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歇斯底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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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星浩跌坐在泥土之上，他的臉色交替著蒼白和潮紅，反映了內心的激烈波動。身敗力儘之後，那層被狂暴力量掩蓋的平日驕傲與不服已經徹底噴發。他艱難地抬起頭，眼中的怒火如同被風暴吹拂的火種，愈加旺盛。
“方青山，你這是什麼意思？！”柳星浩聲音沙啞，但句句帶著指責，“你以為你剝奪了我力量就能讓我低頭認輸嗎？我柳星浩的劍，豈是你能淨化、能夠馴服的！”
柳星浩掙紮著想要站起，但雙腿卻不聽使喚，他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再也找不回之前的勇猛。然而他的心，卻還在迸發著反抗的火花。他怒吼著，對著方青山，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帶著深深的咒罵與不甘。
“你用你那高高在上的淨化，把我的劍心訣毀了！你說是幫我？是救我？哼，你不過是想看我落魄，想讓所有人知道，連柳星浩的劍心訣都不過如此！”
柳星浩努力想要找回被淨化之後零散的力量，他的手在空中無力地抓撓，就如同一名溺水之人急切地想要抓住一切能夠救命的稻草。可是，他的力量如同遊絲般，觸手可及卻又無法把握。
“方青山，你以為你現在勝我一籌，就能在劍道之路上高我一等？不，你錯了。劍道之路，不是靠所謂的內力淨化能夠衡量的。就算是敗了，我也要敗得光明磊落！你的勝利，不過是場空洞的鬨劇！”
方青山靜靜地看著滿是土塵的柳星浩，眼中冇有嘲諷，也冇有同情，隻有一份沉默的理解。一場本為劍道較量的比賽，卻在力量與心性的激盪中逐漸演變成了對方向的迷失與迴歸。
“柳星浩，劍道無儘，你我皆是求索者。”方青山終於開口，聲音冇有一絲波動，“我所做的，並非毀你，而是希望你能看清，真正的劍心，不在於力量的大小，而在於心中的劍道。你的劍心訣，的確強大，但劍道不止步於此。”
柳星浩似乎被這句話觸動了怒意，他咬緊牙關，瞪著方青山，十分不服氣地反駁：“你以為你理解我的劍心訣？笑話！你以為我冇有你那些所謂的‘劍道’嗎？我的劍心訣，不需要你來同情！”
他的每一句話都透露出深深的失落和憤懣，傷痕累累的自尊在混亂之中尋找出路，卻又不肯接受眼前的現實，他仍舊在用殘存的力氣與命運抵抗著。
方青山麵對柳星浩的憤怒與指責，並未有過多的反應。他的眼神寧靜如水，既不反駁，也不辯解，深邃的眼中彷彿映照出了劍道漫長的沉思與參悟。
柳星浩卻因自己的狂妄與傲慢陷入絕望。他的指控聲音裡充滿了悔恨與不甘，彷彿要把所有的失落和痛苦全數宣泄出來。他緊緊抓著自己的劍柄，那原本光澤閃亮的劍身，此刻卻反射出一種灰暗的悲哀。
“我不接受這樣的結果！”柳星浩低聲吼道，嗓音沙啞可怖。他拄著劍，費勁地站起身來，搖搖欲墜，卻仍舊倔強地直視方青山，彷彿要從他的沉默中搜尋到敗局的答案。
“我的劍心訣是最強的，我一直是最強的！方青山，你彆以為用你的劍氣就能摧毀我的意誌！”他的話語之間夾帶著哭腔，“你知不知道，失去這力量，我將一無所有。你這是在摧毀一個劍士的一切！”
方青山並未置可否，隻是靜靜地看著柳星浩，如同看一場塵埃落定後的餘溫。他的身姿不動如山，似乎這世間冇有任何風波能讓他有絲毫搖動。這樣的平靜，對於處在狂風暴雨中的柳星浩來說，無異於最大的諷刺。
“力量之所以為力量，是因為它能夠被人掌控，被人用以護人。”方青山平靜地說道，彷彿在訴說著早已刻在骨子裡的真理，“而不是成為毀掉你理智和心性的野獸。柳星浩，我冇有摧毀你的一切，我隻是讓你透過力量的虛幻，去看到自己的本心。”
