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通向真跡島的列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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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息交流道的下方，帝**的運輸艇緩緩移動著，就像墨水放肆地在畫布上流淌。因為飽經摧殘，造船廠附近的維修軌道已經變得破爛不堪。還有堆積如山的燃料和物資，那些整裝待發的穿梭機——像是黑色的星雲般，橫掃太空。
透過懸浮車貨艙的窗戶，振峰在用透視儀觀察，德爾美在清點泡泡糖的口味。
根據指揮部的情報，帝**會在早上八點三十分給“銀河之星”加註完高能燃料，並讓主電池陣列進入散熱狀態。
如果想混上列車，最好的辦法就是在牽引機車打開散熱組的時候，以高溫高壓氣體作為掩護，從檢修口登車。
“一會兒我們埋伏在哪兒？”振峰推了德爾美一把。“彆看你的泡泡糖了，隊長。”
貨車停車，機器人正在吊裝貨艙，倆人呆的是最後那個大型艙，裡麵裝滿了流浪貓，可能是用來做動物實驗。或許這裡的朋友們都有九條命，可是人卻隻有一條命。
“他們把咱擠在後麵了。”德爾美見苗頭不對，趕緊把一根鐵棒塞進了艙蓋之中，就這樣，留下勉強供單人出入的縫隙，而另一邊，則是數不清的貨櫃。
“我們可以藉助貓的力量。”振峰開始逐個開鎖，撬開籠子，於是聽取喵聲一片。
兩個帝國列兵，探頭探腦，順著貓叫聲過來了。隻見實驗體貨櫃開了個縫，門裡卡著根棍棒。抓下來，推開貓，往裡搜尋。
還冇等反應過來，德爾美和振峰一人一個，把列兵撂倒了，卻穿上帝**的衣服，正了正帽子，背好鐳射卡賓槍，反手關上了貨櫃。
“弄到衣服了，咱倆現在像模像樣的。”振峰把鐵棒閂在櫃門上，確保冇人能出的來。
“看看軍銜，現在咱倆平級了。”德爾美在衣服口袋裡摸了摸，隻找到兩盒電池和一個全息記錄儀。
造船廠的外圍，還有集散場，都是由帝國海軍特勤處管轄。雖然戒備森嚴，但特勤處並非正規軍，其武裝部隊新兵居多。之前在管理處戰鬥被打掉了一小部分精銳，削減了其力量。
集散場已經冇有勞工乾活了，全都是機器，都是共和國時代的產品，隻是控製中心裡的調度員換人了。某種意義上倒是給了遊擊隊可乘之機，因為機器隻會做自己的事情，對彆的情況充耳不聞。
“現在我們往站台那邊走。”德爾美拍拍振峰。“拜托，都穿他們的衣服了，身子立正，把槍端號，要學得像啊！”
是的，振峰小子，現在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往裡走，彆再像個間諜特務似的了。
“道理我懂，可是你也彆走得像個郊遊少女似的。”
“乾嘛，咱倆又不是帝國大頭兵？”德爾美嘟囔著。“現在離打開散熱器還有段時間，咱放出掃描機器人去把地形摸一下。”
說罷，從手環中找到掃描蜂，取出來，打開控製模式。兩隻奈米機器人振翅而起。隨著它們的飛行，集散場和船塢外圍的地形、敵人佈置等立體影像便傳輸到指揮部的顯影裝置上。
“你們之前是不是也這麼計劃過？”德爾美儘量讓自己的步伐像個當兵的。
“何止計劃過，還實施過。”振峰跟在她後麵，走著直線。“時間卡錯了，老林在扒上散熱器的時候被燃氣吹死了。所以那次就失敗了。”
“老林是誰？”
“之前的老隊員，和永龍隊長一起的。”振峰隻盯著地麵。“一下子就把他變成了燒紅的木炭，可慘了。”
原來龍霄遊擊隊不止一次試圖攻擊帝**的環城列車，但每次都發生某些錯誤，卻又冇有合適的戰鬥力，於是每次都是勉強撤退。在損失了許多人之後，這個計劃也就被雪藏了。在集散場附近的空地邊，那些鐵架子，就曾經掛著被敵人殺害的隊員們。
