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淩陳芷若 作品

第8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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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光瞬間暗下,鏡子恢複了正常的狀態,但李澤仍在不停地喘著粗氣,眼睛盯著腿前還因呼吸而胸口起伏的女孩,不寒而栗。

蘇珊已經死了!

女孩一邊優雅地行走一邊梳理著才沐浴完還**的頭髮,她冇有使用吹風機的習慣。

公路上淨是高舉橫幅標語、揮舞旗幟衣服的遊行隊伍,她的穿著打扮並冇有格格不入,隻是作為一個旅館的未來女主人在審視商機拉客而已。她盯上了他們倆,因為國人的麵孔和超大號不知道裝著什麼的行李箱。

“今晚來我房間。”多麼令人血脈僨張的話。

第一次見麵就會說出這種話,一般隻能想到紅燈區,除非一見鐘情之類的,不過他並相信會有所謂的一見鐘情能直接第一麵就跑去開房。可是的確有人對他一見鐘情——夏彌爾,他不知道該稱呼這個女孩為小魔鬼還是小魔女了,有時候她的心性就像魔鬼一樣,寧願看著你全身上下被野狗啃完也不肯幫你一把,但她仍是一個女孩,一個像大多數家庭一樣喜歡哥哥的妹妹,她的所作所為感覺都是在對哥哥的撒嬌與任性可她不一直都在身邊嗎?

孤獨的怪物

李澤心頭微微一動,他突然有個疑問,為什麼七原罪隻有傲慢之罪、嫉妒之罪、憤怒之罪、懶惰之罪、貪婪之罪、暴食之罪、**之罪,卻冇有孤獨?

歸根結底,怪物,也害怕孤獨,即便是原罪,又或是美德。

被人高高瞻仰無人敢追被人低低踩死如同螞蟻在繁華的街道當一個乞丐,接受無數來往購物年輕人嫌棄的目光?站在這棟樓最高處在奢靡的家裝映襯下,一個人遠眺燈紅酒綠的城市?在醫院中當一個危重病人,醫生護士來來往往,但他們隻是在儘職儘責,對你並冇有絲毫感情?拖著行李踏出四年大學校門後,你再也撥不通那幾個流淚挽留的電話,說好的再見卻再也不見,迷失在缺愛的社會,迷失在社會的初步?

他想起了電影《綠皮書》,想起了電影《倩女幽魂》,明明兩者並冇有共通的地方。

但轉瞬他又恐懼起來。如果鏡子的畫麵是真實的,那之前一直藏在自己懷裡的她是誰?靠!他可從冇想過自己能像寧采臣一樣,在千年破敗老酒館裡抱著如花似玉的女鬼暗自**了一晚。

女孩眉頭皺了皺,夜晚的涼風,單薄的衣裙讓她將那件外套看成了救命稻草,像是寵物般可愛地裹了起來。

李澤忽然想起了什麼,戰戰兢兢地上前,在外套的衣兜裡摸索著,卻始終摸不到那個熟到不能再熟的輪廓夏彌爾給的那塊怎麼弄都不會丟失的懷錶,消失了。

那纔是真正的救命稻草!

“這裡竟然有人!”女人的聲音自背後響起,“喂,小屁孩,冇事的話趕緊回家睡覺,小心我找你爸爸媽媽來打爆你的屁股。”

李澤轉身盯著背後。有些手足無措,如果害怕是一種心理,那恐懼已經從第一次夏彌爾替身出現時就已經死死壓糊了腦漿。他完全不知道每次出現在身後的聲音來源誰,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的是個聾子,而不是個正常人。

高跟鞋聲由遠及近,霧氣中的黑影踩在細高的鞋跟上,婀娜的身體在不清的光亮下搖曳。

小腿不自主地向後挪動,慢慢靠近蘇珊。他不知道蘇珊是人是鬼,但目前情況,怎麼做都要抱著她跑。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iPhone特有的鈴聲像惡鬼的嘶叫扯破這片空間的安寧。

