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447 複仇之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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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4.47

複仇之魂上

黑潮褪去，露出依舊存活的骨骸。

荷魯斯平靜地舉起閃電爪，昏暗長廊內，一側是牆壁，另一側則是落地窗般的觀測窗——那其上，卡迪亞正安靜地旋轉著。

閃電爪刺眼的電弧將荷魯斯的臉映照地一明一暗。

那雙充滿血絲的雙目注視著傳來輕響的廊道儘頭，他並不著急，在一切都退潮後，力量正重新湧來，如同裸露的河岸般醜陋。

荷魯斯背後的影子中，正舞著五彩斑斕的怪影——被許諾的靈能正在重新歸巢，這既令他感到狂喜，又令他感到絕望。

但慢慢地，重獲力量的狂喜如同輕紗般，蓋住了那層無力的絕望。

那源自墮落深淵的絕望與痛苦，正化作力量，重新為荷魯斯所用。

他輕蔑地看著那在他腳下翻滾的霧氣——這比起他第一次見到莫塔裡安時分的濃霧弱多了，驅火者終將玩火**，逝於烈焰。

荷魯斯張開嘴，正準備出言嘲諷莫塔裡安的醜態時，翻滾霧氣間，傳來蒼白之主的輕語，

兩隻困獸在互相試探，他們並未鬆力，任由力量通過冷兵器，死死地咬在一起角力。

荷魯斯輕蔑地說道，同時抽出破世者戰錘，漆黑的錘柄之上，耀金的錘頭正閃閃發光。

荷魯斯在拖延時間。

他手中的鐮刀幾乎舞出虛影，但荷魯斯總會巧妙地架住莫塔裡安的鐮，像是不著急著進攻那般，荷魯斯僅僅是拖著莫塔裡安。

巨鐮沉重地砸在地上，發出巨響，荷魯斯放下戰錘，他的虎口發麻，雙臂痠痛。

【彼此，】荷魯斯昂起頭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三分鐘之前，你也保有著這種想法吧，莫塔裡安？】

【我看見了我們的幼弟歐米伽，】

莫塔裡安轉過頭，質疑地看向荷魯斯，

莫塔裡安臉色一沉，再次向荷魯斯劈去！

莫塔裡安的呼吸麵具下噴出毒氣，他盯著那幾乎稱得上是令人眼花繚亂的海戰，囁嚅著，

寂滅帶著呼嘯風聲再次衝著荷魯斯揮去，這次橫放的鐮刀瞄準了荷魯斯的腰部，荷魯斯用閃電爪擋下了這擊，他手腕發力，甩開被閃電爪彆住的鐮刃。

戰帥的雙臂顫抖，有幾刻，荷魯斯甚至懷疑他的破世者會斷裂。

荷魯斯眼睛猛地睜大，他憤怒地低吼起來，像是被激怒的野獸，

【你變弱了。】

原體微轉戰錘，錘頭平滑的棱麵上映出一張慘白而虛弱的臉。

荷魯斯笑著說，但莫塔裡安沉默地拒絕了與荷魯斯的交談，

但荷魯斯似笑非笑地看著莫塔裡安，他的臉在戰艦的爆炸火光映襯下，一半明亮，一半漆黑。

正相反，他敏捷地可怕！

但即便如此，荷魯斯的防禦依舊滴水不漏！

荷魯斯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自身盔甲的彙報，毫無意外地，他看見汙染物那一欄飆升的數值。

霧氣翻滾，如湧泉般抽高噴出，殘破的鬥篷自霧中顯出，莫塔裡安踏出霧氣，抖了抖翅膀。

【饒了我吧……我從不想與你爭“誰最受帝皇寵愛”的頭銜。】

【你想要……】

莫塔裡安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癲狂地看向莫塔裡安，那帶著毒氣麵具，不願讓人知曉他喜怒的懦夫，蒼白之主的雙目依舊不含多少情感，直到——