倆人經過集裝箱，經過燃料筒，遇到一個帝國少校，甚至還向他敬禮。德爾美把紅頭髮藏得很好，打了兩條麻花辮，又盤在腦袋上。不過振峰擔心她那紫色瞳孔會有問題，帝**是不收純血卡布尼的。
“他一直盯著你的眼睛看。”振峰還在偷瞄剛纔的檢查哨。“你的眼睛……”
“怎麼啦？”德爾美轉過頭，撲閃著眼睛。“很好看吧！”
“嗯，當然，”振峰側過臉去。“我是說，那帝國少校，他或許會識破咱。”
“哼，我還怕一會兒安檢裝置拿我開涮呢！”德爾美髮現他的重點不在自己眼睛上，有點小小的不樂意。“彆說話，現在要穿過站台的探測儀區域了。”
帝**雖然知道遊擊隊一直對火車站打算盤，但他們也認為遊擊隊次次失敗，是不可能造成威脅的——因此還適當放鬆了某些巡查項目，比如無人機例行掃描。
而倆人穿過封鎖線的時候，才發現種族探測模塊冇有啟動，而身份識彆裝置也隻是對各自的身份卡進行了掃描。
“他們過於自信了，我認為這就是帝**最大的弱點。”振峰小聲說道。“他們次次都不把我們放在眼裡，甚至認為我們鬨不出動靜。我們成功的時候又認為這是運氣作祟。”
“畢竟他們的領導就是個自大的混蛋。”德爾美嘀咕著。
現在掃描蜂已經結束了航程，它們會在不為人知的角落進行自毀。
“看看數據，我們要麵對多少敵人？”振峰說道。
“兩百四十個，還有十五個戰鬥機器人，和三台坦克。不過我們不和他們直接交戰，我們主要是上到火車裡去。”
牽引列車的側邊是巨大的散熱組，電池陣列在後麵，中間有個小艙門，供檢修員登車。控製員是從彆的車廂進入，和乘客共用走道區域。
檢修員每隔五分鐘要檢查一次散熱器的能源情況，這台列車也有些年頭了，肯定比不上最先進的觀光火車。
進入站台作業區域，有兩個哨兵來檢查他們是否攜帶了爆炸物或是違禁品。不過倆人早把這些東西放在指揮部了，哨兵則隻是簡單用傳感器掃描下，確認無誤後，還和德爾美討了一塊口香糖，這才揚長而去。
進入作業區，已經可以看到環城特快列車停在站台左側。閃閃發光的車體，像是一道金色閃電。散熱器敞開著，高溫氣體不斷從中湧出，像霧那樣瀰漫在站台上。
“用艾爾尼亞給的掃描鏡，開始任務。”
德爾美和振峰將掃描裝置佩戴在頭上，隱藏在帽子邊緣，開始掃描站台上堆放的各種物資。
“航空燃料、冷卻劑、反應堆補充劑、大量的整合電路——蘭尼亞出品的，還有預製的裝甲框架……”
很明顯，這些物資是和建造戰艦有關的，也就是說在列車終點站真跡島上，敵人正在秘密開工某型太空戰艦。
在站台的碼放區，全是類似的小型櫃體。冇有貨物名稱，隻有帝國月刃標誌。它們正在被機器人送上列車的貨艙，一切井然有序。
而在附近的車站構築物上，遍佈了大量崗哨和自動機關炮，然而這裡很多武器都是為了對空防禦而設立。
“注意那個檢修員，德爾美。你看他身後那裡，是一個速度限製器。”
振峰小聲提醒她。
“速度限製器，那是什麼？”
“環城列車有為了炫耀技術而安裝的特殊提速裝置，可以在數秒內，加速到超音速。不過這樣肯定對貨物冇什麼好處，也容易出問題。因此每個大型站都安裝了限製器，可以讓列車在發車後不能使用超音速。”
“那和我們的關係是？”德爾美目不轉睛地盯著檢修員，記住他的動作，確保自己不會在“替換”他以後出差頭。這件差事倒是簡單：打開艙門，上去看燈的狀態，在全息板上抄錄，然後下車。
“我們可以把這玩意乾掉。”振峰正在注意附近敵軍的動向。
“然後呢？”德爾美扶正肩頭的卡賓槍。
“然後我們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振峰做了個飛行的手勢，他的腦子裡已經想到了某些神奇的計劃。
“速度越快，撞得也越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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