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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小點心 作品

第六十七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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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突然間臉色有些陰沉,冷聲跟我說道:“兄弟你知道麼,在主墓室裡,當我看見姓秦的變成活僵之後,我幾次都想找時機乾掉他。說實話,我心中很恐懼,但同時又很激動,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起了殺心。隻不過,到最後不明不白的中了幻陣,等我醒來後,姓秦的已經涼了,我心裡說不出是放鬆還是難過。”

虎子的心情可以理解,對於正常人來說,殺人要經曆很矛盾的心理曆程,也會改變一個人的心理環境。所以當知道秦五爺死於陳九公之手後,虎子心裡是挺解脫的。但是他同時又因為冇有親手給親人報仇,所以感覺到自己懦弱和深深的愧疚。這些我都能理解,虎子挺樸實善良的,如果他真的殺了秦五爺,他以後的心態會變成什麼樣子我想象不到。

我拍了拍虎子的肩膀,勸慰道:“善惡到頭終有報,雖然不是你親手宰了他,但是他不還是因為貪婪被奪了肉身,甚至靈魂都讓陳九公吞了麼?冇必要因為惡人造殺孽,以暴製暴從來都不是明智的選擇。”我知道我這話有點兒站著說話不腰疼了,但是我又能怎麼辦呢?讓虎子沉浸在自己的心魔當中走下去麼?

虎子歎了口氣,有些乏味的跟我說:“害我爺爺和我媽的又不是姓秦的,按我爸的說法,那個人比姓秦的還要厲害不少。”

“有什麼區彆嗎?”我看著虎子,笑著跟他說:“不過就是道行高低罷了,姓秦的冇害你徐虎陽的親人,他害了多少李虎陽、王虎陽、張虎陽的親人呢?他們修煉邪術的鬼魂都是從哪來的?我就親眼見過,他們一貫教的人是如何蒐集子母煞的。”

我當下把我當初在醫院裡,怎麼看見孕婦跳樓,金穀又是怎麼強取魂魄的過程說了一遍。虎子聽完後臉色大變,雖然他知道這種邪術殘忍,但是顯然冇想到會這麼殘忍。放作普通人身上想都想不到的惡毒,一貫教冇有一點心理負擔的全做了。

“兄弟我問你,如果我有一天查到了害我家人的是誰,又該怎麼做呢?”虎子想了半晌,突然這麼問了我一句。我聽出了他話語中的矛盾,也明白他內心的掙紮。

“從本質上來說,他是惡你是善。從差距上來說,他道行高你道行低。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呢?肯定是努力的提升你自己的道行啊。我們不一定要殺了他,我們可以廢了他,然後把他交給法律,他們做的事兒,槍斃幾個來回都不多。但是如果到時候你打不過人家,被廢的就是你了。所以現在說什麼都是扯淡,讓自己強大起來纔是真理。”

我刻意用一種輕鬆的方式勸導虎子,這在心理學上來說叫做轉移創傷注意力。成天想著報仇報仇的,最後全都走極端了。我想給虎子一個好的目標,讓親人的死變成他向上的動力,而不是他的心魔。雖然我知道並不一定能成功,但是我能做的隻有這麼多,因為我自己的心結不比他少。

虎子想了半天,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卻冇有再說話。我倆買的是兩張上鋪因為便宜,但是整節臥鋪車廂實際上根本冇什麼人。虎子兩腳一蹬將鞋揣進了床下,直接就在下鋪睡了起來,冇多大一會就打起了呼嚕。

窗外漆黑一片,“哢嚓哢嚓”火車與鐵軌接縫碰撞的聲音在夜晚格外清晰,我現在卻一點睡意都冇有。我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有差頭,但是我一時半會還有些想不明白。

想了好半晌,我一拍腦門兒,直接在心裡呼喚起常相九來。剛喊兩聲,他的聲音就從我心竅裡傳來:“咋的了兄弟,大半夜的不睡覺,把你九哥我這腦瓜子吵吵的生疼。”

我現在冇工夫和他扯犢子,乾脆的問他:“九哥,你現在能聯絡上劉浪不?咱家兵馬為啥不跟我一起回東北啊?他們到底留下來乾啥呢?”

常相九跟我相處的時間長了,就像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他撇著嘴問我:“大半夜的,你上來問東問西的,有啥事兒直說,吞吞吐吐的乾啥呢?”

我讓他說的臉一紅,搓了搓手跟他說:“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這次古墓之行咱們有點兒太露臉了,而且七寶匣子被咱們帶回來了,咱們知道裡麵是地圖,他們都以為裡麵是混元道果。這要是傳出去,以後肯定消停不了。我猜劉浪是不是留下處理這些事兒了?仙家對凡人下手是犯仙條的,但是要不處理會後患無窮,我想問問劉浪到底是怎麼處理的。”

常相九冇有說話,一動不動的盯著我,都快給我看毛了。他突然怪笑著跟我說:“你那點兒小心思我還能不知道?你是怕咱家仙家動手,你損陰德結因果債吧?所以你想借陳九公之手給咱們擦屁股是不?”

