇了道術,手又冇殘。”林阿叔不滿地反駁。
“你也聽到了,晚上八點我要跟兩個小子出去接客。你這麼頹,就在家裡休息吧,以後好了再說。”二叔故意這麼說。
“放你的屁!我哪兒頹了?而且燦佑那小子冇我看著能行嗎?老子也去!”
二叔將酒一飲而儘,嘴角也揚了上來。
織夢堂內,一箇中年男人滿臉愁容地坐在蒲團上。
“有啥事你就跟大師說,他們會幫你的。”一旁的趙大爺拍拍他的肩膀。
“大師,您。。兩位好。”男人看看麵前的羅森和二叔,下意識地看了看趙大爺。
“這位纔是我們織夢堂的主理人,我是他的副手。您有何事,直接跟他說就行。”二叔一指羅森,再自覺地往旁邊坐了坐。
中年男人這才點點頭。
“我叫何海生,有一個兒子叫何孝,今年五歲。這孩子一提出門就哭嚎,還非要我把窗戶封上,把床腳都弄斷,櫃子門也拆了,整天衝著空氣說話。”
說到這裡,何海生歎了口氣:
“說什麼家裡有東西,會從窗子裡進來,會藏在床底下和櫃子裡。我懷疑…他被鬼附身了。”
“那您有請人來看過嗎?”羅森問。
“一開始是找了精神科的專家來看,他不知道說了啥,就把人家嚇跑了。後來請人做法也冇用!聽趙叔說織夢堂名氣大,您道行高。我們來找了好幾回,這終於找到您了,還求羅大師幫幫我家阿孝啊!”何海生說著便給羅森作揖,嚇得他趕緊去攔。
“您彆這麼說,要是能幫上忙最好。那孩子現在在哪兒,冇帶他過來嗎?”
“他一直躲在房裡不出門,我現在叫管家守著他,自己專門過來請您過去的。”
“何老闆,不知道貴府在哪兒?我們準備準備就過去”二叔問。
“寒舍在天潤府,我已經安排了司機在門口等各位,您慢慢來。”何海生貼心地退了出去。
等他剛出門,燦佑就興奮地跳了起來。
“我去,有錢人啊,有門兒啊咱們!”
林阿叔看著燦佑興奮的臉,衝他招招手。
“臭小子你過來,我隻做一遍,你看好了。”
說著,林阿叔便在茶案上擺了幾張符紙,又一筆一劃地畫著符咒。
“畫完後,將真氣凝聚在手腕處,跟著我的手勢。這個叫道指,指向符咒的時候,迅速將真氣彙聚在指尖輸出,你試試。”
燦佑有些疑惑。
“師父,咱們…不是去驅鬼嗎?為啥突然教我畫符唸咒啊?何老闆還在門口等著咱們呢!”
“你師父讓你學你就學,以後織夢堂就靠你倆了。”二叔幫忙答道。
見燦佑很快學會,還畫了好幾張飛天符。林阿叔滿意地點點頭,又補充道:
“我現在隻教你兩個結印的手勢,一是道指,給符咒施法的時候都要用到;二是降鬼扇印,一會兒估計用的上,關鍵時刻還能保命。
手印必須與咒結合,我已經抄下來了,你一路上多看看,背下來吧。”說著便走了出去,燦佑呆在原地,還冇反應過來。
“二叔,您是怎麼勸好林阿叔的?”羅森問。
“天機不可泄露。”說著,二叔也跟著走了過去。
天潤府是市裡有名的彆墅區,依著濱江路,背靠翠屏山,每一棟都帶有一個花園和泳池,看上去既大氣又別緻。燦佑剛一踏進門就忍不住讚歎。
“我去,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啊!聽說這兒的泳池用的都是山泉水,經過處理後既乾淨衛生,還保留了山泉的清澈涼爽,夏天進去遊一圈簡直爽死了!”
突然,林阿叔停在了一棵樹麵前,皺著眉上下打量,何海生趕緊湊了過來。
“大師,您怎麼稱呼?”
“這是我們織夢堂主管風水堪輿的師父,姓林,最近玄光醫院的案子就是他第一個發現的。”二叔回答。
何海生的表情一滯,又滿臉堆笑地邀請他們進屋。
“怪不得我之前去都撲了空,原來是各位貴人事忙,您幾位這邊請。”
“師父,那棵樹咋了?我為啥感覺何老闆故意來打斷您?”燦佑湊了過來。
“其實也冇啥,我就是看它很像槐樹,但是花苞又有點兒泛紅,不是槐花的顏色,所以這才覺得奇怪。”林阿叔不在意地回答。
“這花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但是想不起來了,進去再說。”二叔招呼林阿叔。
何孝彎著腰弓著背,靠在床墊旁。他的劉海很長,遮住了大半個眼睛。
屋子裡很暗,他呆呆地盯著窗戶,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捂住耳朵,不住地搖頭,嘴裡唸唸有詞,看上去似乎很痛苦。
“搞不懂有錢人的想法,我們直接進房不就行了嗎?還非要在這兒看監控,人都不接觸,咋救他兒子啊?”何海生的書房內,燦佑小聲地跟羅森嘀咕。
“最近阿孝情緒很不穩定,上次還咬傷了來看他的師父,所以我也是擔心…”何海生出言解釋。
“何老闆不用擔心,小孩子罷了,就算被咬一口能有啥?讓我們先進去看看吧。”燦佑不在意地說。
聽燦佑這麼說,何海生猶猶豫豫地叫來管家開門,他則躲到了最後,囑咐道:
“各位大師小心。”
話音剛落,一個白影撲了過來,羅森趕緊閃避,衝燦佑喊道:“快抓住,彆傷到他!”
燦佑一掌劈出,打算嚇嚇何孝。
誰知真氣將何孝的劉海吹起,嚇了他一大跳。
趁著他愣神的空檔,何孝一口咬住了他的大腿。
燦佑痛得大叫,下意識地想要一掌劈下去。
羅森趕緊大喊:“不要!”
燦佑這才收住手,轉為去扯他的後脖領子,可何孝根本冇有鬆口的意思,疼得燦佑哭爹喊娘。
羅森心裡著急,正準備從後麵抓住何孝。可他的背上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馬上鬆口,一下躥進了房裡。
羅森剪開燦佑的褲子,這才發現傷口很深,中間的肉腫得發白,牙印的位置被咬得充了血,看上去很是駭人。
羅森一邊上藥一邊埋怨:
“你看到啥了?好歹咱們也經曆了那麼多,你咋連個小孩都那麼怕?”
燦佑疼得齜牙咧嘴,不滿地反駁道:
“你是冇看到,那小子的眼球就跟個小黑點兒似的,周圍一圈都是白的,我乍一看還以為是喪屍呢,嚇死老子了!你說我會不會變喪屍,要不要打針啊?”
羅森看了看何海生,正準備打圓場,林阿叔卻突然喊了出來:
“等等!你是說,那孩子是四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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