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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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廣大市民抓緊時間，儘快進入安全屋內！”
“這邊！這邊！”
“不要推搡！所有人都能容納的下！不要推搡！”帶著紅色臂袖的管理員拿著大喇叭努力維持秩序，“來得及！還有時間！大家不要急！”
在管理員邊上的壯漢啐了一口：“我呸！這麼多人怎麼容納！還不是跑的慢的死！老子不想死！”隨即用力推著前麵的人群：“快點啊前麵的，不會走路就讓開！”後麵的市民也在附和著:“能不能走了，他/媽/的！”“就是，我可不想死！”
前麵的人群終於出現一點縫隙，後麵的人一擁而上，人擠人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冇有，連正值壯年的年輕人都有很多被推倒，更何況老人和小孩呢？管理員被裹挾在人群之中，喇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丟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悲劇發生，人群聲音嘈雜，聽不清人們都在說什麼，但好像又清晰的聽見了一聲聲的“我不想死！”震耳欲聾。
“哥，你怎麼樣了？”
誰在說話？哥？是在叫我嗎？可我有弟弟嗎我......
“嘶...”白熾燈的燈光好晃，他抬起一隻骨節分明卻透著病態蒼白的手擋在眼前，另一隻手被一人握住，感受傳來的溫度，他皺了皺眉，往出抽了一些就又被抓住，好吧乾燥溫暖還能接受，他百無聊賴的想著。
“彆亂動，會跑針。”耳邊傳來一個淡淡的卻又有一種說不出來韻味的聲音，嗯.....好聽，他蜷了蜷手指，有些癢。
適應光線後一切都開始變得清晰，眼前的男人個子很高穿著風衣，從行為舉止來看家教應該不錯，長著一雙狐狸眼，高挺的鼻梁，薄唇，臉型流暢棱角分明，再配上這個嗓音，嘖.....！有老渣男那味了。
熟悉又陌生，心跳的聲音好像有些吵啊，他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按了按。
“你”剛說一個字便冇了聲，聲音暗啞，帶著病氣還挺有顆粒感，但還是冇有我原本的聲音好聽，這見麵場地不太合適，不適合見美人，等下次我一定！他暗下決心。
“我什麼？”
“冇什麼。”他悻悻然道
“停！我警告你姓鬱的，彆想趁著我哥生病就欺負他，他剛醒你凶什麼！”一直站在一旁的弟弟怒氣沖沖的像個炮仗。
鬱京和揉了揉眉心“鬱京祠彆冇大冇小的，你的教養呢？”他頓了一下“我冇有凶。”隻是關心你而已。
但這話鬱京和說不出口，隻是輕抿著唇。一旁的鬱京辭一直在鬨騰，鬱京和煩不勝煩。
無奈鬱京和直得去病房外打了個電話，隻是回來後便把鬱京祠拎著脖領扔到了門外，具體什麼情況被鬱京和擋住了，隻能聽見鬱京祠在門口氣急敗壞的喊叫，門一關便安靜了。
冇有了鬱京祠病房多了幾分靜謐的氛圍，兩人對視了幾秒
“你”
“你”
“你先說。”
“你先說。”
相視而笑，鬱京和看著笑彎了眼睛的男人，心中也多了幾分喜悅。抬了抬手示意他先說，隨即毫不見外的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還從果盒裡拿了個蘋果出來削，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好似已經上演無數次了。
“我，好像失憶了？”語氣中有著些許的不確定。鬱京和手上動作一頓，隨即抬頭認真看著他，語調好像冇什麼起伏的問著：“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好像是這樣吧？”他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接著問：“你叫什麼？”
鬱京和溫柔的看著他，好像回憶起了什麼輕笑一聲，“鬱京和，我的名字。”
“那我呢？”
“你是，司和宴”聲音輕飄飄的，但這幾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格外的繾綣溫柔極了。司和宴突然覺得耳朵有些癢，用手撐著下巴看他削蘋果，心想：好奇怪，為什麼會有人削蘋果也這麼獨特呢，獨一份的帥。
鬱京和一抬頭就對上了他亮晶晶的眼睛，不禁失笑：“在看什麼？”
司和宴語氣懶洋洋的“看帥哥啊，萬一以後看不到了呢？”
“不會”鬱京和語氣堅定“不會有萬一，我有些事要處理，你先休息，手機在桌子上，密碼4520，有事發訊息。”鬱京和將削好的蘋果交給司和宴，甚至還抽了兩張手紙遞給他，站起身來推門離開了。
司和宴望著窗戶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喃喃“4520嗎？”
天色漸晚，街上空無一人，隻能聽得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寂靜的可怕...
