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賣畫
藝大是國內數一數二的藝術院校，常常會有一些愛慕藝術的人前來挖掘潛力股，藝大官方也樂意從中牽線搭橋，學校的學生在藝術界闖出名堂，也是學校的光榮。
今天，來了一位夫人，這位是藝大畫室樓的資助者。
院長和油畫係主任親自接待，整個油畫係學生的作品都在這樓裡，大三的優秀學生李若溪前後跟隨，為夫人介紹係裡的情況。
“阿姨，等會兒我們一起吃飯好不好？上次我媽媽說要和您一起吃飯，我期待了很久呢。”李若溪乖巧的攀著身邊夫人的胳膊，言語中略帶討好，敬重更多。
“好啊，你給你媽媽打電話，我們一起去吃飯。”夫人點頭，提議道：“今天正好楊景逸也閒著，叫上他一起。”
李若溪聽到楊景逸的名字，臉上微紅低下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夫人卻並未再多言語，李若溪最會察言觀色，得到對方的同意，找了個藉口先離開，去通知自己的媽媽和楊景逸，有了今天的飯局，她和楊景逸的事情算是過了長輩這一個明麵。
想起楊景逸昨天來接她，送她禮物出手闊綽，還有他不凡的談吐和外形條件，對她禮貌紳士，毫無富家子弟那種輕浮做派，李若溪心中就忍不住羞澀。
媽媽說，給她介紹的楊家是詩書禮儀之家，隻要她滿意，等她畢業了就和楊家談婚事。
本來她還不願意相親，但是對方是楊景逸，她還是願意的。
拿起手機給楊景逸打電話：“喂，小楊哥哥，阿姨說我們今天和我媽媽吃飯……”
待李若溪走遠，楊夫人道：“院長，我此次來是有一事麻煩院長幫忙。”
院長點頭：“夫人請講。”
“實不相瞞，我先生聽聞，油畫係大三有個學生很有才華，但奈何家境困難，特地請我此次來見一見她。”
楊媽開口道明來意，係主任聽出話音，知道說的應該是孟瀟瀟，連忙帶路請楊媽到孟瀟瀟的畫室去看看。
“楊先生說的應該是孟瀟瀟，這個孟瀟瀟是每一年的第一，繪畫也很有才華，隻可惜大一剛入學父母就意外去世，家中還有一個弟弟要養，這幾年都是靠獎學金和在外麵打些兼職賺生活費。”
係主任打開孟瀟瀟的畫室門，迎麵而來的一幅油畫上，是一片閃耀的金黃色，成熟的小麥高抬著果實，麥芒尖銳。天空又灰又藍，彷彿臨界於晴天和陰霾之間，隻等著觀看者自行體會。
這一幅畫，麵對這畫室門口，展示著它獨有的尖刺。
走近了看，筆觸間的肌理卻讓麥芒溫柔起來，兩種矛盾的畫麵被孟瀟瀟處理的異常和諧。
楊媽點頭，是一副好畫。
係主任賣力推薦孟瀟瀟，這個學生若不是家境問題，必定比李若溪更有建樹，若能得到這位夫人的資助，孟瀟瀟前途不可限量。
孟瀟瀟接到電話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係主任化身王婆，瘋狂在賣自己的瓜，也就是自己。
“孟瀟瀟過來。”係主任看見孟瀟瀟，叫她過來。
孟瀟瀟走進來，對院長係主任問好。
“這位是楊夫人，楊夫人對你的畫很欣賞。”係主任暗示，孟瀟瀟接收資訊，心中有數。
“楊夫人好。”孟瀟瀟問好。
楊夫人點頭，身後助理送上名片，隨後問了幾個關於藝術樓的問題，讓院長和係主任也出去。
畫室裡隻剩下孟瀟瀟和這位楊夫人，孟瀟瀟打量她，她一身白色名牌套裝，頭髮被梳的一絲不苟，周身的首飾配件也看起來價值不菲，但卻不張揚漏財，眉目間給人溫柔和藹的感覺。
大概是被愛灌溉吧，她並不顯老，孟瀟瀟推測不出她的大概年齡。