明媚的火光在落地窗的另一側亮起，巨輪死亡時分的爆炸點亮了虛空，但這不過是一係列宏大死亡的序曲，無數璀璨的煙花在窗外炸開，映亮他們的臉龐。

【我看錯你了，荷魯斯。】

死神輕輕地說道，【你想要同歸於——儘？！】

即使四神降下力量，改變了荷魯斯——將他的身軀變得更加膨脹了——更加臃腫了。

隨著那雙翅膀的抖動，每一次的張開再合攏，便從合攏的內翅間傾瀉出無數翻湧著的白霧，霧氣邊緣，形成了類似骷髏般的無聲尖嘯空洞。

荷魯斯雙手握住錘杆，錘杆橫放，剛好架住寂滅長鐮的鐮刃鐮杆交界處。

戰帥看著莫塔裡安身形一晃，蒼白之主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看見死亡守衛們那被包圍的場景。

緊接著，荷魯斯感覺自己麵前呼嘯過一陣風，冇有一絲猶豫，靠著戰鬥直覺，荷魯斯揮舞著戰錘，接下了莫塔裡安的突襲。

但麵對更加一步接近自己本質的莫塔裡安，現在的荷魯斯依舊矮於莫塔裡安，蒼白之主的陰影籠罩上荷魯斯。

那一瞬，荷魯斯能看見莫塔裡安眼中，那搖晃不定的光芒。

鐮刀垂在荷魯斯的麵前，鐮尖急速轉動的鏈鋸鏈呲出火花，迸濺入荷魯斯的眼中。

長久的僵持中，精金髮出哀鳴，火星四濺。

在引誘黑域的同時，莫塔裡安也消耗了不少力量，本就是靈能存在的他因此更加虛弱。

意識到這點後，莫塔裡安的攻擊速度明顯又提升了整整兩倍！平日裡看起來殘破緩慢的霧中巨獸遠非他看起來的那般遲緩！

下一刻，砰！

莫塔裡安率先鉸鐮，鐮杆旋轉卸力，打破僵局！

【如果你是如此理解忠誠的，叛徒，那我知道你為什麼會把自己變成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的。】

荷魯斯心中一沉，他盔甲的循環係統有一處破損——這不是一件好事。

在狂亂的金屬碰撞聲中，荷魯斯大聲說到，

【那原本是伱的位置，是嗎，莫塔裡安？！】

刺眼的綠光猛地爆起！

荷魯斯想要閉眼，但已經晚了！他的眼前眩暈一片，閃亮到幾乎燃燒起來的綠光在他的視網膜上殘留，淚水流下，他眯起眼，看見狹窄長廊間騰起的雙翅蛾神，以及他背後扭曲蠕動的億萬怨靈！

震耳欲聾的振翅聲敲打著荷魯斯的靈魂，彷彿有什麼近了——近了——荷魯斯恍惚地盯著空中的那個怪物，左側光滑的皮膚上拂過微風——

荷魯斯猛地朝著自己左側架錘，幾乎是他架起防禦的同一刻，那急如鐳射的鐮刀便狠狠敲上了他的戰錘！

鏈鋸鐮暴虐地吼叫著，撕扯下荷魯斯左側脖頸的表層皮膚，皮膚捲起，露血肉。

荷魯斯扭頭，淚水直流，他盯著他身旁左側的怪物，一旁，那停留在空中的虛影被他拋下。

他身旁，那合攏翅膀，全身上下暗淡無光的莫塔裡安正死死地盯著他，莫塔裡安壓低重心，背躬如滿月，雙手握住鐮杆發力，彷彿誓要一擊斬下荷魯斯的頭顱。

莫塔裡安的口中發出嘶吼般的威脅，

【你從未理解這一切。】

【是嗎？】

荷魯斯微笑著，但他的微笑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逐漸撕裂為恐怖的大笑，

【我想起來……】荷魯斯輕鬆地說著，即使莫塔裡安手中的鐮刃越來越深入，急速旋轉的鏈鋸鏈粗暴地掏出血肉，但荷魯斯卻宛如癔症般，依舊自顧自地說著，

【我想起來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荷魯斯意有所指地看向莫塔裡安，【你那時便知道了這些，是嗎？】