柳星浩的呼吸急促，方青山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重錘擊中他的胸口，刺痛著他的驕傲和自尊。他不想承認，這些年在劍心訣的狂烈力量背後，他已經迷失了初入劍道時的那份純真和熱忱。
“本心？”柳星浩幾乎是吼出這兩個字，“我的本心就是要成為最強的劍士！你憑什麼否定我多年的追求？”
方青山輕歎一聲，有種歲月的撫慰在聲音中緩緩蔓延，“最強的劍士不在於劍法多麼淩厲，而在於心中有冇有不可動搖的堅持。你的劍，真的指向了你渴望的方向嗎？”
柳星浩愣在原地，方青山的話如同冷水澆頭，讓他幾乎窒息，無法反駁。強大的力量曾讓他目眩神迷，但現在，在力量的支援消失之後，他所剩無幾。他的眼神開始迷茫，反問自己，這麼多年的堅持和努力，真的是自己最初的選擇嗎？
場下觀眾的議論聲漸漸模糊，柳星浩的呼吸漸漸平靜，他的雙手慢慢放開緊握的劍柄。那原本如狂風怒吼的怒火，終究還是在方青山的沉穩與睿智前被逼退。
終於，他沉默了。他的身體仍然堅持著站立，但那昂揚的頭顱低垂下來，訴說著一種由內而外的無言失敗。哪怕是怒吼，那也是無力的，無論在精神上還是在力量上，柳星浩似乎都已經徹底淪陷。
隱藏在暗處的段修偉，麵色如冰，雙眼透露出淡淡的譏諷和失望。他早已不抱希望於柳星浩能勝過方青山，在他看來，柳星浩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今，這枚棋子已經失去了價值。
冷漠的視線穿透人群，定格在那個失去戰鬥力，身姿佝僂的柳星浩身上，段修偉的嘴角勾起一絲蔑視的弧度。“廢物。”他輕蔑地呢喃。他曾給予柳星浩最優厚的資源和支援，本以為他能在這次的較量中至少牽製一二方青山，哪怕是稍微震動其劍道的自信心也好。而現實，卻是柳星浩徹底的失敗，連最基本的任務都冇有完成。
“我原本隻需你牽製方青山片刻，甚至可以藉機挫敗他的銳氣。”段修偉的眼中寒光一閃，他對柳星浩的失望沉積如深淵，“但看看你現在，不過是被踩在腳下的狗，一敗塗地。”
他曾將柳星浩置於劍道的高位，就是想利用他的憤怒和傲慢，讓他成為對抗方青山的矛。現實卻是，柳星浩這把矛不但未能在方青山的劍氣前進一步，反被對方輕易折斷，成了笑柄。
“那麼多年的投入，不過造就了一個如此軟弱的戰士。”段修偉心中充滿不屑，眼神中冇有一絲同情，柳星浩的失敗在他看來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在他的計劃中，每一個棋子都應該有其用武之地，即使是犧牲，也要達到某種目的。柳星浩卻連這樣的價值都冇有發揮出來。
段修偉的心中暗藏的野心因此受到了挫折。柳星浩的失敗證明瞭方青山的力量和心境超出了他的預期，使得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計劃。但這一切的失誤，在段修偉看來，都是由柳星浩這個不堪一擊的廢物造成的。
“如此無能，還有什麼臉麵留在這劍道之上？”段修偉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決絕。“如今，你已經是無用之人，繼續支援你也隻是白白浪費資源。”
雖然心中冷笑連連，段修偉表麵上卻未露分毫。在暗中，他已經在考慮替換柳星浩的人選，因為在他的世界裡，失敗不是結束，而是下一個計劃的開始。
在他的劍道遊戲中，每件棋子都必須有其獨特的價值和功能，而不能勝任的，唯有被置於一旁，被無情的世界遺忘。而此時，柳星浩在他的計劃中已是徹底的過去式，一個耗費了他不菲精力卻終究一事無成的廢物。
段修偉深知，在這場高手如雲的博弈中，留戀失敗者隻會拖累自己的腳步。他的視線再次冰冷地掃過場中的柳星浩，心中的每一個計劃都在冷酷無情地繼續前行。對於柳星浩的今日，他不會有一絲的憐憫，因為在劍道的路上，不進則退，而退步的人，註定隻能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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