“喂，付隊。”
“嗯，醒了。”
“但是他失憶了，麻煩付隊這兩天來看看他。”
“好，我知道了。”
空無一人的街道，風颳的刺骨涼。
鬱京和立在牆邊，抽了一口煙，煙霧繚繞，他的臉看不真切，但卻給人一種極度冷淡的感覺不好接近，似是厭煩極了這個世界。“嗡”手機震動彈出了一條訊息，他不耐的拿出手機，但卻在看到訊息時目光變得柔情專注，他被人拉入其中，無可自拔。
“鬱先生，我們是朋友嗎？”
“不是。”
“那我們是什麼關係？”
“是戀人。”
“那我賺了。”
司和宴發完這條訊息便關掉了手機，開始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與醫院如出一轍的病床，但牆麵卻是帶著溫度的暖白色，醫療設施看著很精密，有很多設備司和宴都不知是做什麼的，床頭櫃上擺著不知何時插在花瓶裡的花，很新鮮，水果更是用著一個透明盒子裝著，盒子裡麵亮著白光，像是某種保鮮技術。
“嗯....我這待遇好像還不錯啊。”司和宴把蘋果核扔進垃圾桶，伸了個懶腰，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趿拉著拖鞋走到窗邊，看著霧濛濛的天空，思緒飄得好遠……司和宴把手按在窗戶上看著透著淒涼的城市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嗤笑一聲，“算了。”
N市安全屋內低迷的情緒縈繞著每一個人，人們擠在一起，好似這樣能稍暖一些。可是總會有些人是捂不熱的...
“喂!老頭把你手裡的吃的交出來！”一個邋裡邋遢的男人手裡拿著小刀，後麵還跟著幾個小混混打扮的男人，凶神惡煞的逼迫著一個老人。
瘦骨嶙峋老人瑟縮的向後退，卻避無可避：“這，這給了你們我就活不成了啊！我已經三天冇吃飯了，前幾天的都給你們了啊！放我一條生路吧，求求你們了！”老漢聲淚俱下，苦苦哀求。
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幕，無人上前製止，眼神呆滯麻木的看著這一切，這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了，一個剛剛進入安全屋的年輕人神情激憤，站起身來大聲指責“你們在做什麼還有冇有良心，欺負老人乾什麼！”
他身邊的人連忙拉住他，一臉諂媚低聲下氣的向那幾個男人道歉：“對不起啊峰哥，小孩剛進來不懂事，彆跟他一般見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說著一邊鞠躬一邊把手上帶的名貴手錶摘下獻了出去。
那幾個男人掃了他們兩個一眼，冇說什麼隻是冷笑一聲，他身邊的男人也就是周明連忙把他拉回人群坐下。
“明哥!你攔著我乾什麼？”
“胡鬨！你看周圍有人敢上前嗎？你以為你能救得下來？”周明小聲的訓斥這個衝動上頭的年輕人。
“冇人敢那又如何？總要有人做第一個！”邵淩一臉不平正色說著，“總要有人出頭的明哥。”
周明歎了口氣：“你以為隻有你這麼想嗎？但你看現在為什麼還是這樣？你進來的晚點你不知道，之前有一個年輕人衝了上去，攔下了他們，但結果呢？他死了，死的很慘，而被他救下的老人連去給他收屍都不敢，而他死後不久老人也死了。”
“這個世界不是那麼簡單的，僅憑一腔熱血就能拯救所有人，況且你有冇有想過彆人真的需要你救嗎？你能救一次，能救一輩子嗎？”
“我能！一輩子就一輩子，如果這會讓你們過得更好，值的很。況且救人又有什麼需不需要呢？隻有想與不想，若是冇有救下那便是能力不夠，死了也怨不了彆人。”
邵淩眼神堅定，少年人總有一種無畏山高海闊不懼天長地遠的意氣。周明被他的眼神刺了一下，好像在很久以前，他也有過想要拯救人類的夢想，周明晃神無奈搖了搖頭笑了，“小淩，你還真是。”讓人心神嚮往啊。
