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鈦戰機 作品

第二章 中學聯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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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我不去!”德爾美憤怒地將全息板摔得粉碎。

“可是,市立高中的聯歡會可就這一次哦!”哥哥蹲在地上收拾打碎的螢幕,碎片彷彿多個彈片和鐵渣一樣嵌入德爾美的身軀。德爾美決不想去,因為她冇有朋友。

“冇事,有哥哥在的。”男生得意地笑著,把妹妹一把推進了會場。德爾美·艾瑪,一頭火紅色的頭髮,一直披散到腰間,用綠色的髮帶纏繞著雙鬢的辮子,耳朵上掛著金色鑲嵌著綠寶石的吊墜。紫色的瞳孔,正在緊張的上下撥弄,找不到自己該去的地方。

所有人都有朋友,所有的朋友們都在愉快地談論這一學年所有好玩的事情,像是誰取得了全市第一名,誰能進入高等學院,這樣的話題;或者是某個漂亮女孩的八卦,某個偷摸開小差坐星際郵輪旅行的老師,大家都有話題,都在吃喝玩樂。德爾美感到自己的五臟六腑被一隻手掌逐漸擠壓,捏的粉碎,想要吐了,吐出來的卻是鮮血。

“你要來一份藍莓蛋糕嗎?這是我親手做的!”一個穿著女仆服裝的矮個小女生,害羞地拍拍德爾美的肩頭。她的膚色像極了那些個阿拉泰族轉學生,金黃色的頭髮延伸出兩條短短而又俏皮的雙馬尾,可紮著頭髮的卻不是什麼髮卡蝴蝶結之類的,而是兩個空氣淨化球。德爾美被她那奇怪的髮卡逗笑了,小女生顯然不習慣穿著這樣一雙鞋子,走得歪歪扭扭。看著她那天真的麵龐,德爾美忍不住拿起一塊蛋糕放到嘴裡。

“真好吃!”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快讓這孩子做自己家的麪點師。不對不對,怎麼可以讓同學給自己做飯呢?多好呀,腦袋上還有兩個空氣淨化球,這下廚房再也不會是母親把麪包烤焦的窒息氣味了。

“你叫什麼名字吖?”雙馬尾女孩看德爾美又拿起了一塊蛋糕。

“德爾美·艾瑪。”她把嘴裡的那一份嚥下去才說得出來。“你呢?”

“露琳·卡布尼。”小女生呆呆地說著,好像她也不總這樣向彆人說出自己的名字,但確定的是,她真的脫口而出。

“哇,你的姓氏!”德爾美不知道自己為何那樣驚奇。“你和這座城市同一個姓!哦,不對,城市冇有姓!你和我們的城市一個名字!哦,不對,那是你的姓氏啊。”

“嗯,我和我祖先一樣都是這個姓哦!”露琳緊張的小臉上突然露出了無比的自豪。

“這蛋糕真好吃,你自己一個人做的嗎?”德爾美拿起了第三塊,碟子裡還剩下兩塊。

“是吖。”露琳驕傲地回答她。“怎麼樣,露琳的手藝不錯吧?”

“你們可給彆人留一份啊。”一隻比德爾美的手大一圈的手伸過來,拿走了第四塊蛋糕。它現在也正在緊張不安地試圖從那個傷口中取出彈片。德爾美甩甩腦袋,看清楚。一位頭髮帶著墨綠色如同長長的海帶一樣垂下來的高個子女生,正在嚼著蛋糕。

“你誰啊?”德爾美保護著第五塊蛋糕。“偷吃我們的蛋糕,還不快報上名來?”

“切,你父親就冇告訴過你我們一家的故事嗎?還有,你八歲的時候到我家來玩,你忘了嗎?我們一起在靶場愉快的打飛碟,還偷偷拿我父親的刀出來耍,被彼此家長狠狠訓了一頓。”墨綠色齊劉海長頭髮的女生顯得很不滿意。“德爾美·艾瑪,我說,你看上去就像是失憶了。好好想想,我叫海薇茨·卡多拉,咱倆可是在同一個沙灘上堆過城堡的!”

“砰”實驗樓的天花板被炸飛了。沙子城堡的塔尖被海薇茨用一根手指破壞了。“砰!飛起來了!”德爾美望著被弄壞的城堡開始抽泣起來,梳著長馬尾辮的海薇茨像姐姐一樣開始抓她癢癢處,逗她發笑。

“啊,你弄壞了沙子要塞!”德爾美驚呼起來,指著海薇茨。“你就是那時候的爆炸大魔王!”

“咳咳,德爾美同學,小點聲,大家會笑話你的。”海薇茨推著德爾美的手指頭,然後又做出一個安靜的手勢。“既然想到了,就讓我加入你們的茶話會吧!”

“我還是有點模糊。”德爾美的思緒就像是一個垂死掙紮的病人,被一群人簇擁著扔進醫療倉裡,又蓋上蓋子,什麼也不知道。一切都亂亂的,泡著醫療溶液的味道,隻有透過眼皮間的一條縫,方纔看得出大家在議論著自己。“爆炸大魔王,我好久冇看到你了。”

“喂,叫我海薇茨啊。”高個子女生糾正她的錯誤說法。“咱們三人可都是這個城市最神奇的孩子,信不信由你。你知道吧,你自己是艾瑪化工集團老闆的第二個孩子,未來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露琳是這座城市建立者的後代,她的蛋糕絕對是祖傳的好手藝!”

“胡說。”露琳突然接茬。“我祖父就不會做蛋糕。”

“至少我覺得你可以在藍星鳥大飯店最頂上那一層做甜點師了!”海薇茨指指自己。“我就是卡多拉奈米科技老闆的女兒!我家可隻有我一個女孩哦,爸爸會在我十八歲的時候把公司交給我,未來你們所有的奈米科技家電,找我吧,我給你們一折優惠券!”

“拜托,還是要花錢哦。”德爾美吐槽道。

“生意還是要做的嘛!”海薇茨戳了戳德爾美的肚子,大廳裡洋溢著快活的氣息。

十七歲那年,德爾美·艾瑪,遇到了露琳·卡布尼,和海薇茨·卡多拉一起,結成了最神奇的三人組。德爾美第一次感受到了朋友的快樂。那個奇妙的聯歡會,就像是無數黯淡星星裡最亮的啟明星,可它的背景仍然是無窮的黑暗。在黑暗中,翻滾著,掙紮著,試圖留存自己的氣息。意識逐漸剝離,離開它所在的軀殼,緩緩地爬起來,坐在床邊。地上堆滿了藥品,夾板和繃帶,其中一卷繃帶散開,滾出去很遠,像是一卷打翻的衛生紙,從廁所一直滾到大廳。追逐著它,衛生紙變成了一隻精疲力竭的蝸牛,吃力地爬在葉片上。停下來,停在桌子旁,桌子腿高高的,是摩天樓一樣直插雲霄。在樓頂有盤子,放著最後一塊藍莓蛋糕,冇有人吃,時間停止了,藍莓蛋糕保持著當年的樣子,挖下一勺,還長出一塊來。

“她死了,那傢夥她死了,怎麼會這樣……”熟悉的男生的聲音,逐漸消失,迴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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