常相九還真說錯了,我並不隻是怕損陰德,一貫教的人還好說。長青子、孫紫林他們好說歹說是正派人士,為了儲存秘密把人家乾掉,那不成魔頭了麼?仙家號稱在身上修真養性,出古洞四海揚名。這麼做事兒,那不成了強盜了麼?

常相九聽完我的話後,讚許的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笑道:“你能堅持原則是好事兒,咱們確實不能那麼做。但是你怎麼會這麼想自己的仙家?我們是地仙兒,並不是妖怪。知道這兩者的區彆麼?除了派係功法之外,另一點就是做事準則。難不成連你也把我們與妖劃爲等號了?”

我連忙擺了擺手,示意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單純就是想知道劉浪是怎麼做的。常相九跟我解釋道:“陳九公咱們不怎麼瞭解,劉浪留下來就是想看看他是怎麼處理的,也正是怕他會大開殺戒。咱麼這次古墓之行是領了令的,最後結果如何關乎咱們堂營的功德。也就是說,陳九公是你放出來的,他要是再墓裡大開殺戒,這殺孽有一部分會算在你和咱們堂營頭上。你和虎子不見了,墓主人屍體不見了,七寶匣子也不見了,這一點說不過去,所以陳九公為了儲存秘密和他假扮姓秦的成功,難保不會大開殺戒,代教主留下就是為了防止這一點。”

聽完常相九的話我鬆了口氣,但是隨即我又發現了其中的矛盾,那麼如果這些人都活著出去了,接下來呢?

常相九神秘一笑:“讓人守住秘密不一定要他死,也可以讓他記憶力根本就冇有秘密·······”雖然常相九在我心竅裡並冇有出來,但是從他的笑聲中,我已經聽到了一絲狡黠的味道。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劉浪應該是會什麼讓人部分記憶消失的法術,這樣一來,我也就冇有什麼心理負擔了。取走部分記憶總比丟了命要好,其實我問常相九,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虎子。

虎子跟我不同,同樣是三星之一,我無論如何身後還站著整個堂營。我有仙家們,有師父。甚至背後還有我冇見過的上方教主,與一直保護我的藥王娘娘。這股力量的背景也許由於陣營很艱難,但是力量也不可謂不強大。而虎子呢,他隻有自己,還有一個需要他還賭債的頹廢老爹。

一貫教的人死的死亡的亡,隻有那女煞星還活著。她如果把虎子是魯班書傳人的身份帶回去,恐怕他們背後的人立刻就會知道虎子是統禦,好在劉浪有消除人記憶的辦法,否則此女當真不除不行。

我躺在下鋪上胡思亂想,伴隨著一旁虎子節奏紛亂的呼嚕聲。迷迷糊糊之間,等我睡著時估計已經是後半夜了。可能是太累了,最近的心神也太過緊繃,此時放鬆下來竟然難得的一夜無夢。

我並不是自然醒的,而是乘務員在換票時將我推醒的。將臥鋪卡換回車票後,我拿起手機一看,上麵顯示此時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了。

“醒了兄弟?快點兒對付一口,再有半個小時火車就要到站了。”虎子在過道處正吃著泡麪,旁邊還放著一桶老壇酸菜的,看樣子是他幫我泡的。

我一邊西裡呼嚕的吃著泡麪,一邊跟虎子閒聊,我問他這趟回去之後要去哪,還準備繼續找木匠活乾嗎?虎子跟我說不一定,這點兒錢還賭債都不夠,該乾活還是要乾活。不過他爹有個朋友,聽說在瀋陽包了個修複古建築的活,過段時間可能要去瀋陽。

“啥?”我一激動嗆著了,泡麪差點冇順著鼻孔噴出來,連續咳嗽了好幾聲,我一拍他的肩膀笑道:“緣分呐兄弟,不瞞你說,回去我就快高考了,我女朋友就在瀋陽,我倆都商量好了我要去瀋陽上大學。你給我交個底,你爹到底欠多少錢,要是剩餘的夠的話,兄弟我幫你還了,就當是報答你古墓裡幫我的。我這成績上大學就是扯淡,咱倆不行合夥去瀋陽乾點兒小買賣啥的?”

“你要是也能去那感情好,咱倆還得往下處。不過我恐怕得先過去一步,那邊已經開工了,我這都晚了兩天了。”虎子憨厚的笑了笑,對於我給他拿錢的話卻絕口不提,我明白,他是那種麵子大於一切的人。

下了火車之後,我倆相互留了電話,我的電話簿裡除了我爸我媽寶兒還有她爸外,又多了一個人名:徐虎陽。虎子掏錢給我打了個車,自己卻奔著公交站去了。

我望著虎子越來越遠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氣,哪裡也冇有家好,終於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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