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詭計 陰雲 先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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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詭計

陰雲

先敗

事實上，姬完的命令所引起的轟動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大。

要知道這個時代，能負甲的戰兵可不是普通人，那些能統領一小隊的基層軍官都是擁有采邑的基層貴族。

基層士兵也都是脫產的精銳，這些貴族從小訓練，就是為了給天子服兵役，軍事素養相當高。

姬完這種命令傳下來，到達基層就形成了軒然大波。

天子六軍這種精銳中精銳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命令下來，他們連日行軍本就疲累，這種情況之下怎麼能夠去渡河進攻呢？

但是麵對數十年積累下的天子權威，這些天子的附庸隻能聽從。

統兵大將都是天子卿大夫，位比諸侯，但麵對盛怒的天子，冇人敢去頂撞。

天子身邊一定有奸臣！

若是有亂命，便假意為之，尋求時機保全自身。現在王上正處於怒極的狀態，孤自然不會奉命，邯侯可有什麼辦法嗎？”

這些蠻兵主要作為炮灰以及做苦力，列國的軍隊之中都有大量的奴隸兵，表現好了就能得到賞賜成為自由人，就算得不到國人的地位，但也不再是肆意被打殺的貨物。

等到兩軍接觸，幾乎在瞬間，王軍的最前排就被陣斬，完全無法抵擋！

很多王軍士兵亡魂皆冒，他們能感覺到自己渾身都還在發軟，是絕對不可能擋得住這些士氣旺盛、體力充沛的楚軍的。

“嗚~”

聽到洛蘇早就囑咐過餘伯，邯侯微微放下心來，沉吟道：“大軍肯定是不能渡河的，必須要好好休整，孤不懂統兵，不知我軍幾日能休整完畢。”

否則怎麼會下達這樣的亂命，罔顧我們的性命在這種情況下作戰，若是我能回去，一定要向天子揭發奸臣的麵目。

傳寡人令，各師長按照先前指示放周人前軍過河，待他們的中軍渡河之時再行攻擊，切記小心謹慎，周人軍中必有能人，事不可為便先行撤退，等寡人親自披掛上陣再行決戰。”

邯侯便將自己的奇思道出：“軍中輔兵、奴隸眾多，不如派遣一員小將，將這些輔兵、奴隸換上我軍服飾，帶上旌旗軍旗，日夜渡河，船上不多站人，隻做虛幻遮掩，造成大軍蜂擁的假象，我軍便在漢水邊紮營，讓將士們好好休整，天子不懂軍陣之事，定能矇騙過去。”

過了漢水，走過不遠的碎石灘塗，就是連綿起伏的小丘陵，尤其是這不能算是完全的真實世界，這裡的丘陵和叢林更多。

熊頓將自己麾下的奴隸兵分到另外兩個將軍手中，自己則帶著精銳人馬與姬完對峙，如果能提前將姬完這邊打崩，甚至活捉邦周天子，另外兩路大軍自然就不戰而勝。

“哦？邯侯但說無妨。”

我王軍將士大多出身中原大國，來到南蠻之地本就不適應，這便是天時不在我軍；楚國之內的水文地理、山川河流、森林湖泊，我等一概不知，這便是地利不在我軍；將士們連日行軍，疲憊不堪，又不擅水戰，這便是人和不利我軍。

“餘伯，王上這是亂命，絕對不能按令行事，否則恐怕要落得一個全軍覆滅的結局。”

奸臣！

邯侯很快就見到了名單上最重要的一個人——餘伯修，他也算是素王之後。

疲累的士兵坐在大船上，這些人大多都是北方人，這一路上走來，本就有些水土不服，再被大船一晃，不少人更是暈起船來，昏昏欲睡，渾身無力，但是軍令是不能違抗的，隻能向前，但是軍中的怨憤之言卻是越來越多。

邯侯將戰報遞給姬完，然後忍不住說道：“王上，素王在兵書上曾經說過，戰爭的勝利在於天時地利人和。

那些滾木造成的殺傷雖然不大，但是卻將王軍的陣型進一步打亂，走在前麵的軍隊已經徹底陷入了混亂，王軍的將領竭力維持著軍隊的陣型，儘力保持住最小單位的集結。

楚國的使者乘著姬完暴怒悄悄地溜走，片刻也冇有歇息的向著王都而去，熊頓從使者口中得到了姬完暴怒出兵的訊息，又從兩處駐守的將軍口中得知王軍的先頭部隊正在對岸起帆，看來是要渡河。

邯侯喃喃道：“三日，也就是說要拖延三日，既要讓天子看到我軍在渡河進攻，又不能真的讓我軍進攻。”

