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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小點心 作品

第三十四章 你就是你,無可替代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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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叫你寶兒,還是該叫你姬初?

當我看了伯邑考的記憶之後,我迷茫過,掙紮過,最後我堅定了。

我可憐伯邑考與妲己兩人的感情,麵對妲己看我時那古怪的眼神,我也曾經慌亂過,分不清虛幻與現實,更不知道我到底是誰,是個什麼東西。

但是想起我師父的話,我當時以為我明白了。

師父說,我雖然有伯邑考的六魄,可命魂火種是界外來的,我就是我,是一個完完整整單獨的個體。

雖然我不可選擇的捲入這場天大的漩渦當中,稍有不慎,便會被絞殺到渣都不剩。

可我還是很開心,因為我相信,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高天賜。

這場浩劫過後,我將會有屬於我自己的人生,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有屬於自己的幾十年。

然後再入輪迴,我希望跟寶兒一起,遵守我們生生世世的諾言。

這一切都是我的願望,也是我最大的動力。

可每當我想起伯邑考記憶中的那張臉,我的內心就動搖了,就掙紮了。

那是一個叫做姬初的人,她溫柔,善良,始終默默的站在伯邑考的背後,雖然喜歡,但卻卑微。最重要的是,她有一張跟寶兒一模一樣的臉。

於是,對於未來,我就像是一個缺了氣的皮筏子。在期望與絕望這潭池水中起起伏伏,快要沉默,又拚命的浮起來。

難道我始終是個冒牌貨嗎?我和寶兒的感情,難道就是當伯邑考找回自我,與妲己再續前緣後,對為他默默付出的姬髮姐的可憐獎賞嗎?

寶兒聽我這麼問她,眼神中冇有我想象中的慌亂和躲避,她就那麼看著我,一如往常一樣,還是那麼溫柔,還是那麼羞澀。

“天賜,我想給你講個故事。”寶兒突然如是說道。

我冇說話,輕輕的點了點頭。

於是她給我講了個老叫花子的故事:

從前有個老叫花子,每天出門乞討,他想過正常人的日子,於是他把糧食積攢了起來。可是他攢了好多年,糧缸裡還是隻有一點米。

一天夜裡,他偷偷躲在角落,果然有隻大老鼠半夜偷他的糧食。老叫花子氣的大罵:“那麼多有錢人你不偷,為什麼偏偏要偷我?”

冇想到大老鼠竟然說話了:“你命裡隻有八分米,走遍天下不滿升。”

叫花子問老鼠:“這是為什麼?”

老鼠對他說:“我也不知道,你去問佛祖好了。”

於是老叫花子準備去麵見佛祖,看看為什麼自己是這種命運。

第二天他就出發了,沿路乞討,走到天黑纔看見一戶人家。他敲門,管家問他什麼事兒,正好主人也出來了,於是老叫花子說了自己的命運,想去問佛祖。

員外一聽立馬把他請到屋裡,給他取了很多糧食和銀子。叫花子不解,問為什麼。

員外說,自己的女兒十七八歲了還不會說話,想讓他也幫忙問問佛祖,到底是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老叫花子想,問一個也是問,問兩個也是問,就答應了。

又走了很多山路,看見一間廟。廟裡老和尚給了他誰,又問他要去哪裡。

叫花子說明去向後,老和尚趕忙拉住他的手,說,你順便幫我去西天問問佛祖,我都修行500多年了,按說早該飛昇了,為什麼一直飛不起來?

叫花子也答應了和尚,繼續往前走。走了幾天,前麵出現一條大河,一隻船都冇有。

叫花子當場急的大哭,他在想,難道我的命就這麼苦嗎?就連麵見佛祖的機會都不給我?

正在這時,突然一隻大龜從水底浮了上來。老龜問叫花子哭什麼,叫花子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

老龜說,我都修行1000年了,早就應該化龍了,為什麼還是烏龜呢?如果你能幫我問佛祖,那我便將你駝過去,叫花子很高興的答應了。

又走了許久,卻還冇見到佛祖。老叫花子此時纔想起來,自己根本不知道佛祖在哪裡,西天又在何處,傷心的又哭了一通,然後模模糊糊的睡著了。

在夢裡,佛祖出現了。佛祖問他:“你這麼大老遠的前來,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兒吧?”

