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偷梁換柱

-

待眾人回到代縣，隻見城門大開，煙塵滾滾，一片混亂。原本被嚴密看守的突厥俘虜營地此刻空空如也，隻剩下淩亂的氈帳和四處散落的武器。夏商疾步走出營地，目光在空蕩蕩的府邸中來回穿梭，心跳如鼓。王幼紅臉上滿是擔憂，她雙手緊握住夏商的手臂，冰涼的手指透露出她內心的恐懼與不安。“夫君，燕兒和小青，她們會不會已經被突厥人……”她的聲音顫抖，幾乎無法繼續說下去。夏商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覆住內心的慌亂，握著王幼紅的手安慰道：“娘子，此地雖一片狼藉，但毫無打鬥痕跡，她們不會有事的，我們分頭尋找。”說罷，他便帶著幾個親兵去了後院，而王幼紅則是去了西院。後院草垛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誰在那兒？”夏商的聲音帶著幾分威嚴，他的目光如刀，帶領眾人走上前去。草垛微微顫動，接著，兩個小小的身影從草垛後探出，正是燕兒和小青。她們的臉上塗滿了泥土，頭髮散亂，但眼中的恐懼慌亂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和喜悅。“公子！”“姑爺！”燕兒和小青異口同聲，她們衝向夏商，淚水在臟兮兮的臉上劃出兩道痕跡。夏商的心頭湧起一股感動。他張開雙臂，將兩個小丫頭緊緊摟入懷中，任由她們的淚水沾濕自己的衣襟。這一刻，所有的擔憂、恐懼和憤怒都化為了溫暖和欣慰。他輕輕將燕兒和小青臉上的泥土抹去，理了理她們散亂的頭髮，露出兩張清秀的臉龐。兩個小丫頭抬眼望著夏商，眼中滿是依賴。俄頃，王幼紅也急匆匆的趕到，看到燕兒和小青安然無恙，她眼中的擔憂瞬間化為了喜悅。“小姐。”燕兒看到王幼紅，鬆開夏商，急匆匆地奔向王幼紅，與她緊緊擁抱在了一起。……經過戰後清點，夏商發現突厥俘虜隻是單純逃走，並未對城內平民以及府邸眾人造成傷害。夏商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府邸內也逐漸恢複了秩序。跟突厥的這場大戰，他所率領的漁陽、定襄、馬邑、樓煩，太原以及從代縣城內招募的流民加起來有六七萬眾，而此刻，幾個州郡加起來，隻剩萬餘人。…………夜色朦朧，星光點點。若是普通人家，此刻已是吹滅油燈，享受起了床笫之歡。但此刻的代縣府邸內，卻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夏商坐在府邸正中，與眾州郡兵一同享受著盛宴。火光映照下，郡兵們臉上洋溢著得勝的喜悅，他們舉杯暢飲，大聲談笑，釋放著連日來的壓抑與疲憊。酒過三巡，各郡尉已是酩酊大醉，呼呼欲睡。而夏商卻是目光如電，他命令郡兵將各郡“郡尉”抬到房間，然後召集來李蟒、羅義、趙破陣。夏商對三人悄聲道：“漁陽府兵與馬邑州郡兵損失嚴重，若是重新招募訓練，一則花費太大，二則戰力遠遠比不上這些上過戰場的州郡兵，我準備給予這些剩餘郡兵優厚待遇，將他們連夜遣送回漁陽與馬邑，然後從城內招募數千流民，給他們分發戰甲，偽裝成剩餘的州郡兵，不管此次救援雁門得到的賞賜如何，起碼在這亂世中也有了一份自保力量，汝等意下如何？”夏商聲望日隆，三人豈敢異議，齊聲應道：“謹遵參軍吩咐！”夜色中，集結的號角聲驟然響起，悠遠而激昂。原本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郡兵們聞聲而動，紛紛放下手中的杯盞，迅速整理裝備，列隊集合。他們隊列整齊，甲冑在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夏商站在最前方，目光掃視了一圈這些經曆過戰火洗禮的州郡兵，他深吸一口氣，拿出各郡符節，大聲說道：“留守三千人，其餘人皆隨羅將軍前往漁陽。”眾人雖然疑惑，但此時的夏商威望甚眾，無人敢出聲質疑，在羅義的帶領下，八千餘名郡兵連夜離開代縣，前往漁陽。夏商站在代縣的城門口，目送著羅義帶領的州郡兵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隨著最後一名郡兵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夏商轉身回到府邸。然後命令李蟒連夜去招募流民湊數……因為旦日一早，他便準備前往雁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