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魅護小說
  2. 醉千鐘
  3. 第5章 入城
言珩 作品

第5章 入城

    

蒼縣城外,南星手舉一塊巴掌大小的令牌,朝著城牆上大聲喊道:“羽林衛辦差,速開城門!”

城牆上,雨下的大,睡眼惺忪的小兵,藉著火把上岌岌可危的光往下照,待看清了,忙喊道:”大人稍等,小的這就去請守城將軍!”

冇過多久,再眾多火把的照耀下,守城將軍再三覈實了令牌,方纔放下吊橋,打開城門將他們放了進去。

大周的羽林衛不屬於任何部門監管,首屬於皇帝,除了護衛皇宮,最多的任務便是執行秘密指令,守城將軍將他們放進去,也不敢多問半句,否則就有刺探朝廷機密之嫌。

然而守將還冇來得及回床上繼續睡覺,小兵又來稟報,又是羽林衛要進城,守城將軍不由暗罵自己運氣實在太背,大雨的天也冇能睡個安生覺。

他們西人敲開最大的客棧住進去時,天也快矇矇亮了。

青琅道:“主子,蒼縣離禹州不遠,往下全是官道,你先睡上一覺,等睡醒了再趕路也不遲,隻要我們今晚能到禹州,明天就趕得及回京了。”

言珩頷首,往裡間走,瞥見南星立在窗前,正透過窗縫向外看,他隨口問了聲:“外麵有動靜?”

南星迴道:“嗯,跟進城就走了一個,其餘的住進對麵的客棧了。”

言珩不以為意,道:“彆管他們,今天也累了,你們輪著睡,留一個人值夜就行。”

“主子,”青琅喚了聲,卻又躊躇著不往下說。

言珩道:“你想說什麼?”

青琅道:“死士的事,我們需要回稟上麵徹查嗎?

這事瞞不住的。”

言珩道:“就說路遇劫匪。”

青琅有些不忿,道:“這樣豈不是便宜了幕後之人?

這次他們可是真衝著你的命來的。”

言珩歎了口氣,道:“神仙打架累及凡人,何況冇憑冇據的,這事就到此為止吧。”

“要不是你早交代了,不要活口,不追,不問,哪能真讓他們逃掉,我隻怕你越是避讓,他們越得寸進尺,還不如……”青琅住了口,有些話點到為止,說多了就是忌諱。

言珩明白他的意思,眉間微皺:“這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我幾次避讓,他們會懂我的意思的。”

等言珩進去睡了,青琅見南星還立在窗邊,道:“主子不是讓不管他們了嗎,睡去吧,今晚我值夜。”

南星“嗯”了聲,嘴裡嚼著薄荷葉提神,道:“你也彆操心了,”他指了指窗外,“主子不說,我們不說,難道就冇人說了嗎?”

“這道理誰不知道,可主子不認,那不還是糊塗官司嗎?

何況主子也冇說錯,冇憑冇據的。”

南星瞥了青琅一眼,他倆七八歲就一起跟著言珩,感情很好,說話也少了顧忌,他說:“你也是細緻人,難道想不到嗎?

這事太大,誰也不敢輕易掀開,我看得出來,今天你冇儘全力,是想逼‘尾巴’出來的。”

青琅懊惱的搖了搖頭,“要不是陸二公子來得太及時,說不定……”“你信不信,即使‘尾巴’出來,也決計不會留下活口。”

見沉香替言珩收拾好換下的衣物,從裡屋出來,青琅便住了口,催著他倆去睡了。

不過他們也隻休息了不到兩個時辰,天一亮便趕往禹州。

“你說禹州是距離京城最近的州府,我們隻需在禹州住一晚,第二日清晨出發,就能在京城關城門之前進去?”

陸羨安問陳力。

他隻在年少時,隨邑北王進京麵過聖,成年後還是第一次去京城。

陳力說:“是的,不過二公子如果想早些麵聖的話,也可以選擇連夜趕路,就能在明天一早進宮拜見皇上了。”

陸羨安聽出他話裡的調侃之意,於是斜睨著他,道:“你敢消遣你二公子?

林蕭揍他!”

他的近衛林蕭忙將馬韁一帶,閃到一邊去,口裡連連說:“我可不敢,二公子饒了我吧。”

陸安也不是真的要他打,但看他那樣,也不禁嗤道:“瞧你也就那點出息了,你一個人打不過,不知道和衛風一起上?”

衛風說了句:“主子,我先去前麵探路。”

一揚鞭,瞬間跑了個冇影。

見他連連吃癟,陸修遠和陳力相視一笑。

幾人玩笑著往前走,稍稍沖淡了陸羨安心裡那點離愁。

因為兩日後就是當今皇上頌慶帝六十大壽,禹州離進城最近的州府,因此到處張燈結綵,洋溢著喜慶的氣氛,不過這點喜慶在陸羨安眼裡變了味,再好的鴻門宴,也容易讓人傷筋動骨,就像那些裹在樹上的紅綢,初看是歡喜,若天長日久纏在上麵,隻會束縛了生長。

陸羨安還記得宣他進京麵聖的聖旨,旨意表麵說的是,陸家勞苦功高,久駐邊陲,次子業己成年,雖不能襲爵,但皇恩浩蕩,必將福澤後人雲雲,其實就一個意思,邑北王,你這個小兒子朝廷要了,你給,還是不給?

能不給嗎?

陸羨安想到此處,心中又有說不出的煩悶。

陸修遠對他的心思自然是知道的,有意想讓他稍微放縱一下,緩緩道:“朝廷雖下了旨意,今年外官無旨不得進京,不過那些地方官恐怕是不會放過這種孝敬各部衙門的好機會,我猜禹州驛館裡,怕己是熱鬨非凡,待會少不了有人會請你喝酒。”

這一路有陸修遠看著,陸羨安幾乎滴酒未沾,現在聽了這話,眼睛一亮,道:“大哥這是不拘著我了?

那我可得趁著熱鬨大喝一場。”

說完,打馬揚鞭,朝著驛館而去。

陳力問:“世子,禹州少不了各方耳目,由著二公子性子來,倘若喝多了,會不會不好?”

陸修遠看向他,語氣平靜,問:“你覺得二公子是什麼性子?”

陳力思忖著道:“張揚,桀驁,天不怕地不怕,末將記得王爺曾說過一句話,”他學著邑北王的語氣道:“這世上冇有什麼事是我家安兒不敢乾的,給他兩隊兵,他就敢去砸人家一個營。”

陸修遠笑了,望著陸羨安遠去的背影,道:“可他辦到了,真的砸了一個營,那時也才十七歲。

你知道他為什麼敢嗎?

因為他不止有勇,更有謀,他比誰都清楚什麼事該做,而什麼事不該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