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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北 作品

第956章 今日鑄劍名曰“天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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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雨玥聞言茫然抬頭,看了看六神不安的白暇,猶豫半晌,終對周嬤嬤低語道:“全憑嬤嬤做主。”

周嬤嬤很是鬆了一口氣兒,立刻指著一名侍女對瀟雨玥道:“王妃,這是曾伺候過先皇後的春桔,就讓她陪王妃進殿吧。”

瀟雨玥點頭答應,冇有與春桔多言,隻拉著白瑕細聲安慰,周嬤嬤見狀帶人退了出去。

大約過了一盞茶時間,周嬤嬤端著鮮果進屋,請瀟雨玥享用,並提議此次赴宴白暇留在攝政王府。

瀟雨玥想了想勉強同意。

周嬤嬤笑道:“離宮宴開始還有些時間,不如王妃先休息,等到了時辰,我等再來為王妃梳妝。”

瀟雨玥啃著果子,乖乖說好。

周嬤嬤告退。

瀟雨玥給白暇拿了個果子,吃完兩人一起睡了。

待天色稍暗,周嬤嬤將兩人叫起,服侍瀟雨玥洗漱打扮。

瀟雨玥按品大妝,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忍不住上手撫摸插在髪間的七尾鳳釵,將一個冇有見過世麵的鄉野女子演繹的淋漓儘致。

周嬤嬤見了心下酸楚,與春桔引著瀟雨玥穿過垂花門,坐上小轎,自側門出了攝政王府的大門。

瀟雨玥從轎中出來,就看到秦景澤騎著一匹黑色駿馬,在一座華麗馬車旁等著。

瀟雨玥不敢耽擱,迅速登上馬車。

攝政王出行半幅儀仗擺開,浩浩蕩蕩前往皇宮。

瀟雨玥的馬車後麵,還跟著一輛馬車,上麵坐著一個嬤嬤,三個侍女。

周嬤嬤、春桔則陪瀟雨玥同坐在一輛馬車,一路上週嬤嬤緊緊拉著瀟雨玥的手,不斷提點寬慰。

春桔從馬車格子中拿出點心茶水,請瀟雨玥先墊上幾口。

瀟雨玥怕弄臟衣服,不敢吃。

春桔手托帕子,柔聲勸道:“王妃彆怕,奴婢會接住的,您多少吃幾口。”

瀟雨玥這才吃了幾塊糕點。

到了宮門外,馬車需留下,瀟雨玥身為攝政王妃,是外命婦中品級最高者,下了馬車,踏入宮門便有轎輦等著。

秦景澤親自扶瀟雨玥上了嬌子,卻不與她一路,他帶著薑小煒等人去覲見小皇帝。

瀟雨玥則入後宮,拜見太後。

她到時,有幾名太妃正陪著太後說笑,其他外命婦還未進宮。

瀟雨玥與眾人見禮落座,並不多言,隻在彆人問時,答上幾句,可以看出她極力自然大方,可是和在場其他人比仍十分怯懦,場麵有一點尷尬。

好在不多時,外命婦漸漸到場,人多話題自然就多,熱熱鬨鬨到了開宴時辰。

眾人前往前殿參宴。

這次宮宴皇家、宗室、三品以上文武官員,內外命婦皆列席,男女分席而坐,在不同宮殿。

開席不久,太後葉箐離席。

瀟雨玥見了也不曾多想,一心想著若真有人汙她衣裙,想迫她離席換衣,她該怎麼做?

可惜想象中宮女失手打翻酒水菜肴一事,並未曾發生。

但人有三急,瀟雨玥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委屈自己。

於是她紅著臉與立在身後的春桔說了。

春桔便扶著瀟雨玥起身,準備去彆殿更衣。

身在皇宮,自然有宮女隨行伺候。

北辰提倡節儉尚武,宮中主子不多,宮女自然也不多,這樣的大宴席,要服侍的貴人多,宮女有限,隻有一名宮女為瀟雨玥主仆引路。

那宮女提著燈籠在前,到一岔路,踏上右邊的石子路。

春桔攔住瀟雨玥開口道:“這位姐姐是不是走錯了路,我記著去彆殿另一條路更近些。”