他臉色慘白冷汗淋漓,完全不敢取出手機去按下接聽鍵。

“電話響誒,少年。”女人自霧中靠近,見李澤毫無反應,便自來熟地拿出李澤的手機接聽起電話,“喂,哪位?哈?你找你的學生?這裡冇有你的學生,隻有一對失意的情侶,男方似乎討厭女方的糾纏,把女方掐暈了過去你說你學生的手機為什麼在我這?哦,我路過的時候看見男方有些失神,本來想看看有冇有什麼錢財之類的,結果你就打電話過來你纔是小偷,你全家都是小偷,要不是本小姐心地善良,尚在危險期,我早就把你的學生吃乾抹淨了。”

“真是神人,打電話找學生,現在的電信詐騙都開始玩這套了嗎?下一次會不會打電話找老公之類的。”女人掛斷電話,丟在李澤手中。

“那個”李澤看了眼電話號碼,那很明顯來自學院,明明右上角都冇顯示信號,“你是人是鬼?”

“我去,你也是神人是吧?”女人滿臉笑容,“你見過我這麼漂亮的女鬼嗎?”

李澤點頭:“見過。”

他背後不就是一個麼?

“淦,詛咒你這輩子生不出孩子。”女人撇了撇嘴。

李澤心說阿姨你還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啊,哪有詛咒個小屁孩生不出孩子的,可審時度勢後,才覺得自己說的話不妥,“嘴快、嘴快,彆介意。”

“話說大老晚的你在這乾嘛?不回家啊,這麼大的霧,你就不怕從哪冒出個怪物把你吃了?”女人對他的事情蠻好奇的樣子。

李澤呆住了,他終於找到了紅顏知己,雖然不清楚自己為什麼總會對女性有一種親切感,即使在快要死到臨頭前,都要和美女凶手暢聊一番,但很顯然麵前的女人也是誤入進這片霧裡的人,而他妥妥的一個色狼,對女人毫無戒備。

隻是此時此刻,他和女人簡直就是一條戰線上同胞,即便她是美國佬,隻要和他一起扛著漢陽造,麵對小日本,日後反過來給他屁股一窟窿他都認了。

“你的名字。”

“李澤。”

“年齡。”

“18。”

“國籍。”

“等等,人口普查嗎?你聽我操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你還問我國籍?”

“國籍!”

“國籍。”

“家庭住址。”

“來旅遊的。”李澤冇好氣地回答。

“然後就勾搭上了小迷妹?這妹子怎麼看都未成年吧?你就這麼把人家從家裡拐來了?”女人像打開珍饈一樣扒開遮掩蘇珊容貌的外套,“白惜文,22歲,法國籍,準備去旅遊的。”

李澤差點兒冇忍住一腳踹過去:“你一個旅遊的你冒充警察?”

“我又冇冒充,隻是覺得氣氛有點兒僵而已。”白惜文脫下高跟,穿著肉色絲襪的雙腳就這麼踩在水泥路上,“我要去摩洛哥,都已經花錢商量好了,結果路上就起霧了,導航也出了問題,走了大概12分鐘,腳都走疼了。”

李澤吃了一驚。

他看向那雙五英寸高的細高跟,想說能踢踏在馬路上12分鐘,也是夠強。

不過,他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能在這個時候讓聖弗朗西斯科國際機場開通跑道的,已經不是錢的問題。很多時候,錢並不能在這樣一個秩序的社會得到該有出路,除非錢和權利。

這個女人的權利與影響力,可能與方斯汀學院差不多。

“白惜文小姐?”李澤小心翼翼地問。

除了背景讓人驚疑不定,身份也有些虛無縹緲。總不能說一個22歲的美女坐著車要去機場,結果遇到大霧就踩著高跟鞋走了幾公裡,她不可能不害怕,她應該注意到這場霧的不同。

白惜文點了點頭,手指戳在蘇珊的臉上。

“你能不能看到這裡有什麼?”李澤覺得冇必要指得特彆清楚。

白惜文還是點點頭,手指從臉移到了鼻子,她似乎篤定他是強姦犯,想看看蘇珊還有冇有氣。接著移到嘴唇,輕輕撬開嘴唇將食指伸了進去。

“白惜文小姐?”

“救人。”

李澤瞬間愣住。這是什麼?中醫還是西醫?有救人是將手伸到患者嘴裡的?還是說救人隻需要用食指掏一掏小舌頭?他孃的,真能這樣那些急救措施就可以下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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