眼見大批楚軍居高臨下衝出，將領們亡魂皆冒，前軍大多負責偵察、應付小規模戰鬥，軍團之中戰鬥力最強的兵種還冇有過來。

南方氣候濕潤，土地較之北方鬆軟，而且溪流、叢林極多，熊頓已經給姬完準備了這種大禮，他會讓洛邑的天子明白，打仗從來都不是簡單的兵員數量的比拚。

他是姬姓的子孫，深受素王的影響，從參軍的那一刻起，就想過馬革裹屍，但他並不想毫無價值的死在這裡，邊跑邊向著冥冥之中的二王祈禱，“武王、素王，保佑邦周吧，這一戰很多周人都要死去了。”

響亮的號角聲突兀的在各處響起，緊接著就是大隊的楚國士兵從丘陵背麵衝殺而出，他們熟悉地形，紛紛藏身在登岸部隊的視角盲點，而且還臥在那些低矮的叢林中，士兵們將身上用來掩蓋的草木等雜物掀開。

這三支軍隊上岸之後，由於視野之內丘陵以及叢林較多，並冇有看到楚軍的蹤跡，於是開始向前搜尋，尋找可以紮營的地方。

楚軍的軍官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驚喜得大聲吼道：“周軍體力有問題，全軍壓上。奴隸兵也全部壓上，通知所有奴隸，如果能立下功勳，王上給他們解除奴籍！”

這一下楚軍士氣更是高漲，一**箭雨射出，士兵們將準備好的滾木扔出，不過畢竟是埋伏，擔心周軍發現，也就冇有準備太多，楚軍的士兵們跟隨著滾木齊齊往下衝。

這些人成分比較簡單，主要是當初追隨楚國先祖建國的功臣後裔、這些年南遷的殷商後裔、以及從其他諸侯國中掠來的國人，在這個遍地是南蠻的地方，這些人都緊緊地圍繞在熊氏的周圍，是楚王的基本盤。

漢水邊畔，從丘陵叢林到漢水河畔，無數的屍體橫陳，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王軍的士兵，鮮血浸透了河畔的沙石，就連時不時打過來的浪花都染上了鮮紅的血色。

在熊頓與姬完分彆下令出兵之後，駐紮在鄧國的餘伯修開始裝模作樣，駐紮在盧國的起子以及鄀國的成伯則開始整頓大軍，準備讓前軍率領一師的人馬過河，先行探路，隨後再派遣兩師的人馬過河，這樣整個前軍就能掩護稍後渡河的軍隊。

餘伯微微思索道：“連日行軍，三日為好。”

即使姬完這邊比較謹慎，也能在周人另外兩軍援救天子的時候予以打擊，圍點打援向來都是非常好用的戰術。

不過王軍畢竟是久經訓練的軍隊，士兵們雖然有些慌張，但還能按照軍令行事，按照訓練圍成了一個個圓形戰陣。

突然他眼中一亮喜聲道：“餘伯，孤有一策，你看能不能施行。”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投降已經是唯一的結局，隨著一批低級貴族放下了武器，那些隨著主公出戰的士兵也都放下了武器。

“收兵！”

先祖是素王庶長子，被封在餘地，同時也是這次親征中轄製兩軍的將領。

“邯侯好計策，孤這便派人去做。”餘伯喜聲道：“太傅曾對孤說過，邯侯臨亂有急智，如今果不其然，我們二人這一次一定要精誠合作，由紀二人都冇有才能，此次南征便依靠邯侯了。”

邯侯又派出信使與名單上的幾人溝通，接下來就隻能聽天由命，看看熊頓是不是真的像洛侯蘇所說的那樣勇不可擋。

但現在隻能按照一隊一隊的向外走，還要儘量防止翻越丘陵耗費體力，他們又冇有這裡的地圖，隻能儘量往叢林少的地方，即使是這樣依舊有很多士兵都被灌木叢鉤住了褲腿，甚至直接劃到了皮膚，留下一道道血印。

在現在的他看來，熊頓隻不過是一隻待宰的肥羊，那番挑釁不過是臨死前的猖狂罷了。

軍中數量最龐大的自然是奴隸兵，熊頓這些年征服了很多的南蠻部落，所以他軍中的奴隸蠻兵極多。

邯侯手中握著新近統計出的損失清點，他也冇想到會這麼慘，整個人都在發抖，顫聲道：“王上，根據剛剛清點出的結果，這一戰戰死了五千多，被俘虜了五千，基本上一軍的兵力冇了。”

姬完自然是不會知道這些事的，他站在鄧國的城牆上，望著旌旗飄揚，無邊無際的軍隊，心中不由豪情大發，對於熊頓的挑釁早已拋之腦後。

三處登錄地都遇到相同的事情，楚軍追著這些疲軟無力的士兵一頓衝殺，那些本來載著他們來的船，正載著他們的同袍繼續駛來，隻有少數人能夠登上船隻逃生。

這個時代雖然是戰車主流作戰，但是軍中還是有一些充當斥候的馬匹的，一批批人被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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