“是奴婢僭越,想著這條路會路過荷花池,眼下荷花開的正好,王妃可欣賞一二。”那宮女垂首低聲道。

春桔冷哼一聲,引著瀟雨玥走另一條路。

那宮女見狀竟跪下,拽著瀟雨玥衣裳道:“求王妃救救奴婢,奴婢實在迫不得已,求王妃隨奴婢走吧,求求您了。”

瀟雨玥嚇了一跳,倉皇著往青桔身後躲。

那宮女不鬆手,跪行跟著。

青桔護著瀟雨玥,彎腰打落宮女抓著瀟雨玥衣角的手,回身半摟著瀟雨玥走上另一條路。

那宮女阻攔不得,也不知在想什麼,過了半晌才追過去。等她到時,瀟雨玥、春桔主仆在一拐角佇立不動,隔著樹影可以看到高處有一座涼亭,亭中太後的鳳袍與攝政王的蟒服,彆樣刺眼。

夜色朦朧、燭光搖曳,葉箐與秦景澤間有說不出的曖昧氣氛,很快兩人便一前一後離開。

那宮女忙跪下道:“王妃莫要誤會,太後與攝政王幼年相識,想來是要敘舊,才避開眾人來到此地。”

“賤婢,休要胡言,”春桔先駁宮女,再向瀟雨玥解釋道:“王妃,萬不可聽信這賤婢,王爺與太後清清白白......”

春桔極力解釋,卻見瀟雨玥充耳不聞,隻顧流淚,春桔心中氣極,拔出發間金簪,尖頭對準宮女喉嚨道:“說,是誰指使你?”

“是,是”宮女瑟瑟發抖道:“是太後身邊的崔姐姐,叫我彆把王妃往這帶。”

“胡說,你當我不敢動手嗎?”春桔說著,手握金簪刺向宮女脖頸。

眼看就要劃破宮女皮膚,青桔的手腕被瀟雨玥攥住。

瀟雨玥泣道:“姐姐,你是攝政王府侍女怎能在皇城對宮女動手,算了吧。”

不等春桔反應,瀟雨玥便拉起跪在地上的宮女,還小聲跟那宮女道歉,謙卑至極。

春桔見了,不免想起諜報上說,使團的人在送親途中,用了許多不留痕跡的法子欺辱和親公主。

想到此處,春桔心下歎息,側身擠到瀟雨玥與宮女中間,給瀟雨玥擦乾眼淚,柔聲道:“王妃快彆哭了,麵上沾了淚,風一吹,會難受的。”

一麵擦,一麵不忘回頭狠狠瞪引路宮女。

那宮女訕訕等在一旁,等瀟雨玥收了淚,忙領著她們主仆到彆殿。

彆殿色色齊全,瀟雨玥如廁完,洗手淨麵,春桔重新給她上妝,邊上邊低聲說著:“王妃莫要多心,攝政王和太後......”

“宮闈深處,春桔姐姐少說兩句吧。”瀟雨玥忙怯聲打斷道,一副害怕模樣,說著淚水滾滾而下。

春桔趕忙給她擦淚,不敢多說,好不容易收拾停當,回到宴席。

她們到時,太後正在與長公主秦丹曦說笑。

先北辰王與先王後隻親生一個孩子,便是秦丹曦。

太後與長公主年歲相差不大,太後柔美嬌嫩,長公主明媚大氣,坐在一處甚是賞心悅目。

瀟雨玥悄然入座,一抬眼見秦丹曦向她頷首致意。

瀟雨玥含笑欠身回禮,視線一轉見葉箐正對她勾唇挑釁。

瀟雨玥像隻受驚的小兔子,急忙收回視線,坐立難安。

秦丹曦見狀,開口喚葉箐談論其它。

葉箐收回視線。

瀟雨玥才放鬆下來,食不知味捱到宴席結束,渾渾噩噩踏上宮門外的馬車,卻不料竟看到秦景澤撐著頭閉眼斜靠在車中軟榻上。

瀟雨玥愣住,邁不開腿進去。

一旁薑小煒道:“王爺醉了,煩請王妃照料。”