邵淩撓撓頭：“哥，隻是我是這麼想的，我不知道它對不對，但我會做我認為對的事情。”說著又要上前去阻止，周明再一次抬手拉住了他：“等等，你現在去冇有任何作用。”周明眼神晦暗的掃那幾個男人一眼“他們跟上麵管理層有點關係，即便他們把你殺了，也就是關兩天禁閉罷了，甚至吃食都不會被剋扣。”
“那怎麼辦？”
“等。”
入夜，人們昏昏欲睡，頭頂的燈光微弱，周明推了推邵淩，示意讓他起身。他們輕手輕腳越過人群，拿出了省出來的吃食放在了老人的兜裡，周明與邵淩對視一眼笑了，邵淩從兜裡翻出了在全球禁嚴前買的糖，隻剩一塊了，邵淩睜大眼睛不敢置信，他明明買了好多的。邵淩看了看手裡糖，又看了看麵前的老人，一臉不捨的把糖給了周明，對周明做口型：“你來吧哥。”
周明無奈搖頭笑了笑，把糖悄悄放在老人兜裡，一抬頭就看見老人的臉上劃過淚水。周明一驚，原來...不止一人未眠啊。
安全屋的建設本是為了儘可能保護人類，不被外物侵害，可往往外物不止出現在外麵。四處都是銅牆鐵壁，周明抬頭望著，似是穿過了頂棚看到了光明的未來……
我們生活在陰溝裡，卻仍有人仰望著星空。即便在秩序混亂的世界裡，也總會有人懷著一顆赤誠之心來付出，就算是苦果也亦不悔。心有菩提樹，繁華自開。
異管局會議廳內，各分層管理人員正襟危坐，認真聽著研究院最新研究成果，事關生死存亡.....
“經這兩個月的研究與分析，研究院從冰山海水中提取到一種可使人體進化的分子，雖然這種分子早在海水剛剛倒灌時便被髮現，但那時還無法將其從海水中分離，也無法對其進行精確的引導，而直接吸收了海水的人類進化機率目前為0，暫時還未發現存活下來的人類。現研究發現，將該分子注入人體內有65%的機率可獲得進化，與此同時未進化成功的人將成為冇有理智的病變體。”
付竹藹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綜上，大家還有什麼問題？”
鬱京和翻看著手裡的檔案夾，裡麵雖有資料，但剩下大半個檔案都是司和宴的身體報告及各項醫療設施的報賬和治療所需的費用。
鬱京和抬頭看了一眼前麵正一本正經回答問題的付隊，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檔案夾。
“鬱隊，你有什麼看法？”付竹藹微微一笑，似乎連嘴角的笑意都寫著給錢兩個字。
鬱京和身體前傾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心想：這老狐狸。隨即抬起頭與付竹藹對視：“我覺得顧隊的提議挺好的，從自己帶的隊裡選自願參加本次進化的，從優中選優。進化失敗的以烈士論處並優待其家屬。但我想補充一點，為什麼不把群眾也納入選項裡？”
顧舫低著頭沉思，對啊，他下意識的規避的群眾，把群眾放在被保護的位置上，但也許有的人並不想隻當一個被保護者。
顧舫對上鬱京和的視線：“你說的對，若是把群眾算上，那麼基數就變大了。”
夏局敲了敲桌子，嚴肅的說：“那就這麼辦，鬱京和和顧舫你們倆主理，付竹藹協助，其他人在明天中午前把名單整理好，交到我這裡一份。再次強調本次進化為自願參加！”
鬱京和：“是！”
顧舫：“是！”
付竹藹：“是！”
其他人：“是！”
夏瀚華點了點頭，鬆了口氣但這口氣隻鬆了半口，接下來就要看大家的了，“行了，散會吧。”
剛出會議室不遠，顧舫便叫住了鬱京和：“鬱隊，聊聊？”
鬱京和莞爾：“好啊。”
本就存在感強烈的付竹藹突然出聲：“顧隊帶我一個不介意吧。”
顧舫被嚇了一跳，付竹藹身為科研大佬從來不與他們這等凡人講話，驀地被搭話有些受寵若驚：“當然不介意。”
鬱京和按了按眉心，暗暗想：要賬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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