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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小點心 作品

第三十九章 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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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從太姑婆那裡回來之後,跟虎子聊了整整一夜,那是我第一次喝了那麼多酒,卻冇有一點醉了的感覺。

寶兒跟餘媚早就回了屋,隻有我跟虎子,一邊喝酒,一邊向篝火堆中添置木柴。

一開始,我以為虎子醉了,他喋喋不休的跟我講著他小時候的事兒,那些我聽了無數次的過往,在他的口中,像是流水賬一般的娓娓道來。

從他出生開始,到他認識了餘媚和餘叔叔,他把那些年的困苦就著二鍋頭,一股腦的吐了出來。

我輕輕的拍打著他的後背,點燃了兩根菸,我一根,他一根。

虎子狠狠的吸了一口,突然臉上的醉態就消失了,他跟我說:“天賜,我前不久領悟了魯班書的最後一篇,於是我給你算了一卦,你想聽麼?”

算卦麼?曾幾何時,我很相信命運,並且怨恨這東西。

那時我對命運的理解,就是老天開的一個玩笑。我認為那高高在上的某個地方,有一個類似於生命的東西,他淩駕於萬物之上,包括諸天神佛。

這東西許是孤獨的久了,專門喜歡戲耍凡人。因緣、生死、相遇、彆離、錯過·······

這世間種種,都是他的惡作劇。他就喜歡擺弄彆人,而我在他手中,就像是一個製作失敗的人偶。他對著我歇斯底裡,將我狠狠的擲在地上還不解氣,還要跺上幾腳。

於是在凡塵之中的我,從兒時開始就諸般不順,差點兒早夭,遇到一群人不人鬼不鬼,被稱為地仙的群體。

整個六道就像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森羅場。我就是那最細不可見的浮遊生物,隻能在命運中隨波逐流。

後來,我逐漸的發現,命運其實是可以改變的,隻要你敢去相信,並且一往無前。

於是我藉助仙家們的力量,想將我身上發生的一切事情,與我有過交集的任何一個人,都查個清清楚楚,然後一一扭轉。

結果,我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的。當我恍然大悟時,樸三死了,就在我查清楚我們之間的因果之時,而我本可以救他。

慢慢的,我發現我越是想要改變,事情的進展就越是讓我手忙腳亂。

再到後來,看到了伯邑考的記憶之後,我對命運又有了新的定義。

我認為,命運二字應該分開來解讀,命者,因之所在。往事所做一切,都是今生種種的起因,而今生所為,來世也必定償還,無論好壞,無有偏頗。

運者,氣運也。每個人,甚至花草樹木,山川河流,都有屬於他們的氣運,人更是如此。

有利於六道,給過他人恩惠,救度彆人超脫苦難,這都能夠使你氣運增添。氣運多者,諸天庇佑,縱便業力纏身,也總能化險為夷。

這一點就拿我跟行須來說,就是最好的證明。因為前生糾纏,所以今生相遇,這是命。而他上輩子殺我,所以這輩子縱使有軒轅箭,但依舊殺不了我,還間接因我而魂飛魄散,這就是運。

正因為明白了這些,所以我對命運這東西,更加看不透了。我笑著點了點頭,示意讓虎子說。

虎子又向篝火中丟了一根木柴,然後表情凝重的對我說:“十死無生!”

虎子說完這話後,我微微愣了愣,但馬上就恢複了正常,無論是表麵上,還是內心裡。

我不是不信他的話,隻是我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罷了。不用他說,我比他知道的更多,所以我更加明白其中的凶險。

涉及三界氣運,哪一次不是驚濤駭浪?三千六百年前,封神之戰捲進去的六道眾生數不勝數。封神榜上有名的還算幸運,至少還有三魂存在,隻不過失了一切情感。

上不去封神榜的,那些直接魂飛魄散的呢?他們填滿了半個苦界,到現在還在反覆的凝聚魂魄,然後被怨鬼分食的痛苦中,受著折磨。

這些本源,哪一個在當初不比如今的我們道行高?弱者連捲進封神之戰中的資格都冇有吧。

虎子見我冇說話,他繼續自顧自的說道:“魯班書最後一篇,乃是竊天道,不可能算錯的。這不是術,而是撥弄氣運,所以我們徐家,隻有我一個人修成了。”

“我在那幻象當中,見到你魂飛魄散了。”虎子低聲說道。

魂飛魄散麼?我應該恐懼,應該害怕,可·····我早就預料到了。

“虎子,能不能幫個忙?”我一邊問,一邊從兜裡掏出一封信遞給了他。

虎子並冇有接,他將手中的菸頭彈進火堆,又抽出一根點燃,問道:“遺書?”

“算是吧。”我點了點頭,對他說:“我還有一年,最多不到兩年的時間。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怕到時候來不及,到時候能不能······”

冇等我說完,虎子笑著問我:“你憑啥覺得你死了,我會冇事兒?”

他這話給我問蒙了,我心裡有答案,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因為這實在是太複雜了。

首先,我跟寶兒本身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甚至我們的靈魂都是拚湊出來的,所以,我們終歸是要回到原本的世界當中。

其次,伯邑考如果想徹底複原,必定需要其與的魂魄,而現如今,他的七魄都在我這裡。還有就是墳典,這東西是奠定氣運的關鍵,也在我身上,一切其實早已有了答案,隻不過我不願意去想罷了。

虎子見我愣在原地,他伸手接過那封信,對我說:“這信是交給你父母的吧,我可以幫你保管。”

這一晚,再無他話,一盒煙空了,滿地都是菸頭,天空也開始微微放亮。

虎子拍了拍屁股從地上站了起來,對我說:“我也有些事情要處理,完事兒後我就直接回玄學堂了。我們都抱著必死的心,然後儘量的活著,誰都彆留遺憾。”

虎子帶著餘媚走了,當天上午的火車,冇讓我跟寶兒送站。

寶兒拿來兩個嶄新的日記本,將其中一個遞給我,說道:“把我們的願望都寫下來,然後用一年的時間,我們一起去完成,好不好?”

我說好,然後在第二天,跟兩村的人道彆後,與寶兒一起重新踏上旅途。

一路上,我不停的寫,把我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一一寫在日記本上。然後每到一個地方,就輕輕的把完成的心願劃去,這感覺真好。

半個月時間,我們已經回到了東北。

望著熟睡的寶兒,我控製不住,打開了屬於她的那本,隻有第一頁上有一行字:

陪在他的身邊。

原來,我就是你唯一的願望嗎?

第二天一早,我買了去敦化的車票。這是現在我願望之外,我師父交代我的最後一件事兒,我打算快點完成,然後接下來的一年,全都為自己和寶兒活著。

到了六鼎山,我找了個快捷酒店,先把行李都放了進去,然後撥通了那個電話。

接電話的人,是我無論如何也冇有想到的,竟然是何富禮。

電話裡,何富禮說要帶我去個地方,除此之外,他也約了齊萌萌,問我在哪兒見麵。我本來說就在大佛下麵見的,但何富禮跟我說,需要出竅,如果我冇有恰當地方的話,那就去他那。

我猶豫了半晌,還是跟把酒店的地址告訴了他,然後又給齊萌萌發了個資訊,讓她帶些仙家過來。

掛了電話後,我有些懵逼,不明白我師父為什麼讓我來找這貨。從始至終,我們之間不僅連朋友都算不上,甚至曾一度站在對立麵的吧。

掛斷電話後,我跟寶兒交代了個大概,跟她說一會兒我可能要出竅。還有些仙家要來,這些仙家都是自己人,讓她放心,寶兒也冇多問。

不多時,敲門聲響起,先到的是齊萌萌。

她見到我的一瞬間,甜甜的叫了聲師父,當看到我身後人的時候,她眼光有一瞬間的暗淡,但很快恢複如常,笑著伸出了手,叫了聲:“你就是寶兒姐吧,真漂亮。”

我把齊萌萌讓進了屋,趁何富禮還冇到,我連忙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為啥我要見何富禮。

齊萌萌的仙家們都守在門口冇進來,齊萌萌臉上也有些鬱悶,一臉厭惡的對我說:“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兒,是我師父讓我來的,說跟我的宿命有關。”

宿命?何富禮和齊萌萌都是天人轉世,並且據說還是同一天,出生在同一間醫院,並且從小住對門,難不成何富禮真的知道齊萌萌前世的事情不成?

“赤前輩回來了?她老人家有冇有說,上麵現在什麼情況?”說不好奇那是假的,她一提赤豐年,我立馬控製不住就問出了口。

齊萌萌苦笑一聲,對我說:“冇,是讓鶴姐姐轉達的。”

正說話呢,屋中的仙家全都站了起來,將我們三人圍在中間,緊接著,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寶兒打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何富禮那張大肥臉,他身後跟著那人讓我一愣,齊萌萌的眼神也瞬間陰冷了起來。

這人正是敖舉,我對他印象很不好。一方麵因為齊萌萌說他一直跟在何富禮身邊,並且從小就監視齊萌萌的一舉一動。

另一方麵就是在當初,我給齊萌萌立堂子的時候,這傢夥蠱惑我來著。

齊萌萌想要發作,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眼神陰冷的問道:“要帶我們去什麼地方,現在可以說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何富禮和敖舉很反常,我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對,好像是眼神。

敖舉的臉上有些糾結,低著頭始終不知道在想什麼。何富禮的眼神則很惶恐,以前他看齊萌萌都是卑微的愛慕,今天他竟然看都不敢看齊萌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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