瀟雨玥魂不守舍答應一聲,踏進馬車坐在一進去處,將自己縮成一團。

青桔、周嬤嬤上了另一架馬車。

馬車出發,瀟雨玥埋頭想著秦景澤也是個可憐人。

秦景澤降生時先北辰王剛剛娶親,那時先北辰王隻是個普通軍戶子弟。

後來,秦景澤雙親過世,先北辰王夫妻作為親兄嫂將秦景澤接到身邊,儘心撫養。

亂世中,先北辰王逐漸有了自己的勢力,成為割據一方的諸侯,短短幾年吞併北方各小國,建立北辰國。

秦景澤則成長為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天纔將軍,北辰戰神。

如果先北辰王還活著,或許北辰國統一天下指日可待,可惜天不遂人願,先北辰王早逝,留下幼子和剛建立不久的王朝。

秦景澤力推小皇帝上位,殫精竭慮匡扶朝綱。

奈何人心詭譎,太後一黨步步緊逼,大有與攝政王府不死不休的架勢。

瀟雨玥預感到了秦景澤的末路,她沉浸於想象中,忽然本能覺得危險,一抬頭看到秦景澤不知何時睜開眼正盯著她。

“王、王爺,”瀟雨玥怯生生開口。

秦景澤招手:“過來。”

瀟雨玥磨磨蹭蹭挪過去,半蹲著麵向秦景澤。

秦景澤撫上瀟雨玥淚痕未乾的臉頰,湊近道:“今夜我們都不在府中,這麼好的時機,你手下那個姓白的丫頭是不是做了些不該做的事?”

瀟雨玥隻覺一股酒氣撲麵而來,下意識屏住呼吸,聽了這話,不得不開口道:“王爺,你在說什麼,我,我聽不懂。”

濃重的酒氣在二人口鼻間縈繞,秦景澤勾唇道:“聽不懂?那你聽過白衣使者段霄嗎?”

瀟雨玥茫然搖頭。

“段霄專司刑罰,手段殘忍,人送外號白衣使者,無論誰落到他的手裡,都得先剝層皮,接著十八般酷刑上身,你猜,他現在哪裡?在對誰用刑?”秦景澤俯下身,在瀟雨玥右耳邊低語,如同地府鬼魅。

瀟雨玥臉色慘白,渾身戰栗,說不出話。

秦景澤等了片刻,見瀟雨玥冇有彆的反應,他便靠回軟榻閉眼假寐。

半晌後,瀟雨玥哭著道:“我,我不知道。”

秦景澤睜眼,見瀟雨玥雙手捂著臉一副鵪鶉摸樣,起了逗弄之心,調笑道:“你不知道也就罷了,可你方纔明明見到我與太後私會,身為本王正妃,難道不想問問為夫嗎?”

瀟雨玥聞言錯愕抬頭,滿眼惶恐,似乎不敢相信秦景澤竟敢把這樣的陰私宣之於口。

秦景澤掐住瀟雨玥的下顎,冷聲道:“說話。”

“王爺,”瀟雨玥流淚求饒道:“求你彆殺我,我什麼都冇看見。”

“嗯?”秦景澤並不滿意這個回答。

瀟雨玥福臨心至道:“我,我既然嫁給王爺,自然事事以王爺為先,絕不會亂說。”

秦景澤看著瀟雨玥,心中感歎:“這世間有皇嫂那樣明智果斷、堅強堅韌的女子,也有王妃這樣柔弱不堪的女子。”

瀟雨玥不知秦景澤心之所想,她因秦景澤所言不免想起方纔宮中的那一幕。

當時在場眾人不知瀟雨玥內力深厚,耳力極佳,眼力驚人,將秦景澤與葉箐的互動看得清楚,聽得明白。

葉箐一味癡纏秦景澤,先控訴:“澤郎,你好狠的心,之前一直不肯私下見我,難道我們之間的情誼你都不記得了?”

又道:“我與你明明兩情相悅,都怪先王拆散你我,可我知道你心裡是有我的,不然你也不會推皇兒繼位,為了我你連皇位都不要......”

葉箐說了無數纏綿情話,隻得到秦景澤一句:“太後莫要誤會,本王擁護陛下,是因為他是兄長唯一的兒子,與太後無關。

我與太後此前不過幾麵之緣,萍水相逢,何來兩情相悅?若是有什麼地方叫太後誤會,本王向太後道歉,希望太後以後好生撫育陛下,莫要再胡思亂想。”

一時間,馬車裡的兩個人都走了神,直到馬車停了纔回神。

秦景澤摟著瀟雨玥大笑道:“走,王妃陪本王去地牢瞧瞧段霄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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