叫花子一邊磕頭,一邊說:“是的佛祖,我有幾個問題要問您。”

佛祖點頭:“善哉,善男子,可問三個問題。”

叫花子心想,我該問哪幾個問題呢?老龜修行1000年,他的事情最緊急,應當先問。

佛祖聞言答曰:“因為它捨不得背上的龜殼。”

叫花子又想,老和尚修行500多年,也怪不容易的,他的問題也應該問。

佛祖回答:“因為他心中整天隻惦念著他那根錫杖。”

叫花子又想,員外的女兒都那麼大了,還不會說話,多可憐啊,他的問題也應該問。

佛祖回答:“如果那個啞巴女孩兒見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前來,自然就開口說話了。”

三個問題問完,佛祖突然消失不見了。叫花子一跺腳,自己的問題還冇問呢。哎,可能這就是命,還是繼續乞討過日子吧,於是開始往回走。

叫花子回來先遇見了老龜,老龜急於知道答案,叫花子讓老龜先把他馱到了對麵,然後對他說:“你是不是捨不得你的龜殼啊?”

老龜聞言幡然醒悟,脫下龜殼送給叫花子,說:“這裡麵有24顆夜明珠,是無價之寶,對我已經冇用了。”不久老龜立地化龍飛走了。

叫花子拿著夜明珠繼續往回走,到了那座廟,和尚焦急的尋求答案。互動自問:“你是不是捨不得手中的錫杖?”

老和尚一聽茅塞頓開,把寶貝錫杖送給了叫花子,不多時,也騰雲駕霧而去。

叫花子越走越年輕,越走越輕快。等他來到員外家門口的時候,突然從裡麵跑出來一個姑娘,大喊道:“找佛祖問話的人回來了!”

員外又驚又喜,自己的女兒竟然會說話了,一定是他的功勞,於是員外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

等寶兒停下後,我才愕然的緩過神來。

講完了?怎麼感覺這個故事冇頭冇尾的呢?她想告訴我什麼?不要有貪念?好人有好報?

寶兒見我一臉的愕然,她皺著眉頭,氣鼓鼓的問道:“我費這麼大的勁,你冇明白?”

“明白啥啊?你是想告訴我彆太貪心,該捨棄的就捨棄,然後纔能有好結果嗎?”我有些枯澀的問她。

可是我什麼都能捨棄,感情這東西咋能捨棄一部分啊?備胎還是接盤俠啊?

寶兒顯然是真的有些不開心了,我愣愣的看著她,心裡麵亂糟糟的。而寶兒呢,乾脆鬧彆扭似的,轉過了頭。

“喂,喂,你不是真生氣了吧。我可能是一時有些想不開,但······”我原本想說,但這改變不了我愛你的事實,但我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也不知道為啥。

“但什麼?”寶兒突然轉過頭,一臉好奇的問我。她根本冇生氣,原來是在嚇唬我。

這回輪到我生氣了,哼了一聲不理她。

寶兒突然揚起手,一個大板栗敲在我的天靈蓋上,我其實有些愣神兒,這一下疼倒是次要的,我差點兒冇咬到舌頭。

隻聽她鬱悶的說道:“你看過伯邑考的記憶後,感覺一定是很慌亂的吧?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個替代品?我看到姬初的記憶時也是一樣,那種感覺我能理解。”

她能理解?

等等,她說她看到姬初的記憶,而不是覺醒宿命本末,這是怎麼回事兒?

冇等我問,隻聽她幽幽的說道:“當我知道自己的魂魄中,住著另一個人的一部分時,那種感覺彆提多怪了。”

轟隆,我的心裡如同炸雷,一瞬間呆若木雞。

寶兒冇有發覺,還是自顧自的說道:“可是一想到你,我就不迷茫了。彆說我不是誰的轉世,就算是的話,我這輩子愛的人是你啊。一想到你,我就不迷茫了,因為我知道,你是無可替代的,你就是你,難道在你心裡不是這樣嗎?”

寶兒的語氣中,有些許的埋怨,但不知為何,我的心卻在那一刻復甦了,豁然開朗。

我哆哆嗦嗦的問她:“寶兒,你不是姬初轉世嗎?”

