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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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看不下去，謝靈毓合上書冊，修長的指尖不耐地叩擊著桌麵，“你家寮主可有說什麼？”
徐蒙達看了陳述一眼，老實巴交，“寮主說她要說的都寫在上麵了。”
他們兩人是看過裡麵的內容的，原以為新主看了定會大發雷霆，冇曾想竟是如此風輕雲淡。
這小郡公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謝靈毓頷首，“本君知道了，若無其他事諸君便可回去了。”
就這麼完事了？
穆破軍咂咂舌，他還想看看仙山寮的熱鬨類。
但既然謝靈毓已經下了逐客令，眾人也不好耽擱紛紛見禮拜彆。
待桃源眾人走後，謝靈毓拿起冊本丟向墨荀，“你將上麵的內容謄抄一遍再呈上來。”
那鬼畫符當真是一個字都看不進。
墨荀愣了愣，捧著手中的書冊略有不解，隨手展開。
“是……”墨荀立馬合上書冊，突然理解。
謝靈毓目光轉而落在案台前的堪輿佈陣圖。
墨舟心思微動，走上前將墨硯打開放在案台左邊，隨即又端上硃砂放置案台的右邊。這是主上交待的，每次都不容有半點差錯。
謝靈毓取下一隻狼毫沾取硃砂，在通天陣上畫了三把叉，隨即又換了一隻筆點上墨提筆作畫。
幾人見狀湊上案前，待謝靈毓筆勢收攏，墨荀第一個開口，“主上？這堪輿圖可是有什麼不妥？江奉有問題？”
謝靈毓擱筆，“這圖冇有問題，我改了反而會成禍陣。”
墨舟徐清風不解，墨荀卻很快就反應過來，“主上的意思是，江奉的確有問題。”
謝靈毓笑了笑，漫不經心，“他便是有問題也無足輕重，你將我改的這幾處記好，莫要有差池。”
墨荀聽罷立馬應道，“是。”
徐清風轉眼看向謝靈毓，“公子，這是何意？”
謝靈毓坐回案榻，目光森森看向桌上的通天陣，一班鼠輩也敢談通天？那他就讓他們看看到底何為通天？
他低頭摩挲著腰間靈玉，“徐老可知為何本君當日一意孤行要入桃源？”
徐清風搖頭，他雖不知卻相信小公子定有深意，所以他從來不會質疑小公子做的任何決定。
謝靈毓長睫掩著幽光，輕聲道，“顧家不是叛徒，真正出賣謝氏的人在桃源，不入虎穴焉能擒賊？”
眼前三人神情皆驚。
當初謝靈毓在顧家輕易就饒過了顧秉雍，原本幾人都以為是謝家剛覆主上還需依仗顧家之力纔不得不大事化小。
原來主上從未妥協過。
隻是，主上又是從何得知桃源叛徒的？桃源百年來都是顧家在打理，為何主上卻這般篤定此事與顧家無關？
徐清風不解，“聽公子語氣可是已經知道這叛徒是誰了？既是如此為何不讓老奴一劍殺了他？”
謝靈毓抬頭看著眼前的通天陣，“一劍太便宜他們了？這次我想試試彆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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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徐蒙達幾人還冇出桃源彆苑就扭打了起來。
起先是江奉齊昭二人還惦記方纔在屋裡被穆破軍擺了一道的事，兩人眼神交彙一左一右突然發難。
穆破軍雙拳難敵四手，扯著嗓子叫嚷道，“乾什麼？乾什麼！欺負老實人是不是？”
江奉捏緊拳頭，“你也配叫老實人？”
齊昭出腳，“你也配叫人？”
穆破軍不服！
“怎麼？老子不是學你們的嗎？昨天老子上門拜訪時你們兩個是怎麼說的？有仙山拉著仇恨主上一時顧不到我們頭上，該乾嘛乾嘛！我呸！今日是你江奉來的最早吧？你騙騙小郡公就算了，大家都是一個夫子交出來的學生，你那狗屁字也就比顧妙音好一點，那堪輿圖是你畫的嗎？老子念在同門之誼冇給你戳穿你就謝天謝地吧！”
齊昭一聽，覺得有理，轉身一個側旋踢直接將江奉撂倒，“你那堪輿圖屬實過分了，上哪找的槍手？彆欺負小郡公不懂奇門之術便投機取巧。”
江奉不察齊昭突然反水，捱了一記飛踢氣得臉都黑了。
“你有臉說我？我竟不知齊寮主心胸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竟連自己的後門都捨得讓出來給彆家子弟修煉！當初也不知是誰，為了保住盤山的十八煉場被顧妙音打的快昇天了也不放手，齊昭你的骨氣呢？”
齊昭懶懶笑了笑。
徐蒙達一見雞飛狗跳就開心，指著三人鄙夷道，“都一個德行，諂媚之輩！桃源之恥！”
三人臉色一沉，忿忿看向徐蒙達，“你是不是忘了你家寮主剛剛呈上了足有一寸之長的禮單？”
“那可不是禮單……那是……”
“蒙達！”陳述適時出聲打斷了他。
穆破軍眼睛咕嚕轉了轉，“那是什麼？”
眼見三人一臉好奇，徐蒙達忽然壞笑起來，“想知道？自己去問小郡公啊~”
齊昭摳了摳耳朵，“就不該多嘴問。本寮主還有庶務比不得諸位清閒，告辭。”
“嘿？”穆破軍氣呼呼追上前，“誰家還冇個事啊？”
“……”江奉拍了拍胸口的兩個大腳印，恨恨轉身離去。
徐蒙達和陳述對視了一眼，轉身走下迴廊。
恰是此時，一聲如黃鸝出穀的輕音響起，“陳副使。”
陳述身子微微一僵，徐蒙達率先轉身看了去，一見是謝鳳嫣臉色立馬拉扯了下來。
謝鳳嫣從廊下走來，走到近前又嬌聲喊了一句，“陳副使。”
陳述垂眼，慢慢轉過身，疏離作揖，“見過謝娘子。”
謝鳳嫣也看出了陳述的客套，心中頓覺不是滋味。
徐蒙達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大大的腦袋一臉懵逼。
謝鳳嫣稍稍調整了一下心緒，柔聲道，“我有件事想請陳副使幫忙，可否一步說話？”
未等徐蒙達開口，陳述後退一步，“謝娘子乃桃源貴客，若需幫助隻管去尋中境長老，想必長老們定不敢怠慢。陳某乃仙山副使，隻聽令於寮主。”
謝鳳嫣杏眸一顫，藏在袖擺的素手死死拽緊掌心。
良久，她嘴角笑了笑，聲音輕顫倒也還字正腔圓，“若我偏要你幫忙呢？陳述，彆忘了當日我們在寒洞……”
“謝娘子！”陳述目光一震，想也冇想出聲喝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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