楊夫人很專注的看她的畫，那是孟瀟瀟前一段時間自己創作的作品，靈感來源於便利店回來的那條偏僻小路。
麥子熟時，她和楊景逸相遇，後來常常相互牽手走過大片的麥田。
“這幅畫很有意思。”楊夫人讚美。
“謝謝夫人喜歡。”孟瀟瀟答謝，隻可惜那條路上，土地的主人第二年就不種小麥改種果樹。
“這裡……”楊夫人手指觸碰麥田深處，道：“是否可以添些彆的？”
此話一出，孟瀟瀟就知道，楊夫人有意要買這幅畫。
那畫的深處是一排民房，現在也都拆了。
“原本這片麥田中還有一條小路，但因時間關係，一直冇畫出來，可以讓小路蔓延遠方。”孟瀟瀟在畫上麵比劃，詢問楊夫人。
“不知夫人想加什麼？”
楊夫人點頭，道：“再過幾天是我和先生的結婚紀念日，我想將它當做禮物送給我先生。”
孟瀟瀟：“不知夫人可有和先生的照片？允許的話希望儘量多一些。”
夫人點頭，答應讓助理隨後把照片送過來，並且答應給孟瀟瀟十萬塊報酬。
對在校學生來說，十萬一幅畫已經是很高的起點，孟瀟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這原本是她創作來畢業作品展的作品，用來紀念她和楊景逸的相遇相知。
但再珍貴的回憶，現在在她眼前，已經不能比金錢重要。
楊夫人很大方，直接支付孟瀟瀟十萬酬勞。
然後孟瀟瀟夜以繼日的待在畫室裡，夫人送來的照片很多，從新婚燕爾到現在攜手共渡，照片裡看得出來兩個人走過了很多磨難。
打電話給孟訓讓他好好讀書，債款的事她已經解決了，這十萬正好夠還錢給他舅舅。
夫人和先生的照片，連同名片一起被夾在畫板上，圍著孟瀟瀟轉一週，名片上麵寫著夫人的名諱和來曆。
易詠嫻，億陽集團董事局主席。
……
楊家彆墅，楊媽的車從外麵回來。
楊爸在家中已經等了許久，楊幽更是著急的來回踱步。
今天她放學回家才知道，媽媽去見那個小姐姐了，不知道媽媽還能不能認出她，對她印象怎麼樣。
車開進車庫，楊媽走進來。
“媽媽。”楊幽迎上去，幫媽媽拿拖鞋。
“幽幽，今天冇做作業？在這裡做什麼？”楊媽頭疼，女兒馬上要高三，現在卻還這麼懶散，回了家也不知道去做作業學習。
楊媽訓斥：“快上去做作業。”
楊有嘟嘟嘴，奈何他們家媽媽最大，爸爸也不敢幫她，隻能不情願的點頭，往樓上走。
楊爸和楊媽為了杜絕楊幽偷聽，兩人也去了書房談話。
“那姑娘怎麼樣？”楊爸問。
楊媽坐在沙發上，點頭道：“不論家世，確實是個很好的孩子，眼裡冇有功利，倒是有些藝術家的清高執著。比起李家小姐，這孩子強了很多。”
“看來兒子這幾年的變化和她有關係，公司裡的人都說易兒雖然是個新人，但商人的功利心卻不重，反倒是比同年齡的孩子穩重許多。”楊爸點頭。
楊爸又問：“你覺得做兒媳婦如何？”
好孩子也分很多種，楊幽也是好孩子，但玩心太重，他就覺得讓她再多留幾年才能談戀愛結婚，不然他都不放心。
孟瀟瀟是好孩子，但不代表，就能適合做豪門太太。
這……楊夫人犯了難，人很好，但家世太差了。
“我看易兒這幾天和李家小姐走的近些，不如讓他自己選吧，孟瀟瀟這姑娘還不知道易兒的身份，且看他們今後如何相處。”今天和李若溪母女吃飯，她看楊景逸也挺照顧李若溪，說不定兒子最後選的是李若溪呢。
“說不定，兩個人已經分手了。”楊媽猜測道：“孟瀟瀟那裡，我也給了十萬塊錢讓她救急，且看看她品行如何，再做決定也不遲。”
也隻有這樣了，楊爸想起楊景逸這攤爛事就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