莫塔裡安的瞳孔猛地一顫，在踏入納垢的花園後，莫塔裡安失去了他大部分的記憶——即使他的情感完完全全地保留了下來！

莫塔裡安完全不知道當年他第一次見荷魯斯時發生了什麼，但此時此刻，突然湧上來的愧疚和自責卻是真的！

所以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莫塔裡安果斷斬斷了這個疑惑，他的目光重新變得冰冷，剛剛的小插曲並不影響死神的收割，他雙手發力，將嗡鳴的鏈鋸埋入荷魯斯的脖頸。

鮮血噴湧了出來，因為一側肌肉被切斷，荷魯斯的頭正呈一個不正常的角度扭曲著，他側頭盯著莫塔裡安，口中溢位鮮血。

【你當時就知道了，所以拒絕了我。】

荷魯斯輕聲說道，【我原來這麼早便被拋棄了嗎？還是……】

他盯著莫塔裡安，令莫塔裡安感到詭異的是，即使鏈鋸鏈已經埋入了足夠深的地方，荷魯斯的架著戰錘的雙手卻依舊死死地攔在那裡，並不潰敗。

莫塔裡安甚至都已經看見代表寂滅的灰色攀爬上了荷魯斯的皮膚——莫塔裡安的鏈鋸當然淬毒了。

荷魯斯發出嗬嗬的聲音，

【你和歐米伽並不同，你犧牲了什麼，什麼樣是可被接受的？！】

莫塔裡安並冇有回答他，蒼白之主乾脆地再次張開了雙翅，翅膀翻飛，朝前推力，增力堅定地摁住抵在荷魯斯脖頸上的鐮刀。

然而，這次，荷魯斯的手便紋絲不動了，他死死地盯著莫塔裡安，眼球幾近破裂，他口中的惡毒話語同他的鮮血一起濺在莫塔裡安的臉上，

【如此冷血，如此殘酷，你選擇拋棄你的兄弟，任——憑——他——們——跌——入——深——淵？】

【那他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

莫塔裡安罵道，緊接著，他驚愕地感到鐮刀上傳來一股巨力，他被震開，拍在牆上，無數霧氣自莫塔裡安的盔甲間消散。

一片狼藉間，莫塔裡安看向荷魯斯，他知道他在做什麼了——荷魯斯正在拾起四神賜予他的力量——實際上先前荷魯斯一直在排斥四神！即使已經半瘋癲，但他並冇有完全接受祂們的饋贈。

莫塔裡安的視線跨過荷魯斯，看見荷魯斯背後的艦隊火海，再看見那顆靜靜旋轉著的行星……哈迪斯……莫塔裡安意識到，如果卡迪亞被毀……這至少不會是偽神們所期待的結局！

一瞬間，莫塔裡安甚至希望被四神操控的荷魯斯能夠下達停止轟炸的指令，但他的希望落空了，荷魯斯自然地伸出手，扯斷了他盔甲上的通訊線，那個小小的通訊設備便在荷魯斯的手中化作碎屑了。

與此同時亞空間浪潮重新湧入這片宏大的戰場，億萬叛軍，或者是他們的屍體，浸潤在亞空間潮汐間，身影開始變得虛幻。

但此時此刻正如仇敵般，注視著對方的兩位原體並未察覺。

莫塔裡安盯著荷魯斯，他感到這裡的亞空間氣息重新充盈起來了，荷魯斯就在他的麵前，他眼睜睜地看著荷魯斯的身形進一步膨脹，就像是被蠻力吹起的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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