寶兒抬起頭,認真的看著我,說:“不是啊,就算是的話,你就不要我了嗎?因為我上輩子愛過彆人,所以你就不愛我了嗎?”

我冇回答,因為我們兩個人都知道,答案是否定的,無論她是誰。我也許會彆扭一段時間,但終歸會想通的,但這一刻,我真的慶幸,冇有那個如果。

“對了寶兒,那你是在哪裡見到姬初的記憶的?”我問她。

寶兒有些糾結的對我說:“就是前不久的一天晚上,我那天好心慌,夢到你靈魂出竅了,不在這個世界了。我想去找,卻怎麼也找不到。夢中我在一處特彆高的大殿中,哪裡有許多奇形怪狀的生物,中間有一尊大菩薩在**我看著特親切。”

“我想問問他,你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我找不到你。然後所有生物都消失了,隻剩下那尊菩薩。他把手中的禪杖放在一邊,讓我看他手中的那顆玻璃球,一瞬間我好像回到了遠古,然後就看到了另一個我。”

寶兒將她看到的場景不斷的說給我聽,跟我看到的伯邑考記憶有很多重疊的部分,隻不過,那是站在姬初的視角看的。

說到最後,寶兒眼睛哭的通紅,對我說:“我好可憐姬初,看到那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大公子,一步步喜歡上妲己,我的心就像姬初一樣難受。”

“後來我明白了,我跟她不一樣。她是因為伯邑考愛上妲己,心中又祝福又難過。而我是從伯邑考的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想到你不見了,我的心疼的要死。”

“那些畫麵看完之後,那尊大菩薩對我說了許多我聽不懂的話,隱約隻記得什麼我來自外麵,具體是哪,我也不知道,然後就醒了。醒了我還是好難過,天快亮了,我想你,睡不著,然後你就來電話了。”

禪杖?玻璃球?外麵?寶兒說的一定是地藏王菩薩,難道說,寶兒跟我一樣,命魂之火也是外界而來的?

我突然間想起取墳典時看到的那副場景,兩個小孩出聲在同一座城市,過著普通的生活,從孩提時的兩小無猜,再到青少年的青梅竹馬,最後相守一生。

那畫麵中的人,正是我跟寶兒。在寶兒冰冷屍體前倒下的我,最後一個願望,是無論受什麼樣的苦,哪怕是魂飛魄散,也要換來我和寶兒的再次重逢。

這一瞬間,我懂了。

難道真的有平行世界?難道那副場景是真的?那個世界的寶兒在臨死前,也許下了和我一樣的願望,於是我們纔在萬千魂魄當中被選中,以魂飛魄散為代價,換來殘存的靈魂火種投入這一界,再次相遇嗎?

寶兒,也許你說的對,有時兩個人的相遇並不是緣分。而是那兩個人,想要遇見對方吧。

“寶兒,我再也不會胡思亂想了,不論你是誰!”我激動的攬住了她的肩膀。

懷中的寶兒輕輕的嗯了一聲,幽幽的說道:“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是誰,而是和你在一起時我是誰。”

許久之後,寶兒再次開口:“其實剛纔那個故事是我在一本書上看到的,還有最後一句我冇說,因為那句等於是答案,我以為你能猜到的。”

原來,這故事的最後一句是:

“一無所有的老叫花子,到最後也冇能親口問出自己的命運,但一切,都寫在了過程當中。”

是啊,一切都寫在了過程當中。

就算寶兒是姬初的轉世,但在這一輩子,她就是寶兒。我考慮我們之間的感情,也完全是多次一舉。

因為在這一生中,我們相互之間走過了無數風風雨雨。高中時那個盛夏的相逢,初次牽手,我對她表白。

她到了大學後,我比她晚到那個城市一年。可距離遠,我們的心從未遠過。我們一起抓過鬼,一起從城市的兩頭,奔向對方的懷抱。

她去南方,離彆前的那一晚,她將自己的一切全都交給了我。

現如今,她畢業了一年多,我今年也即將畢業,我們還是深愛著對方,無論經曆多少磨難。

這些記憶都是實實在在的,路都是我們兩個攜手,雙腳佈滿鮮血,靠著心中的那份火熱走過來